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往外走時,夏夢縈在我身後說了一句:“先天之上,難怪兩界堂能在短時間內名聲鵲起。你們……”
我聽夏夢縈欲言又止,才反問道:“有話可以直說,我喜歡直來直去。”
夏夢縈說道:“現在說有點早,等任務之後吧!”
我莫名其妙轉身看時,卻發現風若行的臉上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夏夢縈沒說出來的話,風若行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意思。等有機會,我再問風若行。
更讓我意外的是,夏夢縈身上的酒氣在這短短几步之間就被完全化解掉了,而且,我沒看見她有運功逼酒的跡象,儒門的浩然之氣,不是內功,卻有其獨到之處。
單從夏夢縈化解酒力的這一手,就能判斷出,她的修爲大概跟我和葉陽在伯仲之間。
我不動聲色把車開出了兩界堂:“夏夏,你那個同事平時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除了少言寡語之外,真沒發覺有什麼不同。”夏夢縈說道:“我的同事名叫杜菲,屬於那種生活非常單一的人。上班下班大概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她基本上不參加同事之間的聚會,也很少跟其他同事來往,我還是費了不少勁,纔打聽到她住在什麼地方?”
夏夢縈讓我把車開進了一座小區:“杜菲應該是住在4單元16號。上面亮燈的就應該是她家。”
我跟着夏夢縈走到杜菲家門口,伸手往門上按了一下:“不用叫門了,屋裡沒人。這間屋子甚至沒住過人。”
術士看房子裡住不住人,不是看有沒有燈火,而是看有沒有人氣兒。
這間房子裡連一絲的煙火氣都沒有,就算有人住在裡面,也是個死人。
葉陽從揹包裡抽出一根鐵絲,插-進鑰匙孔裡輕輕一帶,就打開了對方大門。那間屋子,除了打着一盞白織燈,掛着窗簾之外,就跟毛坯房沒有任何區別。
屋裡灰濛濛的幾面牆,在燈光的照射之下顯得異常詭異。空蕩蕩的屋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專門等着有人過來,給這裡添上幾分人氣。
風若行從揹包裡抓住一把顯形粉灑在了地上,地面上卻是毫無變化。
如果,杜菲真是鬼魂,風若行的顯形粉應該能在地上映出對方的腳印,或者是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這裡什麼都沒有才更奇怪。
術道中人都知道空屋住鬼的說法。所以,纔會有專門爲空房子掃淨的淨師存在。
杜菲的家裡,人不住,鬼也不住!本身就透着詭異。
我在屋裡轉了一圈,才站在靠窗的位置上撥通了趙慈的電話:“老趙,給我查一下夏夏同事杜菲的具體-位置。”
趙慈馬上說道:“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在按手機號查杜菲。她的名下有兩棟房產,一棟是xx小區四單元16號。另外一棟就在那小區後面,你站在16號北邊窗口應該能看見。”
我正好就是站在北邊的窗口,我撩開窗簾,看到的就是一座老式的紅磚樓。
我的目光馬上就落在其中一扇沒有亮燈的窗戶上。
那棟紅磚樓雖然老舊,卻只有一扇窗戶沒有亮燈。所以,顯得異常醒目。
我的視線與窗戶碰在一起的時候,對面的窗簾也被一個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撩了起來,對方撩動窗簾的姿勢跟我一模一樣,甚至手裡還拿着電話。
要不是我還在跟趙慈通話,任誰看見我們兩個人的動作,都會覺得我們是在互相看着對方通話。
很多人都覺得,人不可能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在相隔幾百米的距離上看清另外一個面孔。但是,那是活人看活人而已。
活人在看死人的時候,只要對方願意,哪怕是隔着上千米,他也能讓你看清自己的樣子。
我與對方臉對臉的凝視一處之間,纔看清了那人憔悴的面孔,對方好像是幾天都沒睡過覺了,臉色慘白,眼眶發黑,頭髮被抓得亂成了一團。
對方目光僅僅跟我一碰,就挪向了我身後,她在看我背後的人。
誰?
我腦中剛剛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手裡的電話就發出了呲的一聲怪響,緊接着,一個女人崩潰似的喊聲就從電話裡傳了出來:“夏夏,你來了!別來找我……”
“他們逼着我寫故事……我寫不出來,我真的寫不出來……”
“他們都在找我,他們要看結局,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寫……”
“你別進那個羣,千萬別進。那個羣裡沒有活人,也沒有人能活下來。千萬別進去,也別來找我!”
那個女人是杜菲?
她喊出了最後一句話,便推開窗戶從樓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