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耳光
又是一天，胖子崔和魏淑仙忙活了一早晨，把準備的早餐早早的都買完了。
他們把碗筷和桌椅板凳收拾停當了，回到鋪子的裡間，胖子崔忽然來了興致，還顯出一些神秘感，伸手拉住魏淑仙的手,高興地說：“仙兒妹妹，這些天辛苦你了，咱這早點賣的好，都是你這妹妹帶來的好氣象！哥哥單獨給你唱段戲，行吧？這戲可是如今社會上不讓唱的段子了。”
望着胖子崔對她說話的有些神秘的表情，魏淑仙的手被他顫抖的大手握疼了，倒一下子把她也逗樂了。
“幹什麼？崔掌櫃，您有什麼高興的？”魏淑仙有些吃驚中帶着逗趣。
因爲在一起日子長了，她也和崔掌櫃的關係拉近了許多，只是她一直沒認定他們是兄妹關係，頂多是主僕，她是個幹活的夥計。
魏淑仙平常聽掌櫃的唱戲，那是他的愛好，儘管唱腔就那麼回事，大夥兒願意捧場，她也順着聽就是了。
她起初以爲崔掌櫃又要給錢了，拉住她的手也不是一次兩回了，可聽說要單獨給她唱一段戲，倒把她驚了一下。這種待遇她從來沒遇見過的，她有些受寵若驚了，
可轉念一想，幹完活了，當掌櫃的要高興一下，她心裡盤算着，逗他開心，說不定掌櫃一高興，給的錢還多呢。
“好啊，崔掌櫃唱的很好聽的，俺平日沒怎麼認真聽呢。”魏淑仙趕緊帶着恭維的腔調迎合着。
這一下子可把胖子崔高興壞了，那兩隻油膩的手拉住魏淑仙的手使勁來回揉了幾下，就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身上馬上燥熱起來！
胖子崔使勁控制住自己，忙鬆開手，轉身找茶缸子，還掩飾着激動的心，說：“好好，哥哥喝一下水，清清嗓子，好好給妹妹唱一段！”
“轅門外三聲炮如同雷震，天潑府裡走出來我保國臣。頭戴金冠壓雙鬢，當年的鐵甲又披上了身。，，，，一不爲官二不爲宦 ，爲的是那大宋江山和黎民，此一番到在兩軍陣，我不殺安王賊我不回家門啊！”胖子崔拿腔拿調的，搖擺着身子，學着戲中的身段，聲情並茂的唱完了長長的這段《穆桂英掛帥》戲，好像他就是那個要出征的英雄。
“妹子啊，這段戲原來叫《老徵東》，解放前我就喜歡追着看，聽說不讓唱了。前些日子說河南又叫唱了，改了名兒叫《穆桂英掛帥》，馬金鳳唱的，一個女的。我專門去了趟河南，跑到開封纔看上戲，那是真好聽啊！”胖子崔還陶醉在戲裡邊，尤其在魏淑仙面前有些更顯擺了。
“好聽！崔掌櫃。”魏淑仙聽得也有些入迷了，那裡邊的詞兒挺好的，挺精神氣的，她不由得拍着手叫好，“怪不得掌櫃的您前段時間關了幾天門，人們還問去哪裡呢。您也不說，俺也不好問，原來是去看戲啊！”
魏淑仙這一問，把胖子崔的興奮勁兒一下子又高漲了八度，他本來五大三粗的身子反而扭捏着了。
此時的崔掌櫃有些淘氣勁兒，洋洋自得的樣子說：“那是啊！那是大城市，我學了幾天才記住戲詞兒。回來到咱這個小縣城，一唱，還不震驚他們？我可不能告訴他們在哪裡學的！我會唱的段子多着那，不然他們聽膩了，就不來聽了。”
魏淑仙聽來，笑出聲來，心裡說，一個大男人心眼兒好小，挺虛榮的，不過她也覺着眼前的崔掌櫃有那麼一點可愛了，不是從前的對他輕浮的印象了。
“崔掌櫃，您這學的可都是女腔啊？沒想到您挺那個的。”魏淑仙欲言又止。
“咋個？妹子，你說哥哥唱女腔就顯娘們兒氣了啊？哈哈，哥哥男人的勁兒那！呵呵，信不？我抱着你可以轉十圈！”胖子崔說。
他說到就到，沒容魏淑仙反應過來，就一下子抱住了她，就地起，真的就轉了起來。
魏淑仙哪裡會想到崔掌櫃會真的如餓狼撲食般，抱緊她轉了起來。她嬌小的身子在崔掌櫃的懷裡就如一個輕盈的小羊，一圈，兩圈，已經使她羞愧難當了。
魏淑仙怎麼也沒想到，她被一個大男人，而且不是自己的男人緊緊地抱着，胸脯都感覺要擠壓的快爆了，等轉到了四圈時，魏淑仙已經有些暈乎乎的啦。她怕自己暈倒，不由自主的用雙臂抱緊崔掌櫃的頭。
胖子崔沒想到在轉到第五圈的時候，懷裡的魏淑仙會用雙臂抱緊了自己。 他本來以爲自己這樣的魯莽，魏淑仙會反抗，極力不讓他抱住，掙脫出來，甚至於會捶打他的頭部。
胖子崔此時也是“豁出來了”，管她願意不願意，情到深處身不由己。這麼些天了，他對這個眼前的“獵物” 欲罷不能，幾度下手感到都還沒到火候。那些收買人心的錢總感覺她沒理解用意，一旦挑明，沒把握的後果很可能會一下子“雞飛蛋打”，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可今天總感覺有了那樣一個氣氛，一個契機。魏淑仙會欣賞自己的才華，會難得的笑出聲來，甚至於有些迎合。
胖子崔好像被上緊了發條的陀螺一樣，一圈一圈的抱着魏淑仙要轉下去。魏淑仙實在是發暈的厲害，嘴裡不住的喊着什麼。
“掌櫃啊，不，俺叫你哥哥了，快不要轉了，放俺下來，再轉俺就暈死過去了！”魏淑仙討饒的叫着，抱緊了不敢鬆開，怕一下子會甩到一邊去。
胖子崔也是使盡了吃奶的勁兒，在硬撐着。他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心儀的女人面前，甚至於是一個即將被俘獲的獵物，馬上就要美餐一頓的小綿羊,不能被她瞧不起，要叫她心甘情願的被自己馴服。
胖子崔抱着魏淑仙轉動着，耳朵裡忽然被魏淑仙的尖叫聲中一句“哥哥”給驚着了。
她叫我哥哥？這是要討饒，還是情不自禁的也發了情？叫春？這娘兒們原來也夠“浪”勁啊!
他剛要把嘴順勢湊上去，都親着她的小小的好看的紅嘟嘟的嘴脣了，沒想到魏淑仙一站穩腳，“啪”的一聲，就給了胖子崔 一個耳光。
“崔掌櫃，你瘋了？這可是大早晨的，外面人來人往的，萬一推開門，被人撞見了醜事，俺可沒法活了啊！”魏淑仙有些驚恐中還在怒對胖子崔的衝動，甚至於埋怨他不計後果的行爲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的所作所爲。
魏淑仙的這一巴掌，也是真的把胖子崔打醒了，他趕緊扭身去看看門縫外面的動靜。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萬一，剛纔的衝動是不計後果的。
“嘻嘻，呵呵，打的好，打得好！我他媽太那個了，弄疼妹妹了吧？”胖子崔摸着臉上的橫肉，壞壞的笑着。
魏淑仙整整自己的上衣，噔了胖子崔一眼，沒說一句話，就要馬上離開。
“好妹妹，你說一句話啊，哥哥是真喜歡你！你要是不願意，下不爲例，下不爲例！”胖子崔侷促的膽怯的說。
看着胖子崔有些不知所措的窘迫相，魏淑仙下意識的要趕緊離開纔是上策，她無法判斷出這個強壯的男人在性起的情況下，是否還要進一步的逼迫她幹些什麼。
“不早了，俺得回去了。俺男人還等着吃飯呢！”魏淑仙面無表情的說着，也不管胖子崔是有意阻攔，還是假情假意的還要糾纏，就走出了早點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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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仙從走出門檻的那一刻，一顆怦怦亂跳的心才如掙脫牢籠似的慢慢平復下來。幸好外面大街上的人還少，買完早點的人都散了，回到家了。
“臭男人！俺的娘哎，嚇俺了!他這是佔俺便宜啊，要是俺不拒絕，他的臭嘴馬上就要咬住俺了。”魏淑仙一邊走着一邊後怕着，身子還打着顫，嘴裡嘀咕着。
魏淑仙也是過來的女人了，知道男人的德行都是一樣的。不是生活所迫，她是不願意再和男人糾纏的。
前兩年，鎮裡那個虛僞的謝副鎮長始亂終棄，魏淑仙無處伸冤，只好埋在心裡頭，等她不明不白的有了孩子，總覺得這個兒子寶寶越來越像那個男人的模樣兒，就有些嫌棄兒子。
幸虧自己的男人吳子仁是瞎子，婆婆好像也沒發覺罷了。
魏淑仙走的離早點鋪越來越遠的時候，又情不自禁的扭頭看看，是否會看到那個胖子崔會追出來。
魏淑仙通過這段時間的和崔掌櫃的熟絡，閒談中知道掌櫃的老婆病了老長時間也不見好轉，身體也是虛的很。儘管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的湯藥，崔掌櫃也是不含糊花錢，無奈老婆還是藥罐子一個。
現在，他們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些年一直也沒有個孩子，也不知是誰的毛病。現在胖子崔忙活完了，其實是老大不願意快點回家的，回到家整日面對臉色越來越差的老婆，哪裡還有生活的樂趣。
要不是這段時間魏淑仙的出現，恐怕胖子崔這個早點鋪早幹不下去了。難怪胖子崔到了早點鋪，看見魏淑仙了，就有了精神頭一樣。他用這暫短的快樂的時光，去撫慰那鬱悶的心靈創傷。
在早點鋪裡，總有那麼一點閒餘時間，胖子崔就會聊閒話的時不時說些家長裡短，告訴魏淑仙，他老婆怎樣怎樣，尤其趁旁邊無顧客了，還要說句帶葷段子的笑話，逗得魏淑仙明白是說兩口子那點兒事兒，就好像挺害羞似得捂嘴笑笑，也不答話，還要用眼睛斜視一下了，都不怕人笑話呀？
她只當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那些和這個早點鋪熟悉的男人也是總愛拿他們兩口子的事兒開涮他。但她聽來卻無動於衷，一個小媳婦不能表現的太有興趣聽這些個亂七八糟的話的。而那些個男人女人都知道她是掌櫃的妹妹，也不避諱說些露骨的話。
幸虧無人撞到今兒個的“醜事”，幸虧她“逃離”的及時，不然會怎樣呢？
魏淑仙沒有再想下去，她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