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猛沉下了臉:“怎麼撈?我們的探子和怨靈早都放出去尋找這個劉坤了,可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劉坤在什麼地方,他應該是被藏起來了,或者說已經被幹掉了。”
我思考了一會兒,擡起頭看着高猛:“我想有一個人應該會知道劉坤到底去哪了。”
北城區是這座城市夜生活最豐富的地區,說來也巧,整個北城區最繁華的地段其實離我的大學只有五個街區,不過我居然從來都不知曉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我們四個人開車過去的時候,那裡燈紅酒路,雖然已經是深秋了,走過的俊男靚女依然是夏裝,這讓已經穿上了風衣的我,自嘆不如,覺得和她們完全是生活在不同緯度的人。
我們的車停在了一家娛樂會館門口,和其它會館的奢華不同,這個會館只在外面掛了一個有些幽暗的牌子,光也是紫色和藍色交疊,牌子上面寫着59號會館,僅此而已,但這家會館外面停着的全都是豪車,一輛接着一輛。
只怕更沒有人想到,這家會館是我們胡家的產業,當然,在今天我和馨姨長談之前我也不知道。
我們四個開的是一輛北京現代,和那些寶馬大奔相比,我們的車確實太寒酸了,孫凱倒是大大咧咧的,直接把車甩在門口正中間唯一的一個車位上。
我們的車剛停下,保安就走出來了,一臉不高興,罵罵咧咧地的,內容大概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佔了他們會館最正中間的位置。
我們也沒搭理他,大步往裡走,而這個時候保安已經通知了大堂經理,我們剛剛走過轉門,一個黑西裝的男人就直接把我們攔住了:“幾位先生,會館門口的那個停車位是預留車位,希望你們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裡。”
孫凱樂了:“預留車位?留給誰啊?我看這也沒有人啊。”
大堂經理大概是覺得我們幾個人是來鬧事的,給旁邊的保安使了一個眼色,很快就又有幾個保安從裡面走出來,出現在大堂比較不顯眼的位置。
“這樣,幾位有預約麼?”大堂經理畢恭畢敬地問。
“沒有。”孫凱直截了當地說。
大堂經理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預約制度,沒有預約暫時無法提供服務。”
大堂經理正說着,一對男女走進了大堂,男的大腹便便長得跟一頭豬一樣,而女人挽着男人的手一臉甜蜜,而我仔細一看,樂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郭彤學姐,我們本來就是要到這裡來找郭彤的,這下好了,不用費功夫了。
郭彤看見我,臉色一沉,有些尷尬。
男人倒是沒看出來郭彤學姐臉上的尷尬,反而大大咧咧地說:“孫經理,你幹什麼吃的,我的車位怎麼被人佔了,一輛什麼破車也好意思佔我的位置,用不用讓我的人把門口的車都砸了啊。”男人揮了揮手,他身後跟着幾個戴墨鏡的保鏢,都穿着黑西裝,耳朵裡塞着耳機,搞得跟特工一樣,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
孫經理趕緊賠笑說:“不好意思,這幾位小哥們第一次來我們會館玩,不太懂規矩,我這就讓他們把車挪走,挪走。”
男人把鑰匙往孫經理手裡一扔,然後不屑地看我們幾個一眼,郭彤也用鄙夷的眼光看向我們,然後跟着男人一起上樓了。
孫經理把鑰匙收好,然後收起了那副畢恭畢敬的面孔,換上了一張陰沉的臉:“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你們趕緊走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不是你們這些小屁孩該來的地方。”
我笑嘻嘻地問孫經理:“不是我們該來的?那是誰該來的?剛纔那頭肥豬麼!”
孫經理一下子變了臉:“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那可是從臺灣來的很厲害的零售業巨頭,人家在這兒消費一晚上的錢都頂得上你們一輛車了,你們算什麼東西啊,還趕緊走!”
我們幾個交換了一下眼色,原來不過是個臺灣來的商人,居然到我們這裡耀武揚威來了。
半天沒說話的高猛一下子走到前面,一把揪住了孫經理的衣領子:“你還是先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吧。”
高猛揪起孫經理衣領子的一瞬間,那些保安很快圍了上來,孫凱和高猛一下子都笑了起來:“怎麼,你們覺得還想打一架麼?”
“你們幹什麼呢?”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只見從大堂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四十多歲,貌似是個領導,一看見男人出來了,孫經理立刻哭喪着臉:“鄭主管,這幾個小子鬧事!”
原來走出來的這個男人就是這家娛樂會館的執行主管,是這家娛樂會館最大的頭了,男人走出來先是向我們行個禮表示道歉,畢竟敢到這裡來消費的多半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誰知道我們幾個到底是什麼身份,萬一是哪家的富家少爺,來這裡扮豬吃老虎就不好了。
鄭主管沒有理會孫經理的哭訴,他最近一直在觀察這個孫經理,他知道孫經理私底下沒少收這個臺商的小費,所以今天跳出來替這個臺商說話,雖然無可厚非,但畢竟會所是做生意的,這個臺商就算再能撒錢,又能撒多久,而這座城市後面關係複雜,不能因爲一個暴發戶得罪了後面的利害關係。
“我先替孫經理向幾位道歉。”鄭主管的語氣依然畢恭畢敬,然後他慢慢擡起頭,之前在監控錄像裡看見了我們幾個,但畢竟監控探頭沒有那麼清楚,只知道是三個年輕人,這會兒,他的視線掃過我們的臉,我對於鄭主管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面孔,雖然這家會所屬於胡家,但畢竟,沒人知道我是誰。
鄭主管不認識我,但他知道高猛和孫凱,所以當他看清眼前的是一臉沉悶的高猛和嬉皮笑臉的孫凱的時候,心裡猛地一沉,然後退後了一步,視線再次回到了我的臉上:“這位莫非是?”鄭主管話沒說出來,畢竟這裡人多口雜,我點點頭,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