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泰安城最大的福來客棧裡,金劍門門主“千劍追魂”馬鈞,正在舒服地泡澡,心裡還在不停的感慨,錢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自己做門主做了十年,拼命的壓榨弟子搜刮百姓,也不過才積攢了一千多兩銀子,平日裡連上個都肉疼半天。如今只是一宣佈向靖倫王爺投誠,立刻就有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進帳。而需要自己做的,不過是在論劍大會後殺幾個人而已。
這年頭,沒有什麼是比人命更賤的了,殺誰不是殺啊!白道,正義?狗屁!只有真金白銀纔是實實在在的。當我不知道呢,白道里道貌岸然、罔顧廉恥的人多了去,這天底下哪還有淨土啊。
那靖倫王爺派來的使者可說了,若是能在高手擂裡爭取到百強的名位,另有打賞,不但有財帛美女,更有高官厚祿等着自己呢,哈哈哈哈,這一輩子終於翻身了!
在前幾輪的競技裡,自己的門人弟子算上自己有三人勝出,雖然人數單薄了些,卻都是個頂個兒的硬把子。進一步晉級問題不大,不過評判透漏出來的消息,比武規則好象有所改動了。嗨,改就改了,怕什麼,二十四個評判裡有一半已經暗中宣佈向王爺效忠了。今年的論劍大會,可比往年有意思多了這當朝天子的寶座,也坐倦了吧。
他得意地哼着小調,擦拭着身子,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沒有放在心上。他是什麼人哪?堂堂金劍門門主,手下弟子數百,不管去哪裡,都有無數人保護着,壓根沒有危險一說。更何況,這論劍大會期間,可以說是天下武林最太平的一段時日了。無論你再厲害的狠角色,在黑白兩道的虎視耽耽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在室內洗澡,門口自然有弟子把守,能不必通報而進來的,就只有——嘿嘿,莫非翠花樓的小紅到了,還真是快啊。
他悠閒地回過頭,忽然就怔住了,一股涼颼颼冷森森的感覺立刻從脖頸上傳來,只來得及看到一片白白鬚白髮白眉,一身白衣如雪緊接着他的頭就已經不在脖子的位置,骨碌碌滾落到地上,一片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整個澡盆!
“他媽的!”
行兇完畢的白癜風老者嘴裡不乾不淨罵了一句。按照電影裡常有的情節,不應該是房間裡有身材浮凸的女人在洗澡嗎然後男人衝進來,再然後先奸後殺!爲什麼自己這麼倒黴,遇見了一個洗澡的,卻是個男人,還是個身材極差的男人。
門後身影一閃,獨孤鶩轉了進來:“都殺光了,三十八口,還真是夠三八啊,幾乎每個人房間裡都有一個女人。咦,這個人爲什麼光着身子你沒對他做什麼吧?”
白癜風一腳把德高望重的評判席大俠踢飛了出去,然後喃喃自語道:“名單的人去掉十七個了,可惜都不是真正的狠角。罷了,看來天意如此,註定一切都不會太一帆風順啊。
殺人越貨的“壞蛋二人組”以人的肉眼難以追及的速度,一溜煙般從後門跑掉了,武白臨跑的時候還不忘用劍以最快的速度在門板上刻下了“寧負天下人。倫。”
回到知府衙門,白癜風看了看焦急等待的高處,有些意外的問:“怎麼,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好要遛滿四個時辰的嗎?他媽的你真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啊!你這麼早回來了,那些敵人得出空閒來,我們不是很危險嗎?”
高處一個急跳躲到諸葛風寬大的身子後:“徒弟,別發飆,我也是剛回來呢。爲什麼呃,我看你的眼神裡有失望,你不會是潛意識裡希望我被人暗殺吧?”
高處看着武白和獨孤鶩坐下來,才從諸葛風背後閃出來,問:“師父,不知道你們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懷疑我的能力?”任務完成的極不順心的武白心虛的咆哮着。
“當我沒問。”慣於察言觀色的高處立刻又變回了乖寶寶。
他吩咐下人給兩位功臣上茶倒水,就見一個府兵前來稟報:“門外有兩個奇怪的人求見,自稱什麼‘蛇娘子’、‘鼠太歲’,請問大人,要不要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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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鶩有些不明所以:“蛇娘子?鼠太歲?沒聽說過什麼樣的人物啊,這裡有人認識他們嗎?”
落霞七義(七七那時候還沒有出現)互相瞥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詫異。認識是認識,不過很難說是敵是友。當初在烈火山莊的幕幕重新浮現在各人面前,大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遂將目光投向了高處。畢竟,無論是恩是怨,都是這個公子哥兒惹出來的,中間還有過一次桃色事件呢。
高處咳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徵求意見:“還是見一面的好,是吧?這麼時日過去了,那蛇娘子沒準已經對我思念成狂了。如果執意不見的話,惹的她想不開上吊抹脖子,似乎不太好呢。好歹都是一條人命啊。”
諸葛風做個鬼臉說:“大師兄,你還正當年,還沒有淪落到‘中老年婦女的殺手’那麼離譜的地步吧,爲了避免某幾位師姐爲你吃不必要的乾醋,我建議你還是別見這個大嬸啦,反正也不是什麼善類。”
高處本來也不是很想見,禁不住被人氣,大手一揮,對府兵吩咐道:“請!”
片刻工夫,府兵將二人領了進來。衆人瞪大眼睛看着,只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搖的進來了,在她身後跟着一個鼠眉鼠眼鼠模樣的醜鬼,高處留神看了一下,當初被他削掉的眉毛又長出來了。
刁蠻兒吃驚地看着蛇腰女子走路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真擔心她的腰一不小心扭斷了,至於那麼大幅度嗎?她用小手慌不迭的捂住諸葛風的眼睛道:“不許當着我的面看別的女人!”
蛇娘子美目瞥了她一眼,咯咯笑了笑,然後衝高處款款道了個萬福:“蛇娘子這廂有禮了,公子一向可好?喲,數日不見,公子越發的風流倜儻了,真是讓人愛煞!”
高處尷尬地笑笑:“還好吧,天生麗質難自棄,我也不是故意長這麼帥的啦。姐姐你也越來越年輕了呢!”
“姐姐?”蛇娘子眼裡閃出不知是諷刺還是黯然的神色,“哎喲公子你可真會取笑人,以往你都是管我叫大嬸的啊。”
“姐姐,可真會開玩笑,我多咱叫過你大嬸啦。”事情一過,就死不認帳,這是某人行事的風格。
他有些好奇的問起了來訪者的本意:“恩,姐姐這次來,是特意看望我,還是有什麼指教啊?”
蛇娘子幽怨地看他一眼:“要說特意看望你,倒顯得做姐姐的太虛僞了,咱們還沒那麼大交情;要說報仇報怨的呢,當初那件事又實在不值一提,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姐弟二人此番前來,既可以說是有事相求,也可以說來投誠。”
“此話怎麼講?”高處一時摸不透她話裡的真意。
“我們姐弟來泰安是參加論劍大會的,而且已經獲得了晉級資格你不要用那種眼神,我們姐弟自從上次栽了之後,回去苦練了幾門絕藝呢!”
“恭喜,恭喜!”
“先不說這個!你也知道,論劍大會分高手擂和門派擂,我們姐弟這種沒門沒派沒山沒寨的散兵遊勇,到哪都氣短,到哪都矮人一等,而我們既然來了,就想堂堂正正登回臺,露回臉,好好體驗一番這武林盛會的氣勢,這輩子總算沒白落個江湖人的名。”
說到這裡,蛇娘子瞥了高處一眼:“那麼,找一家有潛力的門派投誠,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恩,接着說。”高處不動聲色。
蛇娘子看了看身後的弟弟,鼓足勇氣說:“首先,我希望公子你能不計前嫌,將我們以往的過節放在一邊。”
高處微笑道:“那丁點兒小事,我早就忘記了,假如你們不來,我都快把你們也忘記了。”
“小沒良心的其次,我們姐弟希望能夠被貴門派暫時收編門下,雖然我們的名聲不是太好,卻也決計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你們爲我們提供強大的後盾支撐和上場機會,我們則盡力爲你們落霞門壯大聲勢,這是件兩利的事情,公子意下如何?”
高處思量了一下,問:“天下門派衆多,爲什麼偏偏是我們?”
蛇娘子咯咯又笑起來,花枝亂顫:“不打不相識,我們也算有緣分啊。況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如今的落霞門因爲有你在,一定會大放異彩。”
高處有些得意:“看起來,我的個人魅力不可抵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