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情從未見過這樣的厲戰南。
哪怕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她也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殺氣。
這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羨慕？
嫉妒？
更多的是深深的不甘和恨吧。
恨他爲什麼着急緊張的不是自己，恨她這樣牢牢的抓住了厲戰南的心，恨自己無論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他的喜歡和垂憐。
恨的刻苦銘心，恨得恨不得他們都去死。
“砰！”
夏情握着武器對着天空打了一下，劇烈的聲響穿破空氣，震耳欲聾。
她大聲喊道：“厲戰南，你要是再往前一步，下一顆子彈穿透的就是言歡和你媽媽的心臟。”
厲戰南果然不敢再動，他轉過身來紅着一雙眼睛牢牢的盯着夏情。
“你到底想幹什麼？”
夏情握着槍的手微微顫抖着，這好像還是厲戰南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着自己呢。
呵。
如果能讓他這樣記住自己，也挺好的。至少比在他心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強不是麼。
“阿南，我就是想知道在你的心裡誰最重要。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說着，她又自顧自的笑了一聲，“我這不是詢問你，反正你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也看見了，你媽和你老婆現在都在水裡面，你可以選擇一個人帶走，你媽或者是你老婆，當然也還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誰也不帶，跟我走。
阿南我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一分鐘之後告訴我答案。對了，友情提示一下，千萬別想着兩個都帶走，因爲我不會允許的。
媽媽還是老婆，你自己想吧。”
夏情說話的時候，幾個黑衣人走到了言歡和陸晚清的身邊。
她的話，言歡和陸晚清也聽到了，陸晚清和言歡都在水裡面掙扎，但是她們的嘴巴被封住了，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夏情似乎很喜歡她們掙扎的樣子，她笑了笑，“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阿南心愛的人呢？還不敢快把她們臉上的東西摘了。”
幾個黑衣人聞聲將言歡和陸晚清口裡的棉布扯了出來。
“戰南。”
“兒子！”
夏情諷刺的揚了揚脣，冷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趁着現在，你們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
“戰南，你帶媽離開這裡，不用管我，一年半之前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年來的時間是我向老天爺借來的。
有你陪着我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了。你帶媽走吧。”
夏情冷笑一聲，“嘖，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這扮演白蓮花呢？言歡，你可真行啊。”
言歡恨恨的看着夏情，大聲說道：“夏情，你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我遭不遭報應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不知道你和你肚子裡面的孩子還能不能活着走出這裡。
你猜，你的戰南會怎麼選擇呢？”
陸晚清被摘掉口罩之後，對着厲戰南的方向大聲喊道：“兒子，你別管媽了，媽一把年紀了也活夠了，你帶着歡歡走，走的越遠越好。聽到沒有，你和歡歡要好好的，這樣媽就放心了。”
陸晚清轉頭看向言歡。
“歡歡，之前是我不好，我誤會了你，還害的你和戰南分隔兩地。我自己這一輩子過的一團糟，沒想到到老了還把自己兒子的生活攪成了一團泥。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
言歡搖了搖頭。
淚水打溼了眼眶，“媽，你別這麼說。你是戰南的母親，你生他養他，他應該報答你的。”
“歡歡，你是好孩子，戰南能遇到你我替他開心。媽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照顧戰南，也好好照顧我的孫子。現在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親眼見到我的孫子。
兒子，選吧。媽媽不會怪你的。”
夏情厭煩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十秒鐘，阿南，告訴我你的決定。”
厲戰南閉上眼睛，腦子裡好像有一雙手在不斷的拉扯着。
“十。”
“九。”
“八。”
夏情一聲一聲的數着時間，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她還真是期待厲戰南接下來的答案呢。
“五。”
“四。”
夏情聲音微微一頓，帶着笑意的說道：“哦，對了，阿南，我忘了告訴你，如果到了時間你還沒有做出選擇的話，那我就只好把她們都扔進江裡餵魚了。
最後三秒了哦。”
“三。”
“二。”
“等等！”
厲戰南睜開眼睛，打斷了夏情的話，他目光落在言歡的臉上，“歡歡，我愛你。”
言歡看着厲戰南，眸子裡氤氳着一層淺淺的水霧。
“我也愛你，如果有來生，我會在所有人之前來找你。”
“一。”
“我選……我媽！”
“兒子，你……”
“呵。”夏情聽到這個選擇，先是輕笑了一聲，接着輕笑變成了痛快的大笑，“言歡，聽到這個選擇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難過啊。你看啊，這就是愛你的男人，口口聲聲說着要與你白頭偕老，口口聲聲說要愛你一輩子，可是他卻在這生死關頭選擇了他媽。
難過嗎？說真的，我都替你難過。”
言歡看着厲戰南，微微玩了玩脣，然後閉上了眼睛。
雖然她也想要厲戰南選擇陸晚清，可真當這個選擇從厲戰南的口裡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不可遏制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