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的看着水面一言未發。
我在村口的時候的確沒盡全力,否則,我至少也得讓那個女人付出些代價再從我眼前退走。
那個女人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管你是絕世高手也好,還是要扮豬吃虎也罷!我和魚簍村之間的協議不變,我要的條件也不變。我可以等着你們,但是,我一定要看到結果。”
那個女人聲音一沉:“帶人走!”
對方一聲令下,村裡惡鬼忽然發狂,原本站在門口的鬼魂紛紛破門而入,捲動潮水衝向院落,水流破窗的聲響在村中乍然而起之後,悽慘哭嚎聲就在村中連成了一片。
趙壯聲嘶力竭的喊道:“你要幹什麼?你說過不傷村民的!”
“鬼話也能相信麼?”那個女人呵呵笑道:“我跟你們魚簍村有什麼情義嗎?我們之間只有世仇。”
那個女人的聲音陡然一冷:“記住,我每隔一個時辰殺一個人,直到看見我要的結果爲止。”
趙壯悽聲道:“幾個老祖都死了,誰還知道秘密啊?”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管殺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讓趙壯癱倒在了地上。
那個女人對我說道:“小術士,我最後跟你說一遍,不要參與魚簍村的事情。否則,死!”
我抱肩看向江水冷笑不語,那個女人沒再出現,江水隨之退潮而去,留下了一個滿目瘡痍的魚簍村。
我看出癱倒的趙壯像是有話要說,卻沒理會對方直接帶着老劉頭回到山頂:“收拾東西,我們該走了!”
老劉頭慢慢的收拾着東西幾次欲言又止,我隨口說道:“心軟了?想救人?”
老劉頭看我開口,趕緊說道:“李先生,你幫幫村裡吧!村裡還有好些孩子,他們什麼都不懂啊!我……”
老劉頭爲魚簍村寒了心,可是他的心卻沒有寒透。幾番發泄之後,他又牽掛起了那座生於斯,長於斯的村子。
我平靜的說道:“我可以出手幫忙,但不是現在。趙壯他們還有別的心思,不把他們那點小心思掐滅了,我們就得處處掣肘,這件事兒,你得聽我的收拾好東西,馬上走!”
老劉頭悶頭裝好東西,提着揹包走出來之後,卻看見趙壯爲首的幾個年輕術士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
趙壯一看見老劉頭就一個頭磕在了地上,用臉貼着地面,怎麼也不肯起身,他是覺得沒臉見老劉,還是故意做給老劉看就不得而知了。
老劉看我面無表情才啞着嗓子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幹什麼?”
趙壯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老劉叔,你幫幫村子吧!能救村裡老少的人就剩你啦!”
我冷聲道:“你們想要逼死老劉頭的時候,想沒想過鄉親之間的情義?有些話,不用我說了吧?”
趙壯倒也光棍:“這事兒是我出的主意,村裡的事情一了,我一定給老劉叔一個交代。”
趙壯擡頭道:“老劉叔,你不是有藥魚用的毒藥麼?那藥不是吃下去七天才發作麼?你給我一瓶,我給你個交代。”
老劉稍一遲疑,我已經冷聲說道:“給他!”
趙壯接過毒藥像是在喝斷頭酒一樣,揚起脖子一飲而盡:“老劉叔,我不想給自己辯解什麼。當初,你守水守得太緊了,我覺得你是和六家鬼魂一條心。這才串聯了村裡幾個人,想要逼死你。這事兒,我一個人當了,您老大人大量。別跟別人一般見識。”
我冷聲道:“當初,你們六家集體說失了傳承,又是怎麼回事兒?”
“這件事兒……”趙壯看了看老劉頭:“這件事兒是六家先祖的交代,他們說……說劉家跟他們不是一條心了。讓他去跟水裡的那個女人鬥,讓我們盯着劉家,要是劉家跟那女人之間有什麼不軌,馬上動手除了他們。”
看來,我是猜對了一半。
劉家當初確實跟守水營發生了嚴重的分歧,以致於守水營集體孤立,甚至於拋棄了劉家。
一個人如果在羣裡當中被孤立,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劉家先祖是沒看出這一點,還是說,他真的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帶着愧疚之心,讓後人去贖罪?
我沉聲道:“當初,魚簍村術士集體暴斃,又是因爲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趙壯已經沒什麼可以再去隱瞞的了:“那件事兒,我也問過自己家老祖,他說,是因爲村裡來了一個女人。王家逼死了那個女人之後,她就回來報仇了。那次,屬王家最慘,除了懷着孩子的老王太太,其他人死得一個不剩。”
我眼睛頓時一亮:“術士暴亡是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