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刖。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
進門之後每個人都在訓練也沒顧上我。看見幾個熟悉的人,點了點頭。跡部已經吩咐部員把急救箱拿了出來。
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消毒,上藥,包紮,輕車熟路,手法專業,沒有一絲瑕疵。
當完成這一系列的程序擡起頭之後,卻看見嶽人驚訝的足矣塞下一個雞蛋的嘴。
“醉刖。真是夠專業的啊。”忍足的父親是醫生,他自然是知道眼前這個少女剛纔的手法是擁有一定專業程度之後才能完成的效果。
他半眯着眸問道,脣邊是慵懶的笑容,等待着少女的答案。
“醉刖,你包紮的真是…好厲害!”嶽人睜大眼睛問着。似乎是發現了新寶藏一樣的好奇。
我淡淡的笑了笑,也許是專業的太過驚悚了一點。
“以前在醫院住過一段時間。無聊的時候學的。”
大概算是,久病成醫了是吧。再加上,大一的時候,由於從小身體不好,所以上的大學是醫療專業。只可惜,大二剛開學的時候,我就進醫院了而已,然後,再也沒出來過。
坐在他們邊上的跡部半眯着眸,慵懶的坐在專用椅上,撫着淚痣。
笑的肆意,小病的話在醫院那麼短的時間裡,可以學會這些東西麼?
大病的話,資料沒錯的話,這個原本名爲煙下瞳的人,一直都很健康。
“好了。嶽人。麻煩你替我告訴你母親,今天我就不去了。東西我晚上會發給她的。讓她別提心吊膽的好像我隨時會逃跑了。”
搖搖頭,青崎編輯什麼都好。就是…盯得太緊了。
“恩。好的。我知道了。”小紅帽回答着,其實眼神遊離在手肘的繃帶上。
通知完畢,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網球部。
“嶽人啊。”某狼笑的陰險。
“恩?”某人心不在焉。
“醉刖要發什麼東西給伯母呢。好像很重要吶。”
“哦。稿子…”某人依舊心不在焉。
“醉刖還投稿麼?”某狼記得嶽人的母親是雜誌社的編輯。
“舞似灼。別提了,我姐簡直把醉刖的專欄當成無價之寶。”此言一出,小紅帽立即想起來了答應過老媽要保密的。捂着嘴,他搖頭。
“不是。我說錯了。咳…哈……”小紅帽乾笑中。
卻在擡頭的瞬間看見自家搭檔那無比狡猾的笑容的時候,才幡然醒悟,驚呼上當了。老媽,醉刖!我對不起你們!
舞似灼,百里醉刖,煙下瞳…
看着少女漸漸離開的背影,你的身份…還真是多呢。
無語的瞪着天花板,難得的一個週末,我想好好窩在家裡寫點東西,順便看看書的。可是…爲什麼我家會出現這個少年?爲什麼?
“嶽人。你這樣出來。理緒阿姨會擔心的。”
小紅帽回過頭,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這是離家出走!醉刖,你就收留下我嘛!”不自覺的,小紅帽已經把醉刖當成了好朋友,語氣裡有那麼點撒嬌耍賴的成分。
聽得我好一陣哭笑不得。
叮咚——
“誒!難道是老媽!醉刖,千萬不要說我來了哦!”
扯扯脣角,其實你躲在沙發後面就看不見了麼,嶽人小盆友,你那如此醒目的髮色!
邊無奈的走到門邊,打開之後卻見到那個少年,墨藍色的眸底有着化不開的笑意和無奈,穿着一身休閒服,卻依舊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氣質。
墨藍色的發有些凌亂,透着點不羈,依舊是最上面兩顆釦子沒扣緊,鬆鬆垮垮的露出精緻的鎖骨。
脣邊笑意氾濫,卻又似笑非笑,修長的雙手斜斜的插在口袋裡,頗有幾分雅痞的氣質。
“喲,醉刖。”
少女只是簡單的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看上去很普通。
長長的發安謐的垂在身側,額上有幾縷垂落,小巧的鼻樑,沒有上過任何色彩,淡粉色的脣瓣,那雙平時通透清雅的眸如今正蕩着一絲無奈。
清麗的側臉上因爲窩在溫暖的家裡而落上一絲緋紅,不在蒼白,看上去寧靜且優雅。
纖腰長腿,忍足忍不住想要喝彩一聲,沒想到醉刖的身材其實真是不錯啊。
“進來說吧。忍足同學,你這樣站在我家門口很容易讓人誤會。”
“恩?誤會什麼?”
忍足湊近了一點,附耳在她邊上低低的說着,溫熱的呼吸侵襲了飽滿的耳垂,有點癢癢的,少年笑的魅惑且優雅。
表情都沒變得推開了差不多快掛到自己身上的人,“不得不說。忍足少年。你很有做牛郎的潛質…”
絲毫沒有尷尬,忍足侑士只是笑着踏進房門,優雅如初。只是眸底,笑意更濃。
小紅帽探出頭,鬆了口氣,“侑士啊。嚇我一跳!你怎麼纔來!”
“這不是纔看手機麼。我還想你怎麼翹家了卻沒去我那裡。原來是躲到醉刖這裡來了。”
“…誰讓你手機沒開機,大概又在約會,無不無聊你!”
“嶽人。你常常翹家麼?”
忍足轉過頭,好心提醒了一下,“啊。一個月七八次。還每次一翹家就去我那裡,醉刖,辛苦你了。”
忍足心裡想着,終於有人也體諒他的苦楚了,看着那邊生着悶氣的嶽人,因爲那傢伙老是不顧後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話雖如此,一個月離家出走七次也太多了吧?每次一有事就跑來我家住這點更讓人受不了。忍足無奈。
“咳咳…那個,反正也沒事。我們找點事情做吧……哈~”小紅帽乾笑,有種被揭穿的感覺啊。一個月離家出走七次,好像確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去遊樂場吧!”
“醉刖好像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去看電影吧。如何?”
“不要!侑士你每次都看愛情片,無聊死了。堅決不要!”向日嶽人突然想起什麼,眸光大盛,“吶吶。最近出了一部喜劇!我們去看吧!怎麼樣?”
“恩。你們去吧。我窩在家裡就好。”擡起頭,就見到向日小盆友頗爲怨念的眼神和忍足滿懷期待(?)的眼神。
“難道週末誒!醉刖,去嘛去嘛!”
我就不該把手機號碼給他。我的稿子還沒寫完呢。時間來不及的話,青崎編輯又要奪命連環Call了。
“啊。最近很紅的那個舞似灼,就是醉刖是麼。”忍足笑着問道。
我瞥了一眼嶽人,一定是他說的。“是。”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哦!絕對不是故意告訴侑士的!”
“之前的女朋友很喜歡醉刖的專欄呢。我們去討論討論怎麼樣?”
“切…侑士你想用醉刖的稿子去追女人是不是。”
“停。我們去看電影吧。”我可不想跟忍足去討論那些東西,總覺得會很肉麻。
“好耶!走了走了!”
小紅帽拉着少女匆匆的跑出門口,而忍足,卻只是在一邊笑的…如同奸計得逞一般的狡猾。
當我再一次見到屏幕上的女人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當我看見嶽人那雙帶着點顫抖的手,我終於還是問了。
“嶽人,你確定我們走進了正確的6號放映廳麼?這個…”
擡頭看了看屏幕,淒厲的尖叫,蒼白的血色,“這個怎麼看都不是喜劇片……吧。”
小紅帽滿臉慘白的轉過頭,“6號?!6號?!不是9號麼!?”
忍足坐在邊上一臉無奈,臉上終於笑意不在,這個搭檔總是令他哭笑不得。“嶽人。電影票在你那裡…”
黑暗中,嶽人小盆友顫巍巍的拿出那張白皙的入場票,上面清清楚楚標着的…是6。
“不然我們出去吧。”皺起眉看了看似乎嶽人並不是太好的臉色。
“啊啦拉,醉刖啊。不敢看驚悚片麼。”低沉而調笑的話依舊欠扁,甚至都能夠看見出忍足臉上現在的笑容。其實忍足除了喜歡看愛情影片,並不討厭恐怖的類型。
側頭看了看,卻是邊上少女依舊淡笑的側臉,屏幕上的影片發出一層淡淡的微亮光芒灑在她的眼角眉梢上,隱隱有些不真實的朦朧。
纖長而微卷的睫毛靜靜的覆蓋着無波的眸,脣邊還是有着不深卻無法掩飾的溫潤笑容,彷彿屏幕上的,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血腥現場,僅僅是優雅而唯美的景緻一般的寧靜。
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了事實,“我?僅僅是血漿堆積的片子沒什麼好怕的。”垂眸,突然想到之前,“以前,最怕的,是鬼怪叢生的恐怖片。”
想到之前看恐怖片那影片裡慘白一片卻佈滿血色的女子怨恨面容,到現在都有點瑟縮,但是真是,懼怕到骨子裡。因爲後來一直待在醫院,看着每個人的生生死死,自己的垂死掙扎。
所以對於死亡,對於亡靈,對於靈魂,擁有着深刻的懼怕和抗拒。
哪怕,我自己現在也只是一縷靈魂。
真實世界的一切,哪怕殘忍,哪怕血腥,哪怕黑暗,也好過看不見摸不到。
轉過頭,笑了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鬼怪片纔是最荒誕的最虛假的。偏偏我就連看的勇氣都沒有。”
忍足愣了愣,繼而恢復笑容,對於限制級血腥片甚至能夠淡笑着看完,卻一點都不看有關鬼魂怨靈的恐怖片。
這個百里醉刖,不但奇怪,更多的…還真是出乎意料。
“嶽人,你真的問題麼?”
小紅帽悄悄放鬆了捂着眼睛的手指,從指尖露出那麼一點點小縫隙,“啊。我想起來了,還沒吃飯。不如我們去吃飯吧。反正都走錯了。醉刖,女孩子不要看這種血淋淋的片子啦!”
我笑着點了點頭,“恩。出去吧。我也有點餓了。”
“恩恩。走啦走啦。”
忍足也站了起來,無可奈何,眼底卻有着化不開的笑意。搖搖頭,跟上兩個人離開了漆黑一片的放映廳。
這個百里醉刖,對於自己的朋友,真真是…千般縱容。
嶽人,藍黎昕,天辰風華…一個一個,成爲她的朋友,站在她的身邊,好像誰都插不進去。
啊呀呀,自己是否可以成爲其中一員呢?總覺得有那麼個朋友,生活會很精彩呢。即使她總是很輕很淡,卻總是在關鍵時刻,給你帶來不一樣的驚喜,措手不及。
有一種人是毒藥,越是深入,越無法放手。
而當想要戒掉的時候,才發現,那個人已經是…一種滲入骨髓的無可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