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艾淺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不論是遠古洪荒的羽涅還是彌留千年的艾淺,從來沒人這麼對她過。艾淺也不是看不出來羽天一對自己是個什麼想法,但她一直沒有私情這種意識, 所以才懶得去想。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嘴脣被撕咬的觸感還在提醒她自己處於什麼樣的境地, 艾淺也不能再裝作不在意了。她強行抵住壓住自己的胸膛, 用力向外推, 但單憑力量,羽天一完全壓制住了她,還順便將她兩隻正在亂動的手一起按在了頭頂, 摟住她纖細的腰,吻得更深。
這是怎麼了?
艾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刺激到了羽天一, 纔會讓心魔突然出現, 一出現就玩了個大的。
心知肚明自己推不動, 又不能用法力傷了他,艾淺只當做被小貓小狗啃了一口, 無奈地任由他的脣舌攻城略地。像是被一塊燙的通紅的熱鐵緊緊貼在身上,迫不及待地想逃離,卻又動彈不得。
過了很久,羽天一才戀戀不捨地從她脣上移開,情不自禁地舔了一口, 咬着她的耳垂, 軟聲說:“羽涅, 許久不見。”
艾淺強忍着起雞皮疙瘩的衝動, 乾笑着打哈哈:“我現在叫艾淺哈……沒有多久呀, 二十分鐘前還見呢。”
“淺淺,”羽天一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 雙手環住她的腰,像抱孩子一樣舉到了眼前:“怎麼會不久?我已經有多少年沒出來過了……”
他的目光深邃,像是陷入了回憶,不過只一瞬,便回覆了本有的血瞳。心魔入體,則正邪兩極分化,就算是羽涅,也只有一次正面對上心魔狀態下的羽天一,而那時候的他還只是少年,誰知道如今他會成什麼樣子。
“那你很棒棒……”艾淺還在乾笑,兩條腿已經嚇軟了,羽涅的霸氣側漏和威風八面她一點沒拾起來,“要不你先去歇着,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兒吧,末法時代雖說靈力稀缺,但是很好玩噠。”
“玩……”羽天一將這個字在脣齒間摩挲了半天,才曖昧地笑,“現在也可以。”話音剛落,艾淺就被扔到了自己軟軟的大牀上,羽天一欺身壓了上來,“淺淺,你懷疑我。”
艾淺不敢看他的眼睛。是,她在懷疑羽天一身爲妖君時究竟做了什麼事,會成爲嶽昭以此來挑撥離間他們的手段。的確是正中了嶽昭的下懷,可艾淺根本什麼反應也沒有表現出來,羽天一怎麼會……
“這張臉我看了幾千年,”羽天一貪婪地摩挲着艾淺的面頰,“你的眉、眼、鼻、脣,哪怕有一絲一毫的變動,我也能看得出。”
艾淺對一個侵略性極強的男人壓在自己身上這種事並沒有太大反應,在她看來,羽天一還是那個撒嬌的小可愛,儘管那雙血瞳和腦門上的心魔印很扎眼,但艾淺還是不怕。
“哪有懷疑你嘛,你想多啦。”艾淺一臉糾結,“天一乖,先把主人放開。”
羽天一勾脣淺笑:“別在我面前提那個慫貨的名字。”
你這是在自己罵自己啊祖宗。艾淺囧然,但還是順毛:“好好好,東皇,我不叫天一啦好吧?”
東皇單手撐在她身上,一根食指撫摸着她的嘴脣,漸漸劃到了脖頸,衣領的位置。他低頭齧咬艾淺的鎖骨,後者還是一臉糾結,沒有牴觸,也沒有情|欲,只是像看着一個孩子撒嬌一樣無可奈何。
“那個慫貨,只敢想,不敢做。”東皇冷冷地開口,開始解艾淺的衣釦,費了半天勁也解不開,當下簡單粗暴的一撕,艾淺終於不想忍了,開始使勁地撲騰,東皇扣着她的下顎,和她雙目直視:“你討厭我?”
“主人沒有討厭你啊。”艾淺這個時候還不忘順毛。
“你不喜歡我?”東皇蹙了眉。
艾淺已經無力了:“主人很喜歡你啊。”
東皇納悶了,眼中血紅更甚:“那爲何不願意做?”
什麼邏輯!
“東皇寶寶,表達喜愛的方式有很多種哈,你不要只糾結於肉體好嘛?”艾淺弱弱地和他打着商量,同時無比想念那隻慫慫的天一寶貝兒。
“我抓不住,”東皇突然說,“情是轉瞬即逝的虛無,你不愛我,我能得到的還有什麼。”
艾淺愣了愣,圈住了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傻孩子,我在你身邊不就好了嘛,爲什麼要去在意抓住了什麼呢?”
東皇低喘了一聲,埋首在她頸側,似乎是在壓抑着怨恨和不甘:“對你而言,羽天一隻是寵物,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給我的根本不是愛。”
艾淺沉默。
東皇捧着艾淺的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羽涅答應過我,帶無雙離開神界,等她回來,就告訴我結果。”
艾淺找回了羽涅的記憶,當然也知道羽涅要給他的結果是什麼。
羽涅愛的是衆生,纔會不惜一切代價以身殉道,不是爲了他。可這樣的結果,他受得了嗎?從少年的傾慕,到如今的沉溺,追隨了一人幾千年,怎麼可能放下。
就像她和冥王,千萬年好友,最終不歡而散,羽涅封印冥王在無盡荒墟時,也不過是心如死灰。
艾淺仰起了上半身,對準他的嘴脣印了上去,只覺得他的心臟也瞬息之間停了一剎。
“羽涅是天下的法則,她不能有私情啊。”艾淺的嘴脣輕輕地拂過東皇的,像一片羽毛撩人難忍,“可是艾淺只是一隻低調的小鬼使,可以不要蒼生,要你呀。”
話音剛落,東皇便緊緊鎖住了艾淺的身子,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剛能呼吸一會,艾淺就死死地抓緊了自己的裙子。
“天一!”
一聽這個名字,東皇的臉色黑了一大半,艾淺慌忙改口:“不是不是不是!東皇,你幹嘛!”
東皇的眼底還留有興奮的色彩,聞言,坦坦蕩蕩地解釋:“交|配。”
“天一啊……”艾淺屁股向後挪,也顧不得什麼名字的問題了,覺得離他越遠越好,“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啊?”
心魔狀態下的羽天一快速地追了上去,一把摁住艾淺,將她攤平在牀上,叼住了她的頸皮便留下了一塊鮮明的吻痕,“那個慫貨滿腦子想的都是親吻和交|配,偏偏還不敢,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要做。”
艾淺:“……”羽天一果然是悶騷嗎……
“那個……我怕痛,”艾淺細聲細氣地說,“不要。”
東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脣,低聲說:“要。”
艾淺猶豫了半天,決定擡起了腿,踢滾了某人。她一轉眼便換上了鬼使的廣袖白裙,跳下了牀。
心魔印緩緩消去,羽天一的神色也逐漸變得清明,低聲叫了一句:“主人……?”
艾淺捧臉笑眯眯:“醒啦,不作妖啦?”
羽天一又恢復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短暫性失憶的不解,問:“主人,方纔我做了什麼?”
爲什麼醒來後會在主人的牀上……
艾淺繞着自己胸前的捲髮,笑容甜美:“也沒什麼呀,你就是向我表了個白。”
羽天一登時僵住了。
“然後還把我親的快喘不過氣了。”艾淺鬱悶地摸了摸脣,羽天一從耳垂開始,到脖頸,到臉頰,一直燒到了頭頂,整個人紅得像要被煮熟了一樣。
艾淺覺得調戲他還挺有意思的,就笑嘻嘻地說:“最後還要和我交|配。”
羽天一蹭地一下站起了身,表情猶如奔赴戰場般視死如歸,滿臉通紅地向艾淺賠罪:“褻瀆主人乃是大不敬,主人若是不喜,天一願以死謝罪。”
“哎,你幹嘛呢,”艾淺嚇了一跳,拍了拍他的臉,羽天一微微一抖,聽艾淺無奈地笑:“我沒生氣呀,你看我生氣了嘛?我知道你一時失控讓心魔控制住了,所以沒關係的~”
羽天一不着痕跡地鬆了一口氣,艾淺隨即又一本正經地好奇問道:“東皇說你滿腦子都是和我親吻、交|配,是真的嘛?我怎麼從沒看出來呢?”
“這……心魔妄言,主人莫要相信!”羽天一大吃一驚,正氣凌然,但艾淺知道,他一旦做出這種表情那就是心虛了。
“是真的。”艾淺下了結論,“唉,你呀。”
羽天一默默地低下了頭,又蓄了一包掉不下來的眼淚。
艾淺苦口婆心:“你又不是小孩子啦,想要什麼說出來不就好了嘛,不然我怎麼知道啊。”
“是……”羽天一想也不想就應答,突然一怔,“主人,你……”
“真是拿你沒辦法。”艾淺皺着小臉,搖了搖頭,“要親就親,要抱就抱,我又不打你屁股,你怕什麼呢?”
羽天一想了想,蹭到了艾淺身旁,迅速地低下了頭,落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他吻後緊張地望着艾淺,生怕主人一個生氣就不要他,誰知艾淺只是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又踮起腳來親了親他的嘴角:“好啦,我要去1區開會啦,你乖乖在家看門,哦對了,不準欺負無雙哈。”
羽天一的脣角泛開一抹溫柔的笑意:“主人……”
艾淺:“……”
一臉癡漢樣,肯定什麼話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