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河伯

我結結巴巴道:“老伯,這會子,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回去了。”

老伯還是沒有理睬我,我便順勢告別了那詭異的黑衣老伯,出了蘆葦蕩,直跌跌撞撞往李綺堂他們家跑去了。

李家太遠了,跑到李家,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只呼呼的喘。

李家幾個家丁見過我一次,不想還記得我,有禮的把我往裡讓,才穿過中庭,倒瞧見那李道長派頭十足的在舞劍。

李道長見我,便順勢收了劍,半眯着眼睛端詳端詳我,突然大呼小叫:“呀!龍神使者!你身上每次都有不同的妖氣,真乃神人也!”

我故作謙虛:“哪裡哪裡!都說梅菜有仙緣,理應妖緣也不淺。”

李道長見了妖氣如同龍井見了美食。豔羨不已,忙湊過來,道:“尊使,可是來帶貧道捉妖的麼?剛巧貧道近來有暇,還請告知妖在何處?”

我忙道:“是有妖是有妖,可否請李公子出來,一同商議?您可知龍神爺現在不在祠內,胭脂河那又出了妖異,已經經鬧出來人命,真真是教人心焦。”

李道長一聽,挺起瘦弱胸脯,捻着山羊鬍子,道:“貧道與尊使同去即可。犬子向來不帶貧道捉妖,不若貧道……”

話音未落,李綺堂已經由內庭出來,截口道:“爹,您莫要去了,還是我隨梅姑娘前往罷!”

這些日子未見,李綺堂身量越來越高,快要趕上了李道長。

我想找李綺軒給我闔上天眼,忙先行禮,道個萬福,接着問道:“敢問李綺軒公子可在?”

李綺堂道:“梅姑娘是專程來尋哥哥的麼?哥哥回薄州了,梅姑娘可有事?”

我一聽失望極了,只好笑道:“本想請他給我闔上天眼。不想……”

李綺堂笑道:“可真不巧,伯伯家要給一位權貴之家鬧鬼的宅子做法事,哥哥回家有三天了,待他下次回來,在下必帶哥哥給梅姑娘關上天眼,現如今。只能教梅姑娘委屈一陣子了。還望見諒。”

我忙搖頭,只怪自己不早來。

李綺堂見狀,問:“梅姑娘可是專爲此事前來,還是另有要事?在下瞧姑娘這妖氣……”

我忙答道:“是有事!我來求李公子收了胭脂河害人的水鬼!”

這話一出口,我心裡卻非常難受,雖說沒和老伯說過幾句話,但這幾天好歹也陪老伯在蘆葦蕩待了幾天,老伯是有點可怕,到底也不像壞人,若不是那水鬼拖去的繡花鞋壓在魚簍下面,我是斷斷不會相信那孤零零的老人,會是那害人的水鬼。

李綺堂瞧我臉色,問道:“胭脂河那鬧了水鬼?還請梅姑娘道來。”冬每莊巴。

我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李綺堂皺眉道:“梅姑娘確是有妖氣纏身,不想胭脂河竟變的這般兇險。事不宜遲,在下這就隨梅姑娘前往!”

李道長在後面躍躍欲試,不料李綺堂又道:“爹,您的丹藥還需照看,且教兒子前往罷!”

李道長聽說,雖說不大情願,只好也就勉強答應了。

待到了那胭脂河,暮色四合,太陽也要下沉了,秋風一起,偌大的胭脂河只聽見草葉子摩挲的沙沙聲。

我害怕是害怕,但更加不希望老伯被捉去,可是老伯若是不被捉走,這胭脂河將永遠的成爲一個鬼河。

李綺堂皺皺眉頭,道:“怎地,竟然還有些血腥氣。。。。。。”

我皺起鼻子用力聞聞,甚麼也聞不到。

李綺堂道:“梅姑娘,你須隨我身後。”

我忙點頭答應,跟班兒嘛,我梅菜那是當慣了的,別的不敢說,跟班兒絕對當的爐火純青。

李綺堂身上有點淡淡的線香味道,怪讓人安心的,雖說李綺堂只是個少年,倒教人覺得他比龍井那龍神爺還可靠些。

夕陽在水面投下血紅色的餘光,接着像燃盡的木炭,暗下去了。

踩着那咯吱咯吱作響的蘆葦杆子,我總擔心甚麼時候那手便從河裡暗處伸出來,便不住望着河邊,李綺堂見狀,便自己走到我靠近河的那一側去了。

走着走着,他突然掏出八卦盤,指針直直指着河裡。

他便低聲道:“是有水鬼作祟,還請梅姑娘退後。”

我巴不得這一句,趕緊拔腿躲得遠遠的。

李綺堂剛剛拿出天罡箭,想射入水中,那黑衣老伯卻自個兒撥開蘆葦走出來了。

我忙道:“李公子,這老伯便是那水鬼,雖說他是水鬼,年紀這麼大又總孤零零,實在怪可憐的,還請李公子手下留情,收服便是,莫要傷害他罷!”

不料李綺堂卻未射出天罡箭,而是跪下道:“李綺堂參拜河伯大人。”

何伯?姓何的伯伯?怎麼,水鬼竟會是李綺堂的逝去熟人,抑或親戚化作?那李綺堂還會不會大公無私的處置呢?

我正心亂如麻,卻見李綺堂回首喚我道:“梅姑娘,你不識得河伯大人,可速來參拜罷!”

這位姓何的黑衣老伯淡然道:“罷了!老夫與這丫頭已然算是熟人,無需多禮。”

那何伯望向我,道:“果真把老夫當成水鬼了。”邊對李綺堂道:“起來,與龍神爺的信女說說老夫是何許人罷!”

李綺堂起身,道:“梅姑娘,這便是胭脂河直通的黃河的河神,河伯。”

河伯?難道,是戲臺上那搶民女爲婦,惡名昭彰的河神----河伯?

我忙道:“河伯?何伯大人,您現下不索民女作祭,自己挑起供品來了麼?”

河伯怒道:“凡人胡謅八扯的甚麼傳說,你倒信了!老夫何時索要過活人爲祭?都是些陰險狡詐之徒,欺世盜名,藉着老夫出名的暴躁脾氣,反把污水潑到老夫頭上。”

我一看河伯發了脾氣,自不敢出聲,順勢躲到李綺堂背後去了,邊暗罵自己多嘴,萬一惹惱河伯,把我拖下水去可就糟了。

李綺堂忙行禮道:“還請河伯大人息怒!在下也聞妖氣,可不知那水鬼是否有何因由,爲何區區水鬼,竟引得河伯大人親至?”

河伯嘆口氣,冷峻的臉上也頓時有幾分憐憫之色:“說來,也是老夫過於心軟,那水鬼,原是一個含冤而死的小妾。”

我一聽,原來還有典故,忙又從李綺堂身後伸出脖子支起耳朵細聽。

李綺堂問道:“是怨氣不散,才化作水鬼麼?”

河伯點點頭:“老夫瞧她確實可憐,也才容她至今,不想她卻給那些怨氣喚醒,竟做起惡來,老夫才特意從黃河過來,雖不忍打她魂飛魄散,卻也不能坐視不理。”

我還是忍不住多嘴問道:“敢問河伯大人,那小妾是怎生含冤而死?”

河伯道:“這裡原有一個豪富人家,主人娶了一房夫人,又納了幾個小妾,夫人爲人刁鑽,小妾們自竭盡全力曲意逢迎,其中有個老實的,雖不大會說話,整日沉默寡言,倒很受主人寵愛。大夫人本就記恨那小妾爭寵,其他幾個小妾非但不戮力同心,反倒個個嫉妒那小妾,便常去那夫人處挑撥離間,火上添油,說盡寵妾壞話,大夫人越發將那寵妾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爲後快,湊巧那主人要出遠門,待到主人走了,大夫人更肆意凌辱虐待那寵妾,待到主人回來,大夫人惡人先告狀,倒說那寵妾與人私通,欲捲了財物私奔,還設計栽贓,主人信以爲真,愛之深恨之切,一怒之下揚言要活活燒死小妾,小妾聽說,便連夜逃了,誰料主人本就是虛言恫嚇,一瞧小妾真的逃了,反落實私通之罪。小妾三寸金蓮,怎生跑得快,眼瞧着將給人捉到,心一橫,便給跳進河裡,成了無人祭奠的孤魂野鬼了。”

原來這便是那水鬼由來,倒端地可憐見的。

李綺堂道:“河伯大人便是可憐她,才留下她了麼?”

河伯點點頭:“老夫脾氣不好時會洪水氾濫,生靈塗炭,所以剋制心緒時便出來遊玩,正在垂釣,便看見了那小妾含冤而死,冤魂還不住呼叫苦啊!苦啊!老夫一時心軟,便任她留在這裡了。”

河伯看上去雖兇,還時常引發洪水,不想平靜的時候,倒真真是副菩薩心腸。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綺堂若有所思道:“想來河伯大人開恩,這水鬼本應好好安息,此番有怎生會給怨氣喚醒呢?”

河伯嘆道:“那水鬼自小給賣做奴婢,後來做了妾,最後含冤而死,短暫一生都在受折磨,總覺得自己是世上最苦的,且自己死於無情無義人之手,最恨有情之人,不想前番,有個孤苦伶仃的挖藕人,本是富家子弟,誰料後來家破人亡,淪落個挖藕的下場。一面挖藕一面感嘆自己此生大起大落,吃盡苦頭,不想那水鬼竟聽說了,還怨他不知足,着實氣不過,便給拖下水去,後日,有個賣豆腐小販,日日辛苦磨豆腐,只爲湊足日後與青梅竹馬的鄰家少女的聘禮,結果那少女父母愛財,早把女兒許給了大戶人家的老爺做填房,小販得知,心如槁木死灰,怨天怨地,結果行至河邊,觸了那水鬼的忌諱,也給拖了下去,老夫得知趕到,已然損了兩條人命,老夫只得先以仙法化解怨怒,以防那兩條人命亦淪爲鬼道。”邊指着魚簍裡的鯉魚:“花了數日,纔將怨怒聚成魚形,取了出來。只那小妾,冥頑不靈,老夫費盡心思,終不能化解其怨。” 慕/殘/文/學 ,如果你覺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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