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生死與共

“那好吧……你保重!”他看向我,眼神凝重,我微微頷首。

直到一切又恢復平靜,我換到了隔壁房間,取下紫凌劍柄上的紫色寶石,從裡面拿出了發着綠光的戒指。這是託玉兒給我做的暗格,這次幸虧沒把戒指拿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況世俊果然不會是表面上這麼和藹慈祥,竟然千方百計想要收服“青衫門”,他心思縝密,隱藏這麼深,到底有何陰謀?

我起身打開窗,隱約看到路面上的積水,被雨水砸得紛亂破碎,,水位大概到了腳踝位置,幸好風雨似乎有點減弱,心中不免輕鬆了一點,天已經矇矇亮,此刻的小鎮寂靜無人,透着一股蕭條陰冷的氣息。

“嘭嘭”,樓中響起兩聲擊打聲,我跑到門旁靜聽,手握住紫凌劍,心中不免害怕起來,不會還有殺手在此埋伏吧?

“嘭嘭”聲音似乎又近了些,聽到“吱呀”一聲,似乎是隔壁房門被推開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已經溼滑,大氣不敢出。

“煙莫!”一聲突兀的叫聲從隔壁房間傳來,接着從又是一聲呼叫,聲音已經到了門外!

我猛然打開門,來人正好推門進來,撞了個滿懷。“銘燁……”我望着這個渾身溼透,髮絲凌亂的男子,一聲顫抖的呼喚早已情不自禁地出口。

“煙莫……你真的還在這裡……”他不顧身上的雨水,把我摟到懷裡。冰冷的雨水透過衣衫,溼了我的身體,他髮梢上還在不斷滴落的雨水,滑進我的脖頸,冰冷刺骨。

“你沒事就好。”兩個聲線說了同樣的話,彼此都愣了下,隨即又是更緊的相擁,彷彿昨日的矛盾從未發生。

他緩緩鬆開我,凍得發青的臉龐,此刻泛着水光,只是那雙清澈的雙眸,滿是欣慰。我望着他蒼白中帶着微紫的嘴脣,突然心中一陣疼惜,是什麼力量能讓他爲了宏軒,不顧安危,行走一夜的風雨路?

我輕輕掂起腳尖,用我溫潤的雙脣覆蓋這張冰冷的脣,他的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有點意外,不再動彈,任我輕輕描着他的脣線,試着探索着什麼。這樣*柔軟的觸覺,讓我心覺好奇,貝齒開始調皮地輕輕咬他的嘴脣,清晰地感覺到他此刻有力的心跳,似亂了節拍,心中不免得意。

一下撕咬,他不禁渾身一顫,身體越發僵硬,我順勢得寸進尺,丁香小舌鑽進他溫暖的口腔,碰碰他牙齒,滑過他的牙牀,接着挑逗他的舌頭。

突然,他一聲悶哼,雙手捧住我溫熱的臉頰,開始反攻。靈活的舌頭強勢進入,*着我的脣,霸道地開始撕咬我的脣,溫柔肆虐我每一寸口腔的肌膚。

我滿足於自己的挑戰成功,卻更加沉溺與他的佔有。一陣陣酥軟襲來,不禁發出一陣嚶嚀。他抱住此刻已經酥軟無力的我,粗重的喘息不絕於耳,熾熱的雙脣轉戰我的溫玉耳垂,我一個激靈,差點呻吟出聲,努力忍住自己內心奇怪的躁動……這種感覺太過令人恐懼。

“銘燁……不要……”我原想求饒,卻發出欲拒還迎的嬌媚聲,自己都陌生這樣的自己。“放開我,銘燁……”我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再次懇求。

“你挑的火,你得澆滅。”他的聲音暗啞,帶着魅惑。深深吻了一下,才鬆開我。“這次的帳,留着以後再算。”他的雙眼帶着水,流轉的眼神,多情至極!

隨即臉上又發出邪邪的笑容,“丫頭,這次你贏了,下次,換我,如何?”他作勢又要吻下來,我趕緊躲開。

“先有命離開這裡再說吧。”我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他,心中嬌羞萬分,想起剛纔自己的舉動……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

“好,我們即刻離開這裡,收拾東西。”他神態恢復正常,確實沒辦法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兒女情長。

我來到樓下,才發現外面的風雨有多猖狂,呼呼地風呼嘯而來,發出恐怖的嘶吼,攜着雨滴,打在臉上,如小石子一樣堅硬有力。地上的水已經到了腿肚,我們身上都披上斗篷,銘燁緊緊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淌着積水,向前艱難地走去。

周圍並未見到其他人,只有黑灰的天空,不停砸下豆大的雨滴,連睜開眼睛都極不容易。只能憑着感覺,走一步是一步。

天地茫茫,雨水氾濫,望着身前那個瘦高的身軀,感受着手掌的溫度,哪怕冰冷的雨水帶走了太多的熱度,但這種真實的擁有,讓我心中燃起一份憧憬。

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我的身體漸漸疲累,積水的阻力,讓我每邁一步,也需要費上好多力氣。銘燁雖沒我這麼孱弱,但一直牽着我走在前面,實則承擔了兩人的重量,也有點體力不支。

“煙莫,堅持住!”他回頭朝我喊道,飄渺的聲音在風雨中並不清晰,但我感覺到他的手,又握緊了些。我報以微笑,半睜的眼睛,望向他的雙眼。水霧迷茫,卻能看到彼此的鼓勵和安慰。

又過了好久,我們似乎已經踉蹌地走出了小鎮,我的腳已經邁不動了,光站立着都已經雙腿打顫。“啊,你看,前面高處好像就是衙役的收容所了!”我眼睛一亮,看到對面山上的屋檐若隱若現,心中激動不已,興奮地不禁往前跑去。

“啊……”一聲驚叫還未成形,泛黃的洪水已經把我吞噬!只因路面和河面積水持平,汪洋似的洪水連成一片,不熟地形的我纔會一腳踏空。

“煙莫,抓緊我!”只聽見銘燁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叫,只感覺我的一隻手臂被他死死拽住,湍急的河流咆哮而來,我還沒看清銘燁,視線早已被水流覆蓋。

鼻腔、口腔在沉浮中嗆進鹹澀的河水,這種窒息的恐怖感覺喚醒了早前的記憶,絕望又一陣如潮水襲來,我不禁反手抓住銘燁的手,心裡纔有了安慰。

思緒在水流的衝擊下,變得混亂,抓着銘燁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量,我覺得身旁的一切離我越來越遠,只聽見銘燁飄渺的聲音,“煙莫……別鬆手!”

突然,似乎我們停止漂流了,我費力地睜開眼睛,銘燁一手抓住一棵斜倒在路邊的小柳樹,一手依然緊緊拽着我。

“丫頭,抓緊啊!”他看着我,目光堅決中卻帶着乞求。“我……堅持不了了……”我虛弱地聲音不知他是否聽見。

霎時,一陣晃動,小柳樹向前傾斜了一點,我知道,再這麼下去,我們兩人又要一起被沖走了……迎接我們的,或許真的只是溺死在這片骯髒的洪水中。

“你放開我吧。”我望着銘燁蒼白的臉龐,微笑着說。如果我註定要死在這裡,我也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了,如此甚好,讓我見到了銘燁,至少,我死之前,還能看到他活着……

“你欠我的,還沒還,怎麼……能放你。”他手上的力道又緊了些,不禁咬住牙齒,用力說道。

“如果……有來生,再還你不遲。”我的聲音漸漸低沉,意識開始模糊。銘燁,來生,我定還你一份完整的愛情,你要比洛陽約定的男子早,我要比你心中的“她”來得早,這樣纔好……

一個浪頭迎面而來,我只覺得銘燁的身影漸漸遠去,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幽幽谷的冬天,白雪皚皚,漫天的雪花締造了一個銀白的純淨世界,讓走在雪地的我,總以爲自己就是那個仙境中尊貴的公主。“煙莫,這裡太冷,出去吧。”銘燁突然站在我身後,一身白衣比雪更耀眼。我奔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有你,就不冷了。”我撒嬌地磨蹭他的前胸,溫暖如春。

“走吧……跟我走……這裡太冷。”他依舊清朗的聲音中帶着堅決。“好吧,聽你的,你在哪裡,我去哪裡。”我露出迷人的酒窩,甜甜地對他微笑。一陣風吹來,雪花遮擋了視線,確實有點冷……

我一個寒顫,微微睜開眼睛,這裡真的很冷,比夢境中更冷。只見我的整個身子泡在水中,仰面躺在灘塗上,天空晴白,風雨已經停了?我漸漸回過神來,慢慢轉過頭,我的手上還被另一隻手緊緊握着,順着手臂往上看,是銘燁!他正緊閉着雙眼,亦渾身浸在污水當中。

他竟然一直都沒有鬆開我的手,即使和我一同赴死,也不退縮嗎?我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熱淚在眼眶轉動。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何一次兩次的不怕死……

“銘燁……”我掙扎着起來,右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我只能跪倒在他身旁,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打他的冰冷的臉,“銘燁,你醒醒啊……”沒有任何反應。

我的心中忐忑驚恐,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幸好,氣息雖微弱,但至少還有救!

我用力壓他的胸口,一下,兩下……還是沒有反應!

我吸了口氣,立刻伏下身,嘴對嘴爲他送氣,重複了好多次,還是沒有反應!

恐懼、失望襲來,我不禁坐到地上,用力捶打着他:“你快醒來啊,混蛋,快醒來!”帶着埋怨的命令,卻是用哭腔來演繹,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我還可以怎麼救你?求你告訴我啊!

“咳咳……”一陣咳嗽,他的胸口一陣起伏,吐出好多水。

“不淹死,也被你打死了……咳咳……”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我立刻停止拍打,愣愣看着他。

“哇……”我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大哭起來。

“我還沒死呢,你別哭喪啊……”他的手輕輕拍打我的背,聲音溫和。

我扶着他起來,才發現,周圍一片灘塗,前面像是生長着什麼植物的樹林。明明是掉入河中,怎麼會來到了灘塗呢?“看來那條河是條鹹水河,與大海聯接,我們是被衝入了大海,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裡應是個小島。”銘燁環顧四周,淡淡地說道。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攙着他的手臂,總覺得他似比我更虛弱。

“既來之,則安之,先找個地方,落腳。”他目視前方,輕輕說道。

這是一片普通的樹林,草木稀疏,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到前面的山洞裡看看。”銘燁指着前面不遠處的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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