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強行控制了玖辭。
因爲,剔骨他們一開始就給我造成了一種,四大鬼神必須佔據生人身軀才能存活的假象,剝皮直接控制玖辭,就是爲了再把這種假象又加深一次,讓我深信不疑。
那個時候,我甚至覺得四大鬼神應該是在某個時候遭到了重創,纔不得不依附在活人的身上養傷。
我故意在玖辭身上下毒,也是爲了驗證這個想法!
剝皮這一手,讓我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緊接着,他們又出了第二招。
樹林那裡挑燈的紙人,其實已經被三個鬼神所控制,那裡的一切都是在演戲給我看。
他們四個演得太逼真了,不僅演出了剝皮的本色,還放棄了鬼神的尊嚴跪在了禁地門前。
三個鬼神那一跪,不僅打消了我原先的懷疑,也給我帶來了心理上的壓力。
因爲,我不知道禁地裡究竟有什麼樣的存在,能讓鬼神折服。
更重要的是,我對禁地裡的事情一無所知,那個時候,我雖然表面上鎮定自若,其實心裡卻連半點底氣都沒有。
我覺得,我能敲開禁地大門是因爲巧合,一旦紙人發現了我跟禁地沒有關聯,就會直接把我從禁地裡趕出來,那時候,我只有跟三個鬼神拼命這一條路可走。
我很清楚,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禁地裡求一線生機,剝皮就利用了我這種心理,讓我中了圈套。
我這個跟頭,栽得冤,但也不冤。
那一次,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鬼神能從獵場一樣的地方存活下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也已經不再迷信於絕對的力量。他們比起普通的鬼物,更會用腦,也更善於用腦。
等我想明白了這些,人也冷靜了下來。
我師父說過,我有一個特點,就是越到生死關頭,越是容易冷靜。
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一線生機就在莫采薇的身上。只是……
我看向抱着我的莫采薇時,對方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好在她頭髮上不斷滴落的水珠,掩去了她的淚滴,剔骨又把她給當成了守墓的鬼靈,她纔沒當場暴露。
莫采薇抱着我傳音道:“李魄,我該怎麼辦?”
莫采薇馬上又補了一句:“你放心,我們是在紙橋陣裡,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
我這才鬆了口氣:“你得了多少傳承?”
“我進不去!”莫采薇道:“我的血打不開秘境。能走到這裡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秘境裡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剛纔他在跟我說話,他說,我體內有莫家人的血,但是血脈太過稀薄,沒有權利繼承浸血紙傀儡。”
“但是,他可以看在我和莫家還有幾分關聯的份兒上,借力給我,至於我怎麼做,他就不會多管了。”
“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就只能先換個模樣把你救出來。可我不知道,往後該怎麼做了?”
“那人借給我的力量也堅持不了多久,你快點想辦法啊!”
莫采薇的回答讓我心裡又是一沉,我本來以爲她是接收了秘境裡的傳承,現在看來,只是秘境當中的人給了她一部分力量而已。
秘境中的人,不會幫她太多,這點香火情,甚至不夠對方出手。
我的思維在飛快轉動之間,剔骨再次說道:“莫采薇,我給你三息時間,你不出來,我就先斷你師父一臂。”
“我知道,你跟你師父相依爲命多年,情同父女。如果可能,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但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剔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向剝皮低聲道:“你預測吉凶的本事,是不是該用用了?我怎麼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剝皮笑道:“你是太平日子過多了,膽子小了吧?我能站在這兒,就說明不會有事兒。”
一直沒有說話的割肉冷聲道:“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結果,我們三個跟着那個知南一塊兒被封進了黃泉口,你卻跑了。”
“那是你們蠢!”剝皮冷聲道:“我上次沒有提醒過你們麼?”
“你……”割肉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剔骨給擋了回去:“割肉,閉嘴,我們老友重逢,不要搞得劍拔弩張。”
剔骨停頓了片刻,才厲聲道:“莫采薇,你是不在乎你師父的生死了麼?那我可要殺人了。”
莫采薇的雙手緩緩攥緊之間,我也傳音道:“告訴他,你要考慮一下。”
莫采薇當即也用千里傳音秘術,讓自己的聲音在空中來回飄蕩:“你等一下,我需要考慮一下。”
岸上的剔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