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宗門的道士把莫采薇扔回紙人村,應該是他看出了某些危機,才做出了送莫采薇回村,以便禍水東引的決定。而他,應該已經成功了。
可惜,趙慈能拿到的資料太少,零又一直沒再來消息,葉陽等於是情報全無的情況下走進了莫家村。
他們剛到村口就被人給攔了下來:“我這裡不讓外人進。”
王屠夫上下打量了幾眼攔住自己的漢子,對方穿着一身早就沒有人穿的黃布軍裝,兜裡也沒揣別的東西。
王屠夫上前一步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村裡人?”
那人抱肩:“我在村裡活了四十多年了,村裡都有誰,我還不知道麼?”
王屠夫笑道:“你在村裡呆了這麼久,二十多年前村裡少了一個人,你不會不知道吧?我還告訴你了,我就是小莫的大姑姐兒,專門回來看孃家房子的。弄好了房子,我們就在這兒接親。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那人臉色當時就是一變:“你是喪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王屠夫擡手往那人鼻尖子上一指:“你不讓我進村,耽誤了我家的喜事兒。別說到時候老親家出來找你們!”
那人這下真慌了:“你們……你們等着,我找村長去。”
王屠夫這一吵吵,不少人都跑出來看熱鬧,王屠夫連看都沒看那些人一眼,擡腿就往村口的那棵大樹下面走。
有人又過來攔着她:“那樹底下不能站人!”
王屠夫一瞪眼睛:“幹什麼?這麼大太陽,你想曬死老孃啊?什麼樹底下不能站人?那樹上還吊死過人咋地?”
王屠夫伸手把人推到一邊,跟葉陽一塊兒站到了樹下。
葉陽一直在盯着樹上,王屠夫像是站在樹下扇扇子,但是仔細去看,卻能看見王屠夫的耳朵不停顫動。她早就把周圍那些人的話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喪門星沒死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要嫁人了?”
“嫁的是那個白衣服的小子?”
“不能!哪有新郎回來佈置孃家房的?那小子八成是個幫忙的。”
“我看這倆人不像是什麼好來路啊!”
“你看白衣服那小子,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臉比女人還白,不能是個死人吧!我聽說死人的臉纔不會動。”
“那女的更邪,誰沒事兒穿一身大紅啊!你看她那衣服,紅的發妖啊!就像是讓血泡了似的,還有那大腿,你看多白……”
“啪——”人羣裡好像是有人捱了一巴掌,後面還跟了一句:“不要臉。”
王屠夫笑了一下就繼續聽了下去。
“你們說,紅衣服那女的,跟當年老莫家領回的那個像不像?”
“像,尤其是身上那股子妖氣,太像了。”
“要是她跟那女的一樣,那不是完了嗎?”
“要是老太奶活着,咱們還能問兩句。老太奶都沒了,咱們問誰去啊?”
“等着看吧!今晚上要是沒事兒還行。要是有事兒,可咋整!”
一羣人正七嘴八舌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剛纔攔人的那個漢子就帶着個老頭過來了,那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屠夫他們好一陣子才說道:“你們真是莫丫頭的婆家人?”
王屠夫笑了:“您老這話說的,不是婆家人,我們跑這來幹什麼?還能圖小莫家扔這兒的房子啊?”
村長想了半天:“行,你們跟我來吧!”
那漢子急了:“老叔,你真讓他們進去?萬一要是……”
“萬一啥?”村長咬着牙道:“人家來接親,咱們憑啥攔着人家?再說,不讓他們進,要是出事兒了,誰兜着?”
那漢子大概是知道,老村長說“出事兒”是什麼意思。也不說話了。
村長衝着人堆喊道:“都瞎看什麼熱鬧?都回去。我陪着兩位貴客就行。別人誰都別多管事兒。都回家該弄啥弄啥,去吧!”
村裡人散了之後,村長又等了一會兒才領着葉陽他們往村子走,走出兩步又掏出煙來:“貴客來了,也沒啥招待,我這煙不好,兩位湊合抽一根。”
王屠夫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也沒說破:“我兄弟不會抽菸,我倒是好這口土煙。”
王屠夫把煙接過來點上,吸了一口,那老頭才領着兩人往村子裡走。
王屠夫傳音道:“葉陽,你看出什麼沒有?”
葉陽迴應道:“那棵樹本身沒什麼蹊蹺,但是位置有點意思。樹是守着村口,進出都能看見。要是從樹上往下看,應該能看見全村。”
“死人掛在樹上,不是爲了懸屍示衆,就是爲了讓死人盯着村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