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第二天謝凌雲睡到十點才醒,精神狀態依然不太好。

兩人相對坐着吃早餐,溫志遠喝了幾口粥,看着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改行?”慾求不滿又滿腹怨懟的溫總像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很平常的一句話都讓他說得殺氣騰騰。

“就因爲昨天喝醉了,你就讓我改行?”謝凌雲瞥見他神情不豫,小聲反駁說。

溫志遠放下了勺子:“不是想讓你改行,是想讓你問問自己做得開心嗎?”

謝凌雲鼓着腮幫子不說話,他胃裡依然不太好受,本來就沒胃口,被溫志遠這麼一說,更加鬱悶了。

溫志遠看他生悶氣,兀自拿起了湯匙,不再說話。

如果擱平時,溫志遠這麼說,謝凌雲肯定跟他槓上了,但昨晚是他理虧,現在渾身難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沒力氣吵架。

過了一會兒,溫志遠又問:“今天還要出去嗎?”

“下午要去門店參加活動。”謝凌雲說。

“老吳不是說以後不合作了嗎?怎麼還要參加活動?”溫志遠皺了皺眉。

“不合作那也是以後,這次的合同還是要履行的。”

溫志遠想到那種人多的場合,謝凌雲又要被人擠,甚至會被人追,推攘,揩油,心裡就不痛快,他快速吃完了飯,拿着煙向陽臺走去。

謝凌雲看着他站在窗臺前抽菸,勉強又吃了個包子,便叫人進來收拾餐具。

服務人員離開後,溫志遠也抽完了一支菸,他走回桌子旁拿起手機,查看信息和郵件。

“我們本來訂了明天的航班回去,你要是公司有事,我改簽到今晚。”謝凌雲看着他說。

“不用了,那樣太累了。”溫志遠臉色依然不大好。

活動雖然是下午兩點半的,但因爲活動現場比較遠,去了還要化妝,十點多謝凌雲就出門了。

又剩了溫志遠自己,他正百無聊賴,蘇鄺打來了電話。

“週末出來聚聚。”

“在廣州呢。”

“出差?”

“謝凌雲出差。”溫志遠把腿放下來,胳膊肘撐在膝蓋上,低頭講着電話。

“上次你讓我問那事兒有眉目了,回來再跟你細說。”

“好。”

謝凌雲所在的公司主打古裝劇,他沒什麼知名度,所以出道以來一直在演自己公司參與攝製的古裝片,男二男三這樣的角色,做夢都想演一部現代劇,之前溫志遠託蘇鄺給謝凌雲聯繫一個籌備中的、製作班底很強的都市劇,聽蘇鄺的意思,應該是能成。

不過溫志遠現在有點煩,如果謝凌雲紅了之後將要面臨的是更多喝到吐的飯局和必須要應酬的資本方,他還真有點想讓他改行。

他不缺錢,完全可以給謝凌雲很好的生活,沒必要讓他去吃那樣的苦受那種罪,不過早晨看謝凌雲那個態度,好像不怎麼願意轉行。

一天無所事事,要不是外面太熱,溫志遠都想出去轉轉,傍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望着窗外的雷雨,他心裡的煩悶到達了極點。

【結束了嗎?】

他給謝凌雲發了一條信息。

【在回來的路上,大概一個小時能到。】

【下雨呢,讓司機開慢點。】

【司機開得很慢,放心吧。】

遲疑一下,溫志遠又發了信息問謝凌雲想吃什麼,謝凌雲回覆說不如出去吃吧,下了雨,外面沒有那麼熱了。

其實他一天活動下來非常累,只是想到溫志遠在酒店待了兩天,應該很無聊,怕他悶,說出去吃飯純粹只是想陪他去外面透透氣。

謝凌雲快到的時候給溫志遠發信息,讓溫志遠到酒店地下層的停車場等他。

溫志遠在停車場等了幾分鐘,他們纔到,離着十幾米的距離,謝凌雲就把車窗降了下來,探出腦袋解釋說:“入口的地方有點堵車。”

“沒事兒。”

老吳沒有隨車回來,車上只有蘇櫻和謝凌雲,車子一停穩蘇櫻就跳了下去:“你們出去吧,我要上去躺着。”女漢子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兩人再三邀請蘇櫻一起去吃飯,蘇櫻說一天走下來腿都要斷了,她真的不想動了,兩人只好放她回去,說給她帶吃的回來。

司機把他們送到一家粵菜餐廳就離開了,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點好菜後坐着閒聊,謝凌雲臉色蒼白,精神仍舊不大好,頭髮定過型,劉海都被固定到上面,大半天下來仍舊是一絲不亂,露出整片光潔的額頭,跟他平時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

溫志遠看到他脖子上有劃傷,正要問,旁邊有人經過,只得沉默下來。

路過的是兩個年輕女孩,其中一個似乎認出了謝凌雲,臉色露出驚喜的表情,都走過去了,又停了下來。

女孩剛舉起手機,溫志遠立即看了過去,又衝對方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女孩嚇了一跳,忙放下手機拉緊了旁邊的同伴。

轉過身後,倆女孩開始竊竊私語。

“謝凌雲對面那個你認出是誰了嗎?好帥啊。”

“不曉得,難不成是保鏢?”

“應該不會吧,保鏢會這麼帥嗎?”

倆女孩的聲音不大,但這會兒餐廳裡很靜,對話還是飄入了兩人耳朵裡,謝凌雲用口型對溫志遠說:他們誇你帥。

這家餐廳沒有包廂,早知道去別處吃了,溫志遠沒理會謝凌雲取悅他的話,眼觀六路,看到那邊又有人過來,指了指懸在他下巴處的口罩。

謝凌雲只得把掛在一邊耳朵上的口罩重新戴好。

“你今天都在房間裡幹什麼?”

溫志遠想了想,覺得乏善可陳:“看電視,打電話。”

“公司有事?”

“還好,不是什麼大事兒。”溫志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杯子裡是檸檬水,酸味不重,淡淡的。

“舅舅今天打電話,讓我明天回A市了過去一趟。”

“有事兒嗎?”

“沒什麼事兒吧,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外面拍戲,可能就是回來了叫我去吃頓飯。”謝凌雲看他喝水,也覺得有些口乾,又把口罩摘下去,低頭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再把口罩戴回去,全程不超過一分鐘。

“傻乎乎的。”儘管溫志遠表情裡透着不悅,但語氣卻有點寵溺。

謝凌雲瞪他一眼:“現在覺得我傻,早幹嘛去了。”

溫志遠看着他笑,隨手拿了根牙籤丟他,於是倆人開始玩牙籤互扔的無聊遊戲。

這家餐廳的上菜速度倒是挺快,沒讓他們等太久。

菜上齊後,兩人邊吃邊聊,溫志遠一直很介意謝凌雲脖子上那道傷,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看着卻覺得特別刺眼。

飯後司機過來接他們回酒店,一到房間,溫志遠就把人按在了門側的幕牆上。

謝凌雲填飽了肚子,又休息了一頓飯的時間,終於有了幾分平日裡的模樣,他以爲溫志遠要吻他,笑着推溫志遠:“壁咚根本不是你這樣的好嗎?”

溫志遠的手按在他頸側沒動,用拇指在傷口上輕輕颳了一下,雖然有血痕,但已經凝固了,看來只傷到了表皮。

謝凌雲見他沒反應,微微詫異,問:“怎麼了?”

溫志遠把他拉起來,推着進了浴室,虎着臉訓人:“自己看,這是被粉絲吃了豆腐還是被主辦方揩了油?”

謝凌雲皮膚白,傷口雖然只有細細的一條,但因爲紅,還是非常明顯,他摸了一下,不以爲然擰開水龍頭洗臉:“應該是刮到哪裡了吧,沒事兒,早不疼了。”

溫志遠看他這個心大的樣子就鬱悶,恰好手機裡有信息進來,他掉頭出了衛生間去回消息。

謝凌雲洗了臉,擦乾手出來,見溫志遠靠在椅子背上低頭看手機,便去行李箱裡翻睡衣,“我先去洗澡了。”

消息是小吳發來的,仍然是公司裡的事情。

溫志遠邊回消息邊擡頭看了謝凌雲一眼,簡單回了幾條就把手機扔了,衝謝凌雲揚了一下下巴,“過來。”

“怎麼了?”謝凌雲不明所以,乖乖跑了過去。

溫志遠把人禁錮在懷裡,摁着後腦勺親了下去。

夏天的衣服薄,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雖然空調打得很低,漸漸還是有了汗意,謝凌雲透不過氣,終於沒忍住喘了一聲,他推開溫志遠,撿起掉在地上的睡衣:“我去洗澡了。”

“一起。”

謝凌雲甩開他的手:“你等會再洗。”

“昨天晚上伺候你洗澡忘了?”溫志遠再次攥住了他的手腕。

謝凌雲臉上飈紅:“我不想在浴室裡。”

溫志遠捏他的臉頰:“誰說要在浴室裡了。”

“你他媽一點情趣都沒有?”謝凌雲惱羞成怒。

溫志遠壞笑:“那就在浴室裡。”

“滾蛋。”謝凌雲徹底發飆了。

不管生活中溫志遠多麼強勢,在牀上的時候都特別溫柔,不過儘管準備了非常久,但被進入的時候謝凌雲還是有點不舒服,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他明明是個gay,身體的構造卻沒按照一個gay來長,太逆天了。

這個時候溫志遠總是很敏感,意識到他身體開始僵硬,停了下來:“不舒服?”

以前謝凌雲喜歡嚎,在牀上跟溫志遠耍賴,今天他沒有,搖了搖頭。

“你要真的不舒服就算了,咱們換個方式,明天還要坐飛機……”

“別他媽婆婆媽媽!”謝凌雲紅着眼睛嗷嗷叫,活脫脫一個小獅子。

溫志遠眸色沉了下去,低頭吻在他眼角上。

縱情任性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兩個人都沒能趕上航班,只得改簽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