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都這麼傳。”
謠言就是這樣,不知道是誰說了第一句之後,就會有人不斷添油加醋的往下傳,到了後面就越傳越離譜,偏偏越離譜的事兒,越是有人相信。
謠言的源頭不是找不到,但是需要耗費海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向後追查,如果趙慈和他的團隊在這兒,或許還有這個可能性,僅憑葉陽和王屠夫,想要找到謠言的源頭是遠遠不夠的。
王屠夫也就不在謠言上糾纏了:“我進村的時候,聽見有人說什麼老太奶,那是誰?”
“就是以前村裡的一個大仙兒。”村長不以爲然的道:“那個大仙兒道行不到。很多事情,說着了,解不了。不少事兒都弄不開。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村長說着話往外面指了指:“那符袋子就是她弄的,誰知道管不管用?”
村長沒用王屠夫再問就自己說了下去:“當年,老莫家的丫頭被人帶走了之後。那老太太就說,莫家丫頭早晚還得回來。她回來,死人就得進村子。那時候,全村都得遭殃。”
“村子裡早就被莫家人給嚇壞了。老太太這麼一說,他們就更害怕。都求着老太太給想辦法,老太太就挨家的收錢,給人做符袋子。”
“我本來不想弄,可是架不住家裡老孃們兒敗家……”村長說着話還往外屋看了看。
王屠夫笑道:“她賣了符袋,莫家人十年八年不回來。就沒有人找她退錢啊?”
“誰說沒有呢?”村長道:“那老太太說莫家人回來,頭開始也沒人見有人回來過。就有人找她退錢,她也是來者不拒,只要是找上門的就給人家退錢。旁的話,什麼都不說。”
“但是也有人信她的。尤其跟老莫家住在一條線兒的人家,都沒去找她退過錢。”
“因爲沒退錢的事兒,那幾戶人家可沒少打架。老太太死了之後,有幾家媳婦看見退錢無望了,還跟家裡老爺們兒狠狠鬧過幾場。”
村長說到這兒嘆了口氣:“誰知道,莫家人還真回來了。今晚得有人睡不着嘍!”
葉陽忽然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莫家有過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沒有……”村長道:“有動靜還了得了?要是有動靜,誰還敢把符袋退了?不得跟護命根子似的,死死掐在手裡啊?”
葉陽表面上不說話了,實際上卻是用內力傳音:“莫家屋裡有人,一個荒廢了十多年的院子,怎麼可能連點土星子都沒有?”
院子修得再怎麼結實,年深日久沒人打理,也得變得雜草叢生。尤其是門口的位置,也容易堆積淤泥。
葉陽他們雖然沒進莫家大院,卻能看見影壁牆前面那塊空地。
那裡就像是剛被人掃過一樣,別說是淤泥,就連積灰都看不見一星半點。莫家院子裡不可能沒人。
葉陽向王屠夫傳音道:“你去看看,村裡有多少家人掛着符袋?都在什麼地方?”
王屠夫找了個藉口站起來走了,她一走,葉陽也不說話了,村長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盯盯的看着葉陽。
要是換成常人,被人這麼看着,早就全身都不自在了,葉陽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看不見身邊有人似的坐在那裡不動。
葉陽不僅不說話,就連呼吸都開始越來越慢,沒過一會兒,他呼吸就停住了。
人要是坐着不動的時候,他喘沒喘氣旁人大概能看出來,葉陽呼吸一停,老頭就覺着不對了,試探着喊了一聲:“大仙兒!”
“大仙兒……大仙兒……”老頭連着喊了三聲,見葉陽還是沒有反應,就伸手往葉陽鼻子下面探了過去。
這一試,當時就把村長嚇得從炕沿上掉了下來:“老婆子……大小子……你快來……快來……”
那家人都從外面跑了進來,連着在葉陽鼻子底下試了兩次,臉色全都變了,那家老太太埋怨道:“你咋就這麼不長心啊?老太奶都說了,莫家人回來那就是死人進村,你咋還把死人往家裡領啊!現在咋弄啊?”
“你說那幹啥?”村長跺腳道:“還能咋弄?把人搬出去啊!”
村長和他家兒子上來就要搬葉陽,葉陽早在他們過來之前就用上了千斤墜,兩個人折騰了半天也沒把葉陽從凳子上拽起來。
村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可完犢子了,死人生根了。弄不出去了。”
村長兒子搖着牙道:“要不……要不咱們把人剁了吧?一塊塊兒往出送,說不定就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