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送機的人,除了我老爸老媽以外,還有我大娘,另外讓我略微有點吃驚的是,烏蘭也陪着來了。還給我和張盛一人買了一個小禮物。
因爲是第一次坐飛機,所以心裡竟然有些忐忑,進了飛機場,也不知道該辦哪些手續。好在身邊有一大堆人陪着,我只要一句話不說,自然有人帶着我去辦。在國航窗口把登機牌辦好之後,離最後的登機時間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
這個時候,時間就變得有點尷尬了,剛纔在家裡收拾東西,以及來機場的路上的時候,我都沒什麼特別重的感覺。但是真到了馬上就要分別的時候,我這纔開始真的覺得難過了。男子漢大丈夫,總不可能在機場哭啊,要真哭出來,那豈不是這輩子都不用翻身?不過,我是真的想哭,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離我老爸老媽那麼遠。你罵我沒出息也好,我就是想哭。很想哭,但是又不好意思哭,爲了避免自己哭出來,我還裝着沒事的大聲跟張盛說笑着。誰知道我大聲說了一大通,張盛這傢伙卻眨巴着眼睛,問我:“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一下,我佯裝沒事的裝腔作勢一下子就就被他拆穿了,頓時鼻子一酸,就要哭了。這時候,老爸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哭,去讀書,又不是坐牢,有什麼好哭的。”
老爸剛說完,老媽就打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些什麼呀……”
說着,老媽摸着我腦袋,說道:“阿齊啊,到了學校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頭一次出那麼遠……”
話還沒說完,老媽就嘩啦嘩啦地掉眼淚,這下我更是扛不住了,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攀着老媽的肩頭就哭了起來,“老媽……”
我原本是想讓這次送機看起來清爽瀟灑點的,男兒志在四方,這算什麼呀。但是誰知道到頭來,還是弄得哭哭啼啼的,看來,我還是凡夫俗子一個呀。哭了一陣之後,登機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老爸,大娘,烏蘭輪流跟我們說了些告別的話,然後我們就進安檢去了。
等到上了飛機,我好不容易擦乾眼淚,轉過臉去看張盛,他帶着頂太陽帽,滿不在乎地開着飛機窗外。我於是沙啞着嗓子問道:“你丫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
“不就去西京嗎?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這算什麼呀?”張盛轉過臉瞟了我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因爲他剛纔說的正是我想說的臺詞。現在那我們倆的表現兩相比較,顯得我多沒出息啊。我於是趕緊擦乾了眼淚,強自裝作沒事的樣子,說道:“剛纔都是我媽給逗的,其實我沒什麼的。”
張盛瞄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我心裡還在想我老爸老媽,也沒心思跟他說什麼,就壓了壓帽子,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發起呆來。誰知道這一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很小的抽泣聲給吵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張盛那小子在哭。
我趕緊問道:“張盛,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張盛眼淚汪汪地擡頭看着我,“我好想我老爸來送我的機。”
原來這傢伙剛纔滿不在乎的樣子全是裝的,心裡比我還要難過。不過這個時候,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是半點幸災樂禍的樣子也沒有,只是替他難過,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嘴巴張了好幾次,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安慰我,我哭一下就沒事。”張盛對我搖了搖手,帶着哭腔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嗯,沒事,想哭就哭吧,反正沒人看見。”
本來,我心裡還是在想着我老爸老媽,但是現在看到張盛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而不覺得那麼難過了,就想着怎麼讓張盛高興一點。
過了一會,等到張盛哭得差不多了,我就問道:“張盛,你說說看,大學讓你聯想到什麼?”
張盛吸了吸鼻子,然後想了一會,答道:“MM。”
原本我是想隨便找個話題讓張盛分散一下注意力的,誰知道卻一下子被張盛給逗樂了,這個傢伙,還真是三句不離MM啊。看到我笑了,張盛也一邊吸鼻子,一邊笑了起來,“你呢?你聯想到什麼了?”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很多MM,很多準備將儲備了十幾年春qing,在我們身邊徹底盪漾開來的MM。”
我剛說完,張盛就說道:“我想到的是很多剛剛經歷完壓抑人性的高考,準備在大學裡將人性和獸性一起釋放出來的MM。”
我笑着接道:“就讓我做那樸實無華的大地,將這所有的春qing都收歸我的懷抱吧。”
然後,張盛又說道:“那我的話,就做一個偉大的博愛人道主義者。讓那些美女們的獸性都在我身上肆意地發泄,蹂躪我,踐踏我,鞭撻我吧。”
這樣一起說了一陣瘋話之後,我跟張盛對通海和家人的那種離別之情總算好了許多,心情也不再那麼難過了。然後,我們就開始幻想起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準確的說,是幻想起即將到來的專業泡MM的職業生涯。
就在我們這種熱情洋溢中的討論着,飛機降落在了西京東南機場。
下了飛機,出了飛機場,我和張盛拿出新生報到指導,只見上面寫着——東南機場:乘東南機場巴士——轉乘1路、4路、704路三門路下車——轉乘917支線(開往韓河方向)石條村下——轉乘303,101,112巴士到石龍——轉乘662小巴士到西京大學城下,往南走600米。
看完這個乘車指導之後,我和張盛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靠,這麼複雜,找天地會啊?taxi。”
我們抵達西京的地方,大概是上午十點多左右,而我們乘坐的士到達京華大學的時間,大概是下午一點多,也就是說,我們路上花了大概三個小時,沒有堵車,沒有交通以外,一切暢順。再看了看計價表上的數字,兩百八十四元,我們倆便非常清晰地意識到,我們被當成肥羊了。不過,現在他鄉異地的,就是被宰也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自認倒黴交了車錢。當然了,在交錢的同時,問候一下他家的母系先人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被宰了,可是當我們看到京華大學這四個雕刻字,以及“京華大學歡迎你的加入”的標語時,我們的心情依然高昂。我們倆站在學校門口,昂首挺胸,看着站在校門兩派漂亮的禮儀隊,心中此起彼伏,感慨萬千——啊,這就是我們兩兄弟將來學習和戰鬥的地方啊!
正當我們倆一邊激情滿懷,一邊眼睛使勁朝禮儀隊師姐堆裡瞄的時候,就看到一堆有一堆的師兄,紛紛熱情地朝着那些來到門口的新生MM們走去,笑着提起他們的行李,“師妹,你們好,歡迎你們加入京華大學。走,我們帶你們去報名點。”
而我們倆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杵了半天,卻不見有誰來給我們倆提行李。笑了半天,我們倆臉都僵了,才終於有兩個師兄走過來,“師弟,你們好,歡迎你們加入京華大學,走,我們帶你們去報名點。”
我們忙不迭地道謝着,剛想把行李遞過去,師兄們就一轉身,走在了前面,我們只能小聲嘟囔了一聲,“師弟不是人啊。”然後老老實實地提着行李追了上去。
到了報名點一看,人還真不是一般多,看這架勢,好像沒有三五年都別指望辦完的樣子。而我們倆也從來沒有報到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報到。那兩個師兄把我們帶到之後,就趕緊跑掉,去校門去搶MM去了,留下我跟張盛兩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誒,我們怎麼不給楚洛華打電話啊?”傻站了一會,張盛說道。
我一想,對呵,怎麼那麼傻,於是趕緊給楚洛華打電話,“喂,洛華,你人呢?”
電話裡洛華那邊跟我們這邊一樣鬧,好像聽不大清楚我這邊的話,“喂,你說什麼?”
這時候,張盛一把把我的電話搶過去,用溫柔得讓我全身掉雞皮疙瘩的聲音說道:“楚小姐,你在哪?我們現在在報名點,人太多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哦,你也在報名點,你在哪個學院?……好,我們過來找你……”
張盛依依不捨地把電話掛了,然後還站在原地做一臉幸福狀,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腳,“發春也先他媽給我把報名弄好。”
過了一會,我們倆拖着一堆行李,終於找到了旅遊系的迎新點,那裡擺了一張桌子,楚洛華正把頭髮挽了起來,站在那裡拿着個電話嘰哩哇拉的講個不停,好像是滿忙的樣子。我趕緊幾步走了過去,一把把行李丟在她身邊,拍着胸口喘息道:“哎喲,侄女,叔叔我差點被擠死了,你趕緊幫幫忙吧。”
我剛來的時候,旁邊的那些MM們,就很奇怪地瞄着我和楚洛華,現在我說這話,這些師姐打量我們倆的眼神就更加奇怪了。而這個時候,楚洛華還沒有發飆,張盛那小子倒先跟我急上了,“阿齊,別亂開玩笑……”
剛說完,便一臉諂媚地看着楚洛華,“師姐,麻煩你帶我們去報名吧,我們真是鬧得頭都暈了。”
楚洛華瞪了我一眼,然後跟她的同學們交待了一下之後,問我們道:“你們是哪個學院,哪個系的?”
“文學院廣告系。”
“文學院啊,在那邊。”楚洛華指了一個方向,然後飛快地往那邊走去。
“哎呀,你慢點,我們跟不上。”我趕緊揹着行李,跟上去說道。
楚洛華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忙着呢,你跟不上拉倒。”
看來,這丫頭記我剛纔喊她侄女的仇呢。
過了一會,楚洛華帶我們到了一個長長的,長不得看不到頭在哪裡的隊伍的最末端,然後說道:“你們現在這裡排隊,繳費,然後再到那裡領軍裝,然後再到那裡去……然後再到那裡去……”
楚洛華一口氣說了四五個那裡,我們倆被她說得頭暈腦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而楚洛華一口氣把四五個那裡說完之後,便說道:“我係裡還有事,你們按照我剛纔說的去辦就行了,我走了。”
說完,扭頭就走了。
“這就是對長輩的態度嗎?”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我極爲不滿地說道。
而張盛這傢伙居然還埋怨我道:“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惹她生氣,她怎麼會這樣?”
我回過頭瞪了他一眼,說道:“得了吧你,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剛纔看到楚洛華,眼睛都綠了,我這個兄弟姓什麼你都忘了。”
張盛理虧,也不好正面反駁,只能嘟着嘴巴,問道:“好,你全對,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剛纔她一下子說那麼多這個那個,還說得那麼快,我一點都沒有聽清楚。”
“怕什麼?我楚天齊交友廣闊,京華大學又不只是認識她一個,大不了我把樓蘭雪叫出來就是了。”我嘴巴里這樣嚷嚷着,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是發虛。我倒是想叫樓蘭雪來,可是我哪有她的手記號碼啊?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我身邊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哎呀,原來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