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祖一面緊盯着我和老劉,一面獰聲狂嘯:“殺!殺光這羣忤逆子。懸首示衆,讓所有人看看忤逆不孝的下場。”
老劉頭忽然跪了下來:“老祖,放他們一條生路吧!他們都還年輕啊!”
老劉頭還是心軟了。
王家老祖咬牙切齒道:“你也該死!”
“該死的是你!”我怒吼之間白晝脫手而出,雪亮刀光化影成輪,凌空飛轉着掃向對手咽喉。
王家老祖卻在冷笑之間,身形倒飄而起,貼在距離刀鋒不到三寸的位置上持續倒退。
對方是在等我刀勢耗盡,趁機反殺。
我卻緊追着飛旋的白晝撲向了對手,王家老祖也在瞬間加快速度,他的周身陰氣引動白晝向後疾飛之間,忽然猛一轉身偏離原先位置,追殺鬼魂的白晝卻在一聲悶響之間砍進了王家老祖身後的墓碑。
三寸厚的墓碑被白晝一折兩斷之下,王家老祖腳踢斷碑,剩下半截石碑連根拔起之後壓着白晝落向了遠處。鬼魂在獰笑聲中轉身向我殺來:“區區離手刀就想殺我!”
“我還有一刀!看刀!”我手中的子夜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瞬間出竅,烏黑的子夜是夜色的寵兒,對手在夜幕只聞刀聲,不見刀光,絲毫不知那把追命奪魂的兇刀從哪裡出現在自己身前。
王家老祖見我左手疾揚空中,下意識往右側轉身形,卻沒想到真正的子夜握在了我右手當中,銳利刀鋒豁開鬼魂腹部的當口,子夜在磷火的掩映之下露出了它應有的猙獰。
子夜一刀豁開對方半邊身軀之後,刀鋒也在我手中倏然爆轉,刀鋒往上撩動而起,反轉向上的刀鋒瞬時間從王家老祖眉心上破體而出,我卻在收回彎刀時與對方擦肩而過,伸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白晝。
一黑一白兩把鬼刀,被我擎在手中的瞬間,王家老祖的冤魂隨之炸裂,漫天磷火形同潑水順山而下。我腳踏火光衝下了山坡!
比我早一步下山的趙壯,帶着幾個術士整整齊齊的跪在水邊,不住向水中磕頭:“姑奶奶救命啊!出來救命啊!”
趙壯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也只剩下水裡的那個女人了。
我眼看着追殺趙壯他們的五道鬼影好像是被某種力量給隔了三米開外,怎麼也無法向前再進一步,我也就隨之停住了腳步。
我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會發生什麼。
趙壯額頭上已經染上了血跡,卻不敢停下:“姑奶奶救命啊!你的靈符要擋不住他們了,快救命啊!”
那個女人的聲音從水中清冷而出:“我們的交易,我只看結果。你拿不出我要的東西,我憑什麼幫你?”
趙壯連連磕頭道:“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只要你出手,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那個女人仍舊說道:“我說了,只看結果。除了我要的結果,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們去做。你明白了麼?”
“可是……”趙壯還要再說什麼,他身後地面上已經爆出了幾團火光,他們用來阻擋鬼魂的靈符碎了。
五隻鬼魂踏過地上火焰,逼向趙壯身後:“你還敢相信那個女人?當年要不是她,魚簍村裡怎麼能死那麼多人?”
“我們好不容易聯手逼着她跳水,你還把她給引進村裡了!”
“就憑這一點,你就該死有餘辜!”
五隻鬼魂怒喝之間,同時抓向趙壯,分別扯着他的四肢和脖頸,把人舉向了空中。
他們是要把趙壯五馬分屍。
被鬼魂舉在了空中的趙壯不住的哀求道:“你們殺我沒有關係,放過我的孩子吧!他們還小啊!”
趙壯在不住的哀求,我的思維也在飛快的轉動!
我是要留人,還是要留鬼?
留人,趙壯是必須要留下來的人,他是年輕術士的領頭人,必然知道最多的秘密。但是,他知道的秘密相比那五隻鬼魂極爲有限。
留鬼,我只有兩條追魂索,不可能一次留下五道鬼魂,只能選擇其中之二,我無論選誰,趙壯都會被撕成碎塊!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五隻鬼魂便同時發力,趙壯四肢上也同時傳來一聲怪響,再過一秒,對方四肢就會脫臼,我就算把人救下來,他一時半會兒也別想起身了。
“殺!”我不及多想之下,雙刀同時脫手而出,一明一暗兩道刀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鬼魂四周飛轉而過,五條鬼手,五顆首級,幾乎不分先後飛上了空中,五道人形磷火也在瞬時間炸裂開來!
染上了綠芒的白晝、子夜,同時向手中迴轉之間,水中女人驚異道:“好一個修爲高深的陰陽術士,原來你在村口的時候沒盡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