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涵的車不小,後座也很寬敞,坐三個人並不擠。
只是三人坐的位置有些微妙,塗輕語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左邊許初河盯着她虎視眈眈,右邊白莫寒冷意駭人。
前面開車的沈明涵似感受不到氣氛,笑吟吟的開口,“許哥晚上吃了嗎?弟弟知道有一家不錯的日本料理店,要不要去坐坐?”
“沈明涵你有沒有點眼力了!我家小白手還淌着血呢!你他媽還有心情吃!”許初河嚷道,氣得一腳踹在車門上,“媽的,讓老子知道今天是誰的人,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沈明涵仍舊笑着,好脾氣道,“是弟弟想的不周道,該馬上找醫生過來。”
“不用。”白莫寒冷淡開口,“前面的儲物盒裡不是有急救箱嗎?拿過來,我幫她包紮。”
沈明涵拉開儲物盒,拿出急救箱遞到後面去。
許初河先白莫寒一步接過,邊道,“用不着你,我幫小白包。”
話落扯過塗輕語的手,“小白你忍着點,我幫你把玻璃挑出來,要是疼你就咬咬牙,很快就過去了。”
塗輕語先前一直在想白莫寒的事,亂七八糟,這會兒回過神來,剛準備抽回手,便被白莫寒握住手腕。
“我學過醫,會比你處理的更好。”白莫寒看着許初河,平靜的目光下暗藏洶涌,
許初河不疑有他,覺得有個專業的包紮,總比他這個半吊子要強,乖乖把藥箱遞過去,同時鬆了手。
白莫寒拉着塗輕語側轉,面對自己,拿出小鑷子,一點點將她掌心的碎玻璃挑出來。
期間,他偶爾會擡頭看一眼塗輕語,目光晦暗不明,似要把人穿透。
許初河焦急的盯着二人,忍不住一再多嘴。
“你輕點!”
“你看小白都皺眉了!”
“別把小白弄疼了!”
他每說一句,白莫寒的臉色便冷下幾分,到最後,寒意駭人。
許初河注意力沒在他身上,卻是沒注意到,他全程盯着塗輕語,覺得小白隱忍皺眉的樣子特別好看。
真奇怪,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呢?
車停在料理店門口,塗輕語的傷口也包紮好。
沈明涵下車,爲三人拉開車門。
“許哥,弟弟請你吃東西壓壓驚。”
許初河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想到小白一晚上和自己擔驚受怕的,便點點頭,下車了。
他回身想扶塗輕語,一伸手便是一掌心的玻璃碴,訕訕笑了笑,將手縮了回去。
塗輕語見白莫寒並沒有動手幫忙的意思,沈明涵也視若無睹,覺得許初河有點可憐,提議道,“要不我幫你包一下?”
許初河從白莫寒手上搶過小藥箱,喜滋滋的提着,“那等菜的時候你幫我包。”
白莫寒深深的看了塗輕語一眼,沒有說話。
四人先後進入包廂。
這家日本料理店十分有日式特色,漂亮的竹屋外面種滿櫻花樹,矮桌和榻榻米,牆上各種浮世繪。
穿着和服的侍者前來。
沈明涵幫衆人點了餐,期間都在與和服美女調笑,十分健談風趣。
塗輕語暗暗打量着他。
男人一副細長的眉眼,相貌斯文俊秀,總是溫和的笑着,看上去十分好相處的樣子。
實在不像混黑道的人。
可他帶人來救許初河,又和對方稱兄道弟,肯定地位也是不相上下的吧?
白莫寒竟然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似乎從白瑞山出現的那刻起,他們的生活就被打亂了。
塗輕語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想着,若再能重來一次,她一定不讓白莫寒像現在這樣。
許初河一直在等着小白爲自己包紮,手都舉酸了,對方卻盯着沈明涵發呆,不禁有些生氣。
“看什麼看!你是老子的人!不準盯着別的男人看!”
塗輕語被喝一聲,回過神來,瞪了許初河一眼,“腦袋被槍震傻了吧?誰是你的人?你抓我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帳呢!”
許初河想到今晚連累小白,有些過意不去,“今晚是我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抓你了。”
“這還差不多!”塗輕語終於順了點氣,道,“手往前伸,不是要包紮麼!”
許初河笑咪咪的伸過手去,盯着塗輕語怎麼看怎麼順眼。
塗輕語卻只盯着他的傷口,挑玻璃也心不在焉的想着白莫寒的事。
“許哥,這位漂亮的小姐是哪位?弟弟我從前都沒見過呢……”沈明涵開口問道,說話時眸光有意無意掃向白莫寒。
後者表情平靜,如面具一般完美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裂痕,好像他先前懷疑的那些都是錯覺,讓人猜不透。
“這是小白,老子的人,你不準動心思,不然崩了你!”許初河警惕的盯着沈明涵道。
不怪他小氣,是沈明涵這個人太狐狸了,同期三個混出來的人裡面,他最受女人歡迎。
白白的皮膚,溫和中帶些儒雅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混黑道的人,可偏偏就是很有手段,陰險狡詐。
“你今天未免出現的太及時了吧?老子接電話時差點以爲是你乾的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找老子過來到底什麼事?”
塗輕語本來想糾正許初河的說法,然而男人後面的話一出口,便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挑玻璃的動作都停頓住,望向沈明涵。
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沈明涵調皮的眨眨眼,對許初河解釋道,“我本來是想提醒一下哥哥的,古砌的人最近很不老實,因爲上次哥哥帶走成子的事,對你很不滿呢。”
頓了頓,他意有所指道,“就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乾爹的意思了。”
這個乾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古砌、許初河與沈明涵三人,都是十幾歲起便跟在沈驍身邊的,那人還不是老大的時候就跟着,到現在,沈驍雄據一方,三人也成爲他的左膀右臂,替他管理手下事務,分工明確。
沈驍與白瑞山的關係,說得好聽點叫互惠互利,說難聽就叫同流合污。
沈驍的資產多是些非法手段賺來的,想光明正大就要用點手段,這些年,白瑞山用地產投資幫沈驍洗錢,沈驍幫白瑞山擺平那些看不順眼的人。
這些事,沈驍身邊的心腹都知道。
沈明涵知道,古砌知道。
許初河自然也知道。
可他手下並不知道。
成子一位遠親,也是二十三號街的住戶,面臨拆遷,只想着多要一分是一分,加上白瑞山給出的價格本就低,也就加入了釘子戶大軍。
白瑞山對二十三號街那塊地誓在必得,不到二十人組成的釘子戶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便叫沈驍找人縱火。
這種事沈驍從來都是派給古砌去辦,古砌也一向辦得不留餘地。
遠親被燒成了焦炭,母親哭得傷心,成子得知火是古砌的人放的,有些耐不住,口角衝突間,打傷了古砌幾個人。
古砌得知後,便把人扣了下來。
許初河前去要人時,成子三根手指已經沒了,因爲生氣,他對古砌說話確實有些難聽,還險些起了衝突,才把遍體鱗傷的成子帶回來。
沒要想到古砌那種小人竟因爲這事記恨,惹出今晚這麼多事來。
許初河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明白找古砌對質沒用,一沒憑二沒證,挑起事端反要招來沈驍的責罵,只能先嚥下這口氣。
“古砌的人做事太不厚道,在二十三號街區放火事先都沒和你我商量,他眼裡就只有乾爹一個人。”他憤憤道。
塗輕語聽着二人對話,心湖巨蕩,手下沒輕沒重,狠狠戳了許初河一下。
許初河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條件反射便要轉頭罵人,既而想到身邊的人是塗輕語,將那句‘你他媽的’嚥了回去……
“小白,你不太對啊?嚇到了?”許初河見塗輕語臉色難看,不禁有些擔憂,先前二人被追殺時,可都沒見她這樣。
“沒事,你們繼續聊。”塗輕語朝許初河擠出笑容,“你剛纔說到二十三號街區的火,我看到新聞上說那場火是意外,難道不是的嗎?”
“當然不是!那其實是……”
難得見小白對什麼事感興趣,許初河正打算替塗輕語解惑,卻被白莫寒打斷。
“傷口這樣包容易感染,還是我來吧。”白莫寒起身,示意塗輕語和自己換位置。
許初河剛要反對,塗輕語已經先一步起身,過去沈明涵那邊。
四人進門時,許初河霸道的拉着塗輕語在自己身邊坐下,白莫寒則和沈明涵坐在對面。
這樣一換,變成許初河緊挨着白莫寒,只能隔桌對望塗輕語。
“小白!”許初河不捨目光追尋着,“你都沒幫我包完!”
“讓寒……白先生幫你包紮吧……”塗輕語習慣之下差點叫錯,及時將稱呼改了回來。
白莫寒既然沒與她相認,必然有他的原因,她配合便是了。
至於白莫寒打斷她追問,她也願意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一會回去的時候,再問也是一樣的。
“麻煩你……”許初河不情不願的將手伸給白莫寒,對這個沒眼力的男人很討厭。
“不客氣。”白莫寒輕笑一笑,拆了塗輕語包到一半的紗布,倒了半瓶消毒水上去,絲毫沒有提前知會。
縱是許初河耐痛能力強悍,也被激得痛叫一聲。
“你……”他瞪着白莫寒。
想了想,這樣好像有點小氣,由其在小白麪前,對方只是不會伺候人罷了。
沈明涵饒有趣味的看着二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後將目光轉到塗輕語身上。
“沈明涵,怎麼稱呼?”他微笑着問。
“塗輕語。”塗輕語自我介紹。
“塗小姐是怎麼認識許哥的?我可是很少見許哥哥這麼寶貝哪個女人呢。”沈明涵掩嘴輕笑,“我這位哥哥呢,從前最是不解風情了,一點都不會哄女人,難得對塗小姐這樣溫柔……”
“你特麼有完沒完了!”許初河忍無可忍的打斷沈明涵,憤懣道,“別笑嘻嘻的勾引老子的人,你那眼睛看哪呢!不準盯着胸看!看臉!不行,臉也不準看!”
“許哥,冤枉呢,我什麼時候盯着塗小姐的胸部看了?”沈明涵哭笑不得,朝許初河做了個委屈的鬼臉,“哥哥哪裡都不準看,弟弟很爲難啊……我竟不知道,哥哥這麼喜歡塗小姐?”
“……”許初河被問的一怔。
喜歡啊愛情什麼的,對他來說太陌生,也有點遙遠,就是突然覺得小白很好,拿她當自己人,這是喜歡?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由自主去看塗輕語。
塗輕語心裡想着縱火的事,二人對話沒幾句聽進耳裡,自然也不會迴應他的目光。
許初河倒也不在意,那喜歡就喜歡唄,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便對沈明涵道,“就是喜歡!你少打老子的人主意!”
不能怪他小氣,主要是同桌的兩個男人都太出色了。
沈明涵溫柔有禮討女孩兒喜歡自不用說,那個白莫寒他第一眼見到就挺驚豔的,大男的長得跟個妖精似的!
“哥哥放心,我沒有橫刀奪愛的愛好,難得你找到一位合適的,弟弟我全力支持。”沈明涵說,轉眸看着一直未曾開口的白莫寒,“你也會很支持的對吧?白少?”
白莫寒笑了笑,“當然。”
許初河這才放心,朝塗輕語招招手,“小白,聽到沒,你是我的人了!”
塗輕語後知後覺擡起頭,“什麼?”
這時,穿着和服的侍者端着精緻的料理進門,爲四人佈菜。
話題就這樣被打斷,等侍者出去後,沈明涵便招呼三人吃東西。
許初河殷勤的將自己餐盤中的夾給塗輕語。
塗輕語根本就食不知味,只吃兩口便放下筷子。
許初河以爲她受了驚嚇,沒胃口,想盡辦法逗她說話。
塗輕語只含含糊糊的應着,期盼這頓飯快點結束,好有機會好好問一問白莫寒。
待四人離開料理店,已經是凌晨兩點。
許初河和白莫寒都有司機開車來接。
接許初河的小弟是那個叫成子的,塗輕語認識,來接白莫進的人卻陌生,是位相貌非常漂亮的女人。
“白少身邊的人真是個個都是尤物,早就聽說林家大小姐漂亮,見面才知道,傳言太假,這樣絕色的美人兒,怎麼只用漂亮兩個字形容呢?”沈明涵一雙巧嘴說得天花亂墜。
“謝沈先生誇獎。”林婉白寵辱不驚的道謝,爲白莫寒拉開車門。
白莫寒看了塗輕語一眼,示意她上車。
塗輕語等的就是快點回去,自是毫不猶豫,然而才跨上一條腿就被許初河攔住。
“小白,你上他的車幹嘛!你是老子的人!”許初河搶女人和地盤一樣霸道。
塗輕語都懶得糾正他了,又不想點明和白莫寒的關係,只道,“我坐他的車順路,你的不順路!”
“你去哪裡我都送,怎麼不順路了?”
塗輕語被噎了一下,“那我也不坐,坐你的車太危險,別忘了你可是抓了我三次!”
黑歷史被提及,許初河有些訕訕,“我保證不上你,真的,以後我徵得你同意再上你,也不抓你了……”
塗輕語都快被他氣笑了,懶得解釋,一側身鑽進車裡。
許初河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挺不厚道,便沒再攔着,對白莫寒囑咐道,“好好照顧老子的人,不準打她的主意!”
白莫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與沈明涵道別。
許初河目送車子離開,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什麼,對沈明涵道,“那個姓白的就是白瑞山兒子?你怎麼會和他混在一起?”
沈明涵點點頭,笑道,“他很想認識哥哥呢,可能是今天氣氛不對,所以沒和哥哥說上幾句話吧。”
“認識老子做什麼?”許初河不解,“他要巴結也是巴結乾爹吧?就算除去幹爹,那也該是姓古的小子,能輪到老子?”
沈明涵仍舊在笑:“這點弟弟不知道呢,哥哥想知道的話,以後可以親自問問白少,用不了多久,還會見面的。”
回到車上後,沈明涵朝車前的人吩咐道,“查查那個姓塗的女人背景。”
男人發動車子,從後視鏡中看着沈明涵,“沈哥覺得她有問題?”
“是白莫寒有問題……”沈明涵若有所思摩挲無名指上的銀戒,表情漸變嘲弄。
當年沈放死時,他年紀不小,性子早熟,早知道父親死因蹊蹺,其中必有他那位沈驍叔叔動了手腳。
可那時沈驍如日中天,他縱有懷疑,甚至有證劇,也無法把那人如何。
這麼些年的韜光養晦,在沈驍面前二十四孝,他一直在尋找機會。
如今,白莫寒費心將當年的知情人程成找出來,送來給自己,又約自己出來見面,有意拉攏許初河。
目的已經再明顯不過——白莫寒也想要沈驍死。
沈驍與白瑞山的合作,看似親密無間,實則早有裂痕,沈驍爲人跋扈貪婪,但凡爲白瑞山做了什麼事,分成總要拿大頭,這點沈明涵早就有所耳聞。
白瑞山那樣睚眥必報的人,不會一直忍受。
只是白莫寒此舉,到底是爲了父親?還是爲了他自己?就有待觀察了。
沈明涵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這點。
那位少爺回國才半個月,即不接手家業,也不好好管理公司,反而要冒着天大的危險除去沈驍,這實在太不合理。
他到底是白瑞山的親兒子,就算那老狐狸不看重他,他也可以謀得一處清閒差事,過醉生夢死的享樂生活,何必非要費盡心思去動沈驍?若成功還好,若失敗……
沈驍必會讓他屍骨無存。
而幫他忙的自己,同樣會不得好死。
沈明涵眸子一暗,狠狠咬了咬。
沈驍,他早晚都要讓他死!不光因爲父親,還因爲連白莫寒都不曾查出的另一層恨意。
但與白莫寒聯手,自己必須要攥一份籌碼在手裡,確保萬無一失。
不然白莫寒將他當成炮灰推了出去,卻躲在後面樂享其成,他沈明涵不是太蠢了麼?
“給我查,姓塗的女人也好,林婉白也好,包括付溫晴,與白莫寒有關的人,一個都別漏下!”沈明涵沉聲說道,墨黑的眸子望着車窗外,與夜色融爲一體。
……
車上,氣氛沉悶。
塗輕語盯着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心裡又急又堵。
忍不住想問,可惜有陌生人在場,不知和白莫寒是什麼關係,冒然說出什麼應該不太好。
良久,還是白莫寒率先打破沉默,“姐,我竟不知道,你認識許初河這樣的人。”
他聲線冰冷,寒意駭人,“原來三年不見,你也不是沒有變的。”
塗輕語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有嘲諷的意思,轉頭看着他,“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挖苦人!”
“你都能聽得出來挖苦了?”白莫寒傾身逼近,一手撐在車窗上,將塗輕語困在懷裡,“你什麼時候認識許初河的,爲什麼生日那天沒有告訴我?你身邊還有誰是我不知道的?嗯?”
“我身邊總共才幾個人?這個許初河是最近才認識的,生日那天你給過我機會說嗎?你一整晚都在……”
塗輕語差點把整晚都在做說出口,驚覺前面還坐着陌生人,硬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並心虛的看了林婉白一眼。
她只是專注開車,對後面二人的爭吵充耳不聞,連眼睛都不錯一下。
縱是如此,塗輕語還是覺得有些訕訕,別過頭道,“有事回去再說,別在車裡吵。”
“看着我!”白莫寒搬着她的下巴轉向自己,逼視着,“你那樣會讓我覺得你在心虛!”
“我心虛什麼我心虛?”塗輕語火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場,反正白莫寒都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我就是認識個許初河又怎麼了?你認識那麼多人,我都不知道我逼問了嗎?沈明涵什麼時候認識的?寧琳什麼時候認識的?縱火的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爲什麼剛纔打斷我不讓我追問?”
“別轉移話題!”白莫寒揚高聲音,少有的咄咄逼人,“許初河喜歡你,你不是看不出來?爲什麼剛剛沒有拒絕他?”
“我聽到縱火的事心都不知飛哪裡去了,還有心情去應付他?一諾一直住在二十三號街你不是不知道,那場火她們家人也被燒死了,懷疑是懷疑,證實是證實,我聽到能無動於衷?”
塗輕語氣呼呼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盯着白莫寒問,“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在問你許初河的事!”白莫寒不依不饒。
“許初河到底有什麼事可問?”塗輕語徹底被激怒,“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什麼都不知道?你想問什麼?他今年幾歲體重多少身高多少還是什麼?用不用我再幫你量一下他的三圍?”
放着那麼多事不談,許初河在她眼裡跟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好感沒有,討厭說不定還有些,畢竟那人抓了自己三次!
可白莫寒的表情,簡直跟捉姦在牀了似的,一點都不理解她對很多事都一知半解,卻又急於知道真想的心情。
“停車!”白莫寒突然喝道。
駕駛室的林婉白一愣,放慢車子的速度,有些無奈的回頭看着白莫寒,“你最好別這樣。”
“我怎麼樣?”白莫寒的目光十分危險,“連你也要對我說教?”
“我沒那種意思。”林婉白回過身,在前方找了條偏僻的窄路拐了進去,直開到死衚衕,踩剎車停下。
她將備用鑰匙仍給白莫寒,複雜的看了塗輕語一眼,搖頭下車。
塗輕語本來有些不解,直到聽見車門鎖上的聲音,見車窗緩緩升上,福如心至明白了什麼。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白莫寒,“你別告訴我你想……”
話音未落,白莫寒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猜測,將她按在靠背上,狠狠吻了下來。
塗輕語呼吸微窒,立刻掙扎起來。
白莫寒卻毫不理會,一手摟緊她的腰,另一手則扣住她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
她掙扎的越厲害,他的吻便越粗暴,靈巧的舌強行撬開牙關,在那溼熱的口腔內輾轉來去,盡情肆虐。
直到將塗輕語被吻得呼吸不暢,身子軟下來,白莫寒才堪堪抽身拉開一點距離。
“姐,你可真是會讓我心疼。”白莫寒脣角上揚,勾出一抹邪氣笑容,“不過沒關係,我再讓你疼回來就是了……”
說話間,抓着塗輕語的手往自己身下按去,輕輕吐字:“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