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

且說濮王府和儀王府的馬車一大早就吱吱悠悠的遠去了,我和趙士程其實早就聽見了動靜,起來躲在角落裡看着他們離去,然後我們轉身又回了房間。

我和趙士程本打算等王府的人一走,我們就搬出驛站住進客棧去,這畢竟是供官家休息的地方,趙士程雖是王府出身,卻無官無職,長久住下去怕惹來不必要的閒話,可是這頭王府剛離去,皇宮就來了傳旨太監口諭讓我們在驛站安穩住下,直到回去。我們也只能在這裡住下去,否則就是違抗聖旨,着實有些摸不清皇上的龍脈,他何故這麼在乎我們兩個人。

今天老太醫又來了一趟,看我恢復的還算好,就是身子還有些弱,又給我調整了藥方,讓我按時服用,我和趙士程對老太醫千恩萬謝,讓老太醫一起留下用飯。老太醫卻說是自己職責所在,怎麼也不肯留下,我只得讓趙士程送了他到馬車。

濮王府和儀王府早就接到消息了,說是今天能回來,兩個王府早早就準備了迎接主子們回府,馬車進了城就分開了各自向濮王府和儀王府駛去。

濮王府的世子妃和一衆兄弟早就在門口等着,看到王府的馬車,有人道“回來了,大哥他們回來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門口,父王和世子率先下了車,然後扶着濮王妃下了車。“我們不在的這幾天,府裡一切都還好吧。”濮王問道。

“都挺好,府裡府外一切都打點的順順當當,就等大哥回來。”老三對着外面的人。

“都進府吧,處在這幹嘛?”濮王看了看烏泱泱的人羣。

終於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王爺回府了,卻是被堵在門外問東問西,實在有些不像話。於是所有人讓開了一條道,世子妃扶着王妃跟在王爺身後回了府。

“怎麼不見十一弟他們,可是一回來就和二哥一同回去了?”老三看着走在前面的濮王問。

“哦,弟媳病了,他們留在臨安城裡養病了。”濮王妃代替濮王答道。

“可是弟妹水土不服?不應該啊,咱們這裡距離臨安也並不遠吶,怎會去這幾天就病了?”老三有些好奇。

“弟妹他們出去,一不小心掉水裡了,你們也都知道弟妹本來身子就弱,這一下水,又着了涼,所以病倒了,不過萬幸皇上和皇后娘娘體恤,讓宮裡的太醫瞧過了,病也好多了,只是得將養着不好舟車勞頓,於是就讓他們先在臨安多住些時日再回來。”濮王妃解釋着。

一家人說着走着就到了正廳裡,濮王坐下顧不得勞累,就讓各房給他大致說了下他們不在這些天外面的情況,鋪子的生意情況如何,幾個兄弟都一一交代了自己手頭上的事物,世子妃也將府裡的內務與王妃交代了一番,王妃點點頭,看來世子妃也能獨當一面了。以後自己的擔子可以卸下來交給她了,她看着世子妃眼裡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儀王府里老九老十一聽到二哥他們要回來了,那是相當興奮啊,終於可以撂挑子不幹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宰老十一一頓飯,讓他犒勞犒勞二位哥哥,可是他們的如意算盤卻沒有打成。

儀王府的馬車一到門口,世子妃就迎了上去,“母妃你們辛苦了,快進府吧。”世子妃要去扶王妃下馬車,王妃笑着對她說“我自己來,你照看王府也辛苦了。”

“不辛苦,哎,怎麼不見十一叔和小嬸嬸的馬車?”世子妃發問。那邊老九老十也有同樣的疑問。

“你小嬸嬸病了,要留在臨安城裡住一段時間養病,所以呀,這王府的內務還得你操心了。”王妃拍拍世子妃的手。

“小嬸嬸這是又要偷懶不成?”世子妃調侃道。

“什麼,老十一不回來,要在臨安住一段時間,那二哥咱們趕緊回府,我把外面的事情給你交代一下,我就們也回去了。”老九趕緊對着儀王說道。

“嗯,好,回去說。”儀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率先回了府。

王府的大廳裡,老九老十不停的在與儀王說着這幾天的事情,還有他們接手的事物也轉交給儀王。說完之後,兄弟二人準備開溜,儀王上下打量了他們開口了“等等,我說讓你們走了嗎?”

“不是,我們這不都交接清楚了嗎?二哥剛剛你也答應了交接的呀”老十有些不明所以,“你要是留我們吃飯的話,那倒不用,我們已經吃過飯了。”

“我是想告訴你們,既然小十一最近不能回府幫我,那你們反正事情都上手了不如留下幫我一段時間,等到小十一回來你們就可以會大哥那裡去了,我會派人去跟大哥說的。”儀王看到準備開溜的兩人說道。

老九老十當時就傻眼了,他這二哥真是老謀深算啊,怪不得他一個人出府能站穩腳步,真是個老狐狸。眼看跑不掉,就只能認命了。

兄弟二人心裡卻是暗暗祈禱,老十一媳婦啊,你的病要趕緊好起來,讓老十一帶着你趕緊回來接手儀王府裡的事情吧,遠在臨安的兩人只管安心養病,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即使知道,恐怕也是樂見其成。

很快,濮王府那邊就接到儀王府傳來的消息,借老九老十再用一段時日,等小十一回來了,就讓他們回府,若是弟妹和孩子捨不得兩人,也可到儀王府來住。

雖然老九和老十媳婦有些捨不得丈夫,但在濮王府倒是落得清閒,若是去了儀王府豈不是也要像丈夫一樣得打理儀王府,所以還是不去爲好,反正兩府又不遠,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儀王府看看他們,他們也能隨時回府裡。

儀王妃第二天就去了唐府,說是拜訪二位,主要是想跟他們說起唐婉的情況,本想着派人去傳話,可又怕二老擔心,只能自己上門解釋了。

唐閎夫婦一聽是儀王妃來了,趕緊迎了人進門,備了好茶。

儀王妃不知該怎麼開口,唐夫人倒先開口了“婉兒在府裡可還好?聽說這次跟你們一起去臨安了,沒跟你們添麻煩吧!”

“唐大人,唐夫人,我這次來正是要和你們說這事兒。”儀王妃終於找到機會了。

“怎麼,她還真是給王府惹麻煩了?”唐夫人一聽儀王妃的話頓時有些急了。

“不是,是我想告訴二位,弟妹在臨安病了,還和我十一弟就在臨安城裡養病,我怕二位擔心,故此來府上告知二位,不要擔心,過一段時間他們就回來了。”儀王妃看着唐夫人着急有些不忍心,也有些愧疚

“儀王妃,我們家婉兒身體弱,生病是常事,所以還請不要自責。”唐閎對着儀王妃說。

“這次弟妹生病,實在是我們照顧不周,才致她落水受涼,險些釀成大禍,你們把女兒交到我府上,我沒能照顧好,我的確有責任。”儀王妃歉意的對着二位說。

“落水?”唐閎本有些疑問,反問了一句。

“唐大人,是這樣的,弟妹和十一弟去夜市,看到有人放河燈,於是就在邊兒上看了會兒,誰知被一個孩子不小心撞下了水,我們本想懲治一下罪魁禍首,可十一弟說是個孩子,我們也沒好下手,還請二位見諒。”儀王妃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這誰都不怪,只怪她自己明知道河邊危險還要站過去,怨不得誰,至於那個孩子嘛,也應該是少不更事,我們總不能和孩子計較,多謝王妃告知,我們唐府甚是感激。”唐閎起身拱手。

“二位放心,我們找了皇宮的御醫給弟妹調理身子,那可是宮裡的聖手,過不了多久,弟妹就會回來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儀王妃在唐府二人的陪同下出了唐府。

唐府裡夫妻二人送走了儀王妃,坐在那裡還是有些憂心,那可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吧,雖然儀王妃再三保證女兒沒事兒,可那孩子從小體弱,這又落了水,肯定得大病一場,想想唐夫人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樑府裡聽說濮王府和儀王府的人都回來了,於是就讓人來詢問唐府,唐婉他們可回來府上過。唐夫人傳信過去說儀王妃來過說是唐婉病了,留在臨安養病了,暫時不回來。

樑夫人一聽這話,便親自去了唐府,一是來問到底怎麼回事,二是來安慰唐夫人,別她先急病了可不好。

“怎麼回事兒,婉兒怎麼就病了。”樑夫人問道。

唐夫人把儀王妃告訴她的話給樑夫人說了一遍,“既然儀王妃都說了宮裡太醫診治,應該無什麼大礙了,你就放寬心,別等到婉兒回來,你卻急病了。那婉兒也不痛快,你說是不是。”樑夫人安慰着。

兩人又說了些話,樑夫人趕回府去了,吃飯的時候說道“我說婉兒這次怎麼不上門了,原來是在臨安病倒了,還沒回來。”

“婉妹妹病了,怎麼回事?”樑少夫人問。

“說是在臨安不小心落了水,傷了寒,還好有太醫院的太醫及時診治,纔沒落下毛病。”樑夫人嘆息,“你唐伯母都快急出病了。”

樑家少爺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娘,你捎信給唐伯母,讓她放心,過幾天就是秋闈考試,我正好要去臨安,替他們去看看妹妹和妹夫。”

“對,我先去問問你唐伯母,等你到臨安了,去看看她們,給我們回信說下情況。”樑夫人激動的說。

就這樣兩家人的擔心迎刃而解,只不過自己沒有親眼看到,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就是爲人父母,不管你在何時身處何地,他們總會爲你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