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思右想,沒有法子,只得跟着國師出去了。
到了外面,國師笑着望着我,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這句話,我也想問國師吶!”我沒好氣的回答道。
“分明是本座先來問你的,你這樣哨牙,未免不好。”國師的綠眼睛裡面,似乎什麼都看穿了;“公平起見,你先告訴本座,本座就告訴你。”
我眼睛一轉,道:“實不相瞞,我乃是誤打誤撞,自井裡跌下來的,誰知道,一開門,別有一片洞天,可不便一路進來了,國師別說,也許,是有甚麼奸賊,將我給引過來的也不好說。”
“奸賊這樣沒事做,爲何要將你引過來?”國師定定的望着我,眼睛一眯,嘴角閃現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來,道:“而且,你方纔在那白衣胖子面前說的,實實在在像是準備充分的模樣,怎地,你又在本座面前說謊罷?本座,可不是那胖子一般的蠢材。”
“國師未免有點看不起人,”我答道:“奸賊怎地沒事做了?雖然我不是國師這樣炙手可熱的貴人,可您怎麼知道,我就是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呢!就算是賣肉,我也有好幾十斤……”
“你的肉,好吃麼?”國師湊過來,挺直的鼻子碰上了我的額頭,那男人特有的味道撲過來:“要不然,讓本座先嚐一嘗,本座高興了,就買些回去慢慢吃……”
“不用了,有價無市,賣不得。”我錯身躲開,心下想着,他見花穗生的美貌,時時便要前來調戲,也不知道對更美貌的玉琉,如何上下其手,這個國師,總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難不成男女通吃?
一面想着,一面問道:“既然國師問了我,我也想問問國師,國師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偷聽人家百花神教的大事?”
“這還用說。”國師微微一笑,一隻手閒不住似的,便要往我腰上放,道:“百無聊賴,過來找樂子的,剛巧,便碰上你了。所以說,這是個天定的緣分。”
“找樂子?”我心不在焉的躲開那手,答道:“胭脂河邊有個煙雨閣,倒是挺適合國師找樂子的,想來國師是個日理萬機的忙人,我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說着,回身便要去尋出路。
“本座可沒讓你走。”國師一把將我拖回來,深邃的綠眼睛望着我,道:“你且放心,本座只會娶一個妻子,旁的女人,本座也沒有興趣,你也莫要吃醋。”
“吃醋?”也許只有玉琉躺在陸星河懷裡,那種酸澀,才能稱得上是一個吃醋罷:“國師大人多慮了,簡直耗子洞口擺神像 —— 莫明其妙。”
“也許,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嘴上不說,只心裡介意,也罷,“國師笑道:“你若是喜歡,本座以後出入,全帶着你,叫你放心可好?”
什麼時候,陸星河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多謝國師美意,只可惜本人福薄,沒法消受。”我拉開國師的手道:“國師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將
你拴在了本座的腰帶上,永遠也不放你走可好?”國師拖我過來,話鋒一轉,低聲道:“更魂器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我心下一涼,立時道:“什麼更魂器,我根本從來沒聽說過,也沒聽旁人提起,八成是那幾個百花神教的要來造謠,跟那三花神雀的羽毛一樣,是捏造出來的。”
“不像。”國師仔細的盯着我的眼睛,嘴脣翹起來:“你,又在說謊。”
我後背一陣發毛,總覺得,自己便是在這個國師面前說了謊,可也沒有能騙過去的希望,他……心計高深莫測,不像是我這小孩子的把戲能糊弄過去的。
“你將事情說出來,”國師一見我緊張的模樣,笑道:“你要是喜歡更魂器,本座可以拿來送給你。”
“國師當真好本事。”我一聽,忙道:“關於更魂器,聽說是國師自百花神教手中拿過來的?”
“這倒是不假,”國師浮現出一種十分驕傲的模樣來:“小菜一碟,也不是甚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可是,更魂器畢竟是睚眥大人的東西,倘若更魂器現世,那睚眥大人知道了,豈不是……”
“那也沒什麼要緊的,”國師居然不似旁人,一副不將睚眥大人放在眼裡的模樣:“本座有的是法子。你只要告訴本座,你對更魂器,爲什麼那麼有興趣就行了。”
“其實,也沒什麼旁的……”我胡謅道:“聽說那東西是睚眥大人的,才心生敬意,並不曾看見過……”
“不對,”國師那一張精緻的有點過分的面孔湊過來:“你用過更魂器,是不是?現下里,想將更魂器尋回來,好讓自己恢復原狀罷?”
“沒有,國師想多了,我對自己滿意的很,並不想去跟誰更換。”我擺擺手,壓住心慌:“也是聽見跟太清宮有關,纔多聽一耳朵的,國師聰明才智,面對的都是有城府的人,這才容易,將事情想的複雜,我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了。”
“你的城府,看不出,也猜得出。”國師低聲道:“你方纔也聽見了,這太清宮,要給百花神教去騷擾了,對你來說,不是好消息吧?”
“太清宮高人衆多,哪裡輪得到我操心,”我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順應天意就是了。”
“本座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國師換了一種可親的語氣來:“多的你想都想不出來。若是你想要做什麼,本座可以相幫。”
“所以說,多謝國師美意,現今我想做的,便是從這裡出去……”
“快追過去,想必還不曾走遠……”
“果然是靠不住的,居然連外人和自己人也分不出來,簡直荒謬!”
“事情報上去,這石榴堂辦事不力,給他們撤出百花神教也好!”
“走,往那邊瞧瞧去!”
果然,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百花神教的人已經發覺了那白胖子並不是擅入的外人,已經追逐過來了。
“就是他們!”
那一衆人氣勢洶洶的便要往上撲。
國師想了想,笑道:“既如此,那本座便帶着你出去罷。但是這個人情,你要記着,改日裡,本座讓你怎麼還,你就怎麼還……”
“國師,不靠你,我自己也能出去……”
我還來不及說完,只見眼前白光一閃,自己已經到了胭脂河邊上了。
帶着人,這轉瞬目移的法術也能使用的這般的得心應手,這國師,果然是一個厲害角色。
“不論你願不願意,人情已經欠下來了。”國師十分瀟灑的揮揮手,道:“也罷,過一陣子,本座還要往皇宮去一趟,今天沒法子陪着你,實在委屈你了。”
“一點也不委屈。”我轉身道:“就此別過了國師。”
“便是不陪着你,也不能教你自己回去,我們南疆,可沒有這個風俗,沒過門的媳婦,是須得自己親自送回去的。”國師大大方方的牽住了我的手:“走,往泰山府上拜見一番。”
“國師,不用了……”我死命將手往回抽,卻怎麼也抽不出來,國師輕笑道:“你若是再來不安生,那本座,將你揹回去可好?”
“國師,求你了,”我心裡發急:“這個樣子,若是給太清宮的人看見的話……”
“本座就是想教那些個人看見,”國師摸一摸下巴,笑道:“尤其那個,你心裡的人。”
“求國師放我一馬……人情我一定還!”本來陸星河就對我飄忽不定,給他看見了我這樣一幅模樣,八成會,開始討厭我隨隨便便的吧?
想念動咒文將自己給救出去,可是國師早察覺出來了,居然將我本來就很淺的靈力封的死死的,一點也用不上。
於是國師卻是吃了秤砣一般,不管我百般乞求,硬是將我拖到了太清宮門口去,我心裡發慌,只盼着千萬莫要教陸星河看見,國師卻十分坦然的拉着我進去了,在門口,引來了不少圍觀的師弟師妹:“這個人是誰……”
“怎地與三師姐,是那樣親厚的?”
“不認識,難不成,三師姐與他……”
“那,大師哥怎麼辦?”
我恨不得找一個洞且將自己埋起來。
國師微笑着,對圍觀的師弟師妹們說道:“以後,拙荊在過門之前,且託你們照應了。”
這話一出口,師弟師妹們俱瞪大了眼睛:“誒……”
“誰是你的拙荊?”壞了,怕什麼來什麼,正是陸星河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但見陸星河正從外面回來,板着臉,冷冷的望着我和國師,眼光落在國師死死牽着的我的手上。
“大師哥……”
“哎呀,這下子熱鬧了……”
看熱鬧的不怕火大,我卻早就心急如焚了:“大師哥, 這個人是個瘋子,腦袋不大清楚,我根本不認識他……”
“哎呀,這就是那個人?”國師側頭望着我,笑道:“好像比起本座來,差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