我看向葉陽的時候,後者沉聲道:“牛天路,把礦難中那八個人的魂魄給帶回來一部分打進了御屍。牛保啓動御屍,他們就會自動去找自己的魂魄。”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道:“牛保,你爺是告訴你跟着這些行屍走麼?”
“沒有!”牛保搖頭道:“我爺只是說,讓我把行屍放出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就知道怎麼做了!”
好一個牛天路,做事滴水不漏!
生怕我們半路上扔了牛保,不到最後一刻絕不給我們任何信息。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你繼續!”
牛保用笛子吹出了幾道簡單的音符之後,八具屍身各自拽起棺材下面的繩子,拖着棺材走出大門,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八具行屍拖着八口棺材,呈現出人字形向山頂進發,很快就走進了茫茫雪原。
行屍踏雪而行的速度,絲毫沒有因爲越來越深的積雪減慢,天還沒亮就趕到了那座廢棄的煤礦。
拖棺的行屍不僅沒往煤礦裡去,反而從煤礦邊上繞了過去,繼續奔向了山嶺深處。
我看向牛保道:“你不是說,那些人都死在了煤礦裡了麼?”
牛保也懵了:“我爺是那麼說的,村裡人也都那麼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牛保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我馬上向葉陽傳音道:“小心些,天亮之後可能會生變。”
帶着殘魂的行屍忽然改變方向,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殘缺的魂魄,已經不在煤礦裡了,他們就是在本能的感應着魂魄的方向趕路。
第二種就是有人在故意引動行屍,往其他的方向走。
我從孟家出來一天一夜,孟家莊裡那針對我的五道殺氣,一道沒動?
不可能,他們只是在選擇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而已。
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誰先出手!
我在猜測誰會第一個出現的時候,有人也在做同樣的推算,那個人就是孟家千金孟蝶。
如果不是後來孟蝶告訴我,她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還真想不到,堂堂孟家第三代大小姐,會因爲一時好奇跑到了山上。
那個時候,我只要再往北走三裡左右,就能看見一個穿着狐裘,站在雪中的女孩,那就是孟蝶。
孟蝶靜靜站在雪裡,跟在她身後的女孩卻在雪地裡輕輕跺着腳。再往後去就是六個身穿貂皮大氅,腰中配着長劍的女劍士。
孟蝶和我見過的其他女孩不同,她身上有一種書香門第的端莊,但是她又屬於江湖。如果非要形容,我只能說她身上帶着儒俠的氣息。
站在孟蝶身後的女孩終於忍不住了:“小姐,你要覺得李魄可惡,我們現在就下去好好教訓他一頓,何必跟在後面受這份罪啊?”
孟蝶輕輕搖頭道:“我並不覺得李魄可惡。”
“李魄還不可惡?我都覺得他可恨!”小丫頭憤憤道:“他一個江湖術士,能嫁入孟家當贅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更何況還是當小姐的贅婿。他還有什麼不情願的?”
“一路打到孟家,弄得滿城風雨,要我說,老太爺就不該跟他談什麼條件,就該剝了他的皮。”
孟蝶笑道:“你覺得李魄是個莽夫麼?”
“他不是麼?”小丫頭瞪大了眼睛道:“他哪怕懂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會幹出打砸婚宴,踢孟家山門的事兒來。”
孟蝶再次搖頭道:“孟家所有人都不看好李魄的時候,我就已經拿到了李魄的資料。”
“這個人做事,看似不動頭腦,從不示弱。其實他早就算準了對手的弱點。尤其是對上傲雪宗一戰。甚至可以稱之爲驚豔。”
“李魄的魯莽,在於他敢貼在刀鋒上求勝。把他當成莽夫的對手,就因爲這種錯覺吃了大虧。”
“我敢說,那些追求我的所謂青年才俊,就算加上他們身後的家族勢力,也別想在李魄手裡討到便宜。除非,他們的父輩願意親自下場,帶着家族壓制李魄。”
小丫頭的眼睛越瞪越大:“小姐,你對李魄的評價也太高了吧?”
“不!”孟蝶道:“我甚至覺得,自己低估了李魄!不信,你就等着看,我賭那些追上來的人,不是李魄的一合之將。”
“那可是四秀啊!”小丫頭驚呼道:“他們三個都不是李魄的對手麼?小姐,你不是說,誰能獨壓四秀,你就嫁給誰嗎?”
孟蝶笑道:“所以,我纔沒有反對李魄入贅孟家。”
小丫頭小聲道:“小姐,要是……我是說如果……如果李魄真能獨挑三大迷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