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扔給邊關的戰士,子子女女盡數爲軍妓,永不翻身!”鮑革陰冷的話語響起,柔嬌哈哈的尖笑起來:“這樣報復又如何?孟婉唐中了我秘製的毒藥,不出半日,便要死去!你們幾人都嚐嚐失去所愛的痛苦!哈哈哈哈……”幾人聽她一說都失神的看向婉唐,玉蕭樓搭上婉唐的脈博,臉色大變,再看婉唐後背的肩頭,血已呈現青色,就連婉唐的臉也已泛着青光。
“解藥!把解藥交出來!”鮑革發瘋似的衝着柔嬌大喊,柔嬌譏笑起來:“我恨她入骨,怎麼會配製解藥!哈哈哈……你是大王,還是趕快爲她建座好陵墓吧!哈哈哈哈……”婉唐看着她張狂的笑容,雙手用力的捉住了玉蕭樓的手:“我……不要死。我在那裡已經死了,如果現在死,就真的死了,再回不來了……我捨不得你們……我不要死!”用盡全力吐出這幾個字,覺得後背越來越痛,痛的沒有知覺,恍忽中,一抹紫影趕了過來,那溫柔的臉有些熟悉……
睡的很不塌實,可是又沒有做夢,耳邊都是叫嚷狂吼的聲音,撕扯着她的神經不讓她入睡。有暖流不住的在體內奔走,源源不斷。身體忽冷忽熱,冷的從骨子裡打冷顫,熱的又想將自己的皮剝下來。這樣睡覺好痛苦,可不可以醒過來?意識在不斷的增強,心裡一直想着醒過來,可是眼皮又重的要命。如果有人將自己的眼皮扒開該多好?或是有人潑自己一身冷水,將自己喊過來?忽然全身一冷,竟似乎下了場西北雨,她被雨水一淋,猛的睜開眼坐起來。呆呆的抹了一把臉的冰水,喃喃的說:“真的有人潑冷水了?”手忽然被人一拉,她擡起頭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四個男人,個個鬍子拉茬,眼窩深陷,明明都是絕世美男子,此刻卻都像從牢裡出來的一樣。
“哈哈哈哈……”婉唐忍不住笑了起來,四人立刻驚愕起來,婉唐指着他們四人,笑的花枝亂顫,磕磕巴巴的說:“好……好醜……都好醜!”四人頓時臉一黑,都白了她一眼,同時離去。看着他們都走開了,婉唐又躺了下來。有小宮女伶俐的端來了水:“姑娘好福氣啊,四位爺不眠不休的守了姑娘五天五夜了!”婉唐撇撇嘴:“怪不得都那麼醜。”心裡卻暖了起來。耳邊卻突然響起了柔嬌的低語,人又瞬間冷了下來。
四人都睡了一覺,再來時天已經黑了,婉唐將他們個個看了一遍,對清魄柔聲說:“傷全好了嗎?”清魄眼睛一亮,點頭,微扯出一絲笑容。“我怎麼又活了?”顧淵茶淡淡一笑:“你的明珠就是解毒聖物,再加上清魄的內力指引,餵你喝了明珠研成粉的湯藥,你就好了。”怪不得,總覺得有暖流不住的流動,原來是清
魄在給自己輸內力。婉唐點了點頭,對三人莞爾一笑,又將眼睛轉向鮑革,然後對其餘三個人說:“你們去好好休息吧,我有話對大王說。”三人點點頭,也不多話,都同時離身離開了。婉唐坐在鏡前,梳理好長髮,穿好衣衫,坐在了鮑革的對面。鮑革陰沉的臉說:“爲什麼叫我大王?”婉唐淡淡的回答:“因爲你就是大王。現在告訴我,漣夕公子在哪?”
鮑革的臉色更青了幾分,有些冰冷的說:“柔嬌告訴你了?”“是的。她前年就找到了漣夕公子,可你去年又把他帶走了,他人在哪?”鮑革不回答,定定的看着婉唐有些冷漠的臉,忽然笑了起來:“他在哪?我如果不把他藏起來,你怎麼會留在這裡?”“你竟然真的把他藏起來了!他沒有得罪過你,不要利用他!”婉唐的語氣焦急了起來。鮑革忽然站了起來,揹着身子說:“他很好,你不用擔心。而且,你永遠也不能再見他。”說着長袖一甩,竟然擡步離開。“你別走!”婉唐站起來去追他,卻還未觸到他的衣角,便被兩名侍衛攔住了。愣愣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婉唐才終於想起,他已是大王了,大王這個位置會改變一個人的……可是漣夕在哪兒呢?
婉唐的心一直都掛念着楚漣夕,可是要找一個被藏起的人談何容易?於是第二天,她便暗中和清魄,玉蕭樓,顧淵茶商量,讓他們先離宮,去尋找楚漣夕的下落,她自己留在宮裡,伺機套問鮑革。玉蕭樓對她有虧待之心,只要她讓做的,自己都會去做。清魄雖然不願意離開,可是一想到她的諾言,找到楚漣夕就可以回古墓了,於是也點頭答應。顧淵茶和楚漣夕也算有過交情,自然願意出力,就這樣,三人都找了藉口跟鮑革辭行,離開了王宮。鮑革也不勸阻,反而面有笑意。平淡的日子過了幾天,婉唐白天都乖乖的呆在房裡,或是出去遊玩,夜裡卻偷偷的查探漣夕的下落。
“姐姐!”有個聲音吃她,婉唐並不在意,她可沒有什麼弟弟,一定不是叫她。“姐姐!”聲音再次響起,婉唐下意識的回頭,只見門外,一個粉衫少年含笑而立,挺拔的身材,明亮的五官,那一眨一眨的眼睛,似乎像極了……“雪晴!”婉唐一下跳了起來,風一樣的衝過去,拉着少年左看右看,眼淚嘩嘩直落:“雪晴!是你嗎?”少年呵呵一笑,低頭捏了捏婉唐的鼻子,“姐姐,怎麼還這麼矮!”婉唐看着比自己似乎高出一頭的雪晴,臉立刻拉長了:“高有什麼了不起!一塊布,我能做裙子,你能做褲叉!哼!”婉唐揚了揚頭,似乎十分不屑雪晴的個頭,眼裡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欣慰。“姐姐,這幾年又漂亮了。嘖嘖!終於有些看頭了!”雪晴
有些揶諭的說。“雪晴也長成男人了哈?有沒有交到女朋友,老姐給你找幾個美女玩玩?”雪晴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婉唐感覺心情大好。“乖,給姐姐講講這些年學了些什麼?”
雪晴跟在她後面坐下,無奈的說:“還不是些治國之道,枯悶的緊。”婉唐笑了起來:“治國之道好啊,現在大王初登基,正需要人才,你跟他幹!前途大大的!”雪晴白了她一眼:“還以爲你變淑女了呢,咋還這樣粗魯!”忽然眼睛一亮又好像想起新大陸似的輕聲說:“姐,公子坐了大王,怎麼不封你坐個妃子?”婉唐切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妃子有什麼好當的!你看看鮑革那幅美人臉!這天下的女人都想嫁他呢。做他的妃子就只能天天跟別的女人搶老公了,雖然你姐我聰明機智,陰險毒辣,可是搶男人這種事情太低俗,我不玩!”
“如果,我只娶你一個呢?”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婉唐和雪晴猛的回頭,鮑革一臉笑意的出現在門口,眼睛亮亮的盯着婉唐。“見過大王。”雪晴立刻起身行禮。鮑革將他扶起來,眼睛再次看向婉唐:“你的答案?”婉唐淡淡一笑,恢復了冷漠:“漣夕公子呢?”鮑革的臉一僵,雪晴立刻問起來:“找到漣夕公子了嗎?他在哪?”婉唐看了雪晴一眼,不回答。鮑革也不自在的轉移了視線。一時間,屋裡又靜了下來。片刻後,鮑革有些疲憊的說:“華元一黨對我的即位頗有微詞,現在還託病不朝。”婉唐哦了一聲,想起了華元,那個長的似乎和雪晴有些相像的男子。和雪晴相像?婉唐來了些精神,看向雪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他不服你,就留着無用了。以公子友的名義,請他去醉樓品酒,然後派遣董卿暗中將他刺殺,雪晴學成回來,也是一展才華的時候,就先委屈雪晴扮作華元,反正二人也有些相象。”說着看向雪晴:“雪晴,你願意嗎?”雪晴盯着婉唐的眼睛良久,有些失望的說:“姐姐,你變了。你怎麼會這樣的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婉唐被他純潔的眼睛看的慌了神,頓時有種負疚感涌上心頭。惶惶然,不知向哪躲閃。鮑革的聲音卻響了起來:“當初,婉唐送你走,就是不想你陷入這個紛爭。雪晴,不是我們變了,而是你一直沒有變。當你再次回來時,就決定你必須要做改變,因爲婉唐不能保護你一輩子。”雪晴的臉有些蒼白,他複雜的看了婉唐和鮑革許久,似乎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姐姐將我撫養長大,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姐姐,只要是姐姐的話,我都會去做。”鮑革拍了拍他的肩:“一路勞頓,去休息吧。”雪晴點點頭,看了失魂落魄的婉唐一眼,跟着鮑革起身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