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那就得看他對自己夠不夠狠了。我相信,他有這個本事。”
我還在說話之間,韓良哲已經用牙咬着布條,狠狠綁住了斷臂:“跟我一起衝,能不能殺出去就看我們的造化了。”
幾個傷痕累累的輪迴司弟子,紛紛拿出了最後保命的法器,跟在韓良哲身後向鎮外亡命狂奔。
對方還沒衝出街口,就看見一座絞刑臺從牆角一側緩緩挪出,堵住了半邊街口。
韓良哲厲聲道:“不要害怕,趁着刑臺沒把路堵住,趕緊衝出去。”
幾個人撒腿往前衝刺的當口,忽然有人喊道:“李魄,李魄他們死了。”
韓良哲猛然擡頭之下,卻看到四具被吊在了絞刑架上的屍體。
我不得不說,那個鬼神在作假上真有一手,我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都差點以爲自己成了吊死鬼。更不要說是驚魂未定的韓良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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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良哲那時候已經顧不上去分辨屍體的真假,拼盡往尚未被刑臺堵住的街口上衝了過去,五個人幾乎是側着身子從刑臺邊緣衝出了長街。
可他們看到的卻又是三座包圍而來的處刑臺。
韓良哲腳步剛剛一頓,四座刑臺便已經鐵鎖齊飛,僅剩的四個輪迴司弟子,被飛來的鐵鎖凌空拽起,不分先後的落在了處刑臺上。
一個輪迴司弟子在慘叫聲中被絞索套住了脖子吊上了半空, 另外兩人卻在鍘刀之下人頭落地。
唯一倖存的韓良哲,卻在這時捏碎了什麼東西,全身都被一股突忽其來的白光包括其中,那一瞬間,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韓良哲的頭髮變得一片花白。
等到白光散去,韓良哲已經沒了蹤影。
風若行冷笑道:“輪迴司的人逃跑的功夫倒是不錯,可圈可點啊!”
我站起身道:“韓良哲這下至少付出了二十年的壽命,甚至更多。人逃回去,大概也廢了。倒是個狠人。”
術士終歸不是修士,很多秘法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使用。
這是天道的不公,也是術士的悲哀!
韓良哲一走,最後一個刑臺上的厲鬼就把那個輪迴司弟子給拽到了山崖邊上,順山給扔了下去。
對方慘叫聲還在山中迴盪時,全鎮的厲鬼已經將所有的屍體拖到了鎮子口那兒,用木樁挑在了空地之上,做完這一切才各自退回了原來的房間。
雙吉鎮的鬼魂不僅全是囚徒,也是行刑的劊子手。
我站在房頂上對葉陽點了點頭,後者拿起風若行留在斬神臺上的匕首,一刀砍掉了鬼神的腦袋,碧綠的磷火順着刑臺四下飛濺之間,葉陽也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了斬神臺上。
就在葉陽滴血的那會兒工夫,雙吉鎮上所有大門同時洞開,無數人影從門中顯形,直到葉陽鮮血滴落,那些被鬼魂推開的房門才緩緩閉合,雙吉鎮再次恢復到了平靜。
只是這平靜裡帶着久久無法散去的血腥。
我從房頂上跳了下來:“這個斬神臺不錯,正好適合黑夜梟,拿回去給他用吧!”
一件秘寶容不下兩個主人,想讓黑夜梟完全控制刑臺,就得先幹掉裡面的器靈鬼神。
葉陽沉聲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哪兒都不去,就在雙吉鎮養傷。”我看向遠處道:“上半場戲,我們算是演完了,剩下的交給老劉吧!風若行,給聶小純傳信,告訴他們,我們至少得用七天才能恢復元氣,讓老劉自己小心。”
還在慢悠悠的向目標進發的老劉收到傳信之後,搖着扇子笑道:“主公把事情辦得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下面就得我們來了。”
老劉轉頭道:“秦心,你會哭嗎?”
“啊?”秦心被問得一愣:“哭,我倒是會,你要幹什麼?”
“我要給主公立個衣冠冢。”老劉搖扇道。
秦心頓時懵了:“你要幹什麼?”
老劉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通知王屠夫過來,王小渙去跟着江鈞辭,按照計劃行事。”
“通知林照,讓他們主動暴露行蹤,把輪迴司引到預定的地方,按照錦囊之計行事。”
“通知零……不用通知零,她得到情報之後就知道我要幹什麼!”
短短半天之後,兩界堂三大堂主加上藏天機殞命荒山的消息就傳遍了術道。
江湖震動!
當然,讓江湖人震驚的不是兩界堂堂主之死,而是藏天機身亡的消息。
當天下午,老劉就在一處荒山上擺出了靈堂,散發英雄貼,邀請江湖高手助拳,找輪迴司討還公道。
當然,他所謂的討還公道在術道眼裡,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誰會爲了區區一個兩界堂,去對付術道的龐然大物輪迴司?
直到王屠夫出現,才真正震驚了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