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龍袍離她那麼近,卻被一把可恨的桃木劍擋住了。
桃木劍招式一變,朝紫凌刺去。
紫凌眼睛雖是模糊的,耳朵極爲敏銳,桃木劍在空中變化時,她就已經聽到的冷冽的劍鋒是往她身上刺。
她小身體幾個翻轉,往後退去,險險的避開聖姑每一劍的殺招。
“好個不把本郡主皇爺爺放在眼裡的老妖婆,皇爺爺都未開口說話,你就搶言在先,分明就是藐視龍威。”老妖婆的武功不弱,手中雖使着桃木劍,每一招出手都是極爲狠戾的。
聖姑心中一驚,藐視龍威的罪名可不小,手中招式未停下,反而更加狠戾:“兇靈,休得滿口胡言,本聖姑這麼做是爲了保護皇上龍體,你害的二公主和五公主邪風入體,現在還想來害皇上?有本聖姑在,你休想害皇上半分。”
尉遲如霜和尉遲晴雪邪風入侵?
這戲,做的真夠深入的……
“皇爺爺,凌兒有辦法證明自己不是兇靈。”紫凌小心避着桃木劍,視線朝那明黃色龍袍看去。
她相信皇上不會讓她這麼輕易死去,畢竟她是小妖精殿下的“女兒”。
紫凌感受到皇上對她看來的視線,雖然看不清他眸內的情緒,但她能感受到那道視線裡有擔憂。
“聖姑住手。”如她所料,皇上出聲制止。
聖姑停下手中的桃木劍,雖停,但未放下,仍保持着要對紫凌刺去的姿態。
“皇上,兇靈巧言善辯,您莫要輕信了兇靈的話。”
紫凌趁着聖姑停手,轉身跑到祈千策身邊,爬上他的腿,在某國師心不甘情不願的眼神下,她後背靠在了他身上。
這具身體太小,她方纔消耗的體力太多,若老妖婆再次拿劍刺來,她恐怕難以躲過,而這裡唯一能給她安全的人,也只有武功高深莫測的國師。
紫凌是標準的小強精神,打不死,哪裡安全,她就往哪裡躲。
別人情願也好,不情願也好,她只要有辦法讓別人護着她,那就是她的本事。
“下去。”溫淺的聲音,傳到紫凌耳朵裡有幾分冷氣。
紫凌擡起小臉,近距離,她能看到他星月似的眸子裡有着毫不遮掩的不悅。
她朝他甜甜一笑:“叔叔,你再這樣對我,你信不信,我會成爲你的家人。”
祈千策黑眸微深,放在椅子負手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這孩子,很會拿捏人的軟肋。
佑兒是他的軟肋,現在成爲她拿捏他的手段。
見他沉着臉不語,紫凌笑的更甜了:“好叔叔,別板着臉,你還是溫然淺笑的時候比較好看。”
祈千策忽然勾起一抹淺笑,低下頭,在她耳邊道:“這是最後一次。”
紫凌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就是說這是最後一次允許她拿小神棍威脅他麼?
紫凌笑着點頭,躲過這一切,就夠了。
聖姑的桃木劍想要朝紫凌刺來,看到手臂環住紫凌的國師時,她眼睛微眯,這男人武功不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凌兒,你有什麼方法證明你不是兇靈?”皇上的聲音再次傳來,等於是給了紫凌一條可走的活路。
爲了等這一句話,她從天微亮折騰到現在。
“皇爺爺,我們全部去聖姑佈陣的冷宮說吧!在那裡可以說的更切實際。”她們折騰了她這麼久,現在終於要換她來折騰她們了。
好戲,還在後面呢。
聖姑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剛想阻攔,就聽到皇上的聲音。
“那就去冷宮說罷!”
聖姑皺着眉頭看了紫凌一眼,心道,這小娃子又想玩什麼花樣?
紫凌送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給聖姑,看到她轉開臉,跟在皇上後面往外走,紫凌天真無邪的笑愈發燦爛。
“回禮”的時刻,終於快要到了,多令人值得興奮和開心的事兒。
“叔叔,還坐着幹嘛?我們走吧!”
祈千策蹙着眉頭看懷中的小女娃:“小郡主打算叫本國師抱着你去冷宮?”
“當然啦!方纔叔叔可是答應凌兒的,這最後一次,怎麼樣也得把服務做全了吧!”其實,她身體真的沒有力氣了,若能走,她何須要他抱着?
祈千策無法,只能抱起她,往外走去,第一次抱除了佑兒以外的小娃子,他的手和身體都有些不太自然。
特別是這小娃子還有個壞習慣,喜歡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叔叔,你的身體好硬哦!一點也沒爸比抱的舒服。”某小女娃也不管他聽了之後是否沉着臉,一張小嘴抱怨道。
“若嫌棄本國師抱的不舒服,就自己下去走。”這娃兒雖小,一張利嘴倒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
“好吧!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叔叔抱着吧!”某小女娃把玩着手指,低着頭說道。
祈千策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凌兒還有心情玩手指?等會兒到了冷宮,你可想好了怎麼證明自己不是兇靈?”
他會陪她去冷宮,其實也想看看這六歲的娃兒,如何能從險中求生。
紫凌撇撇小嘴,不在意的說道:“誰知道呢?路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看老天安排吧!”
祈千策腳步一頓,一個能拿捏他軟肋的孩子,會看老天安排?
這話說的,他是不信的。
再看懷中的小娃兒,大概是把玩手指累了,張着嘴巴打哈氣呢。
“很累?”方纔她坐在椅子上睡的時辰不多,再次醒來,眼睛裡已佈滿血絲。
“叔叔,你很愛問廢話?”你折騰一夜試試去,看累不累。
何況她現在這具身體還這麼小?
若是換做現代的身體,別說折騰一夜,哪怕折騰三天三夜,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疲倦,猶記得特工訓練的時候,她曾七天七夜沒合過眼,那一次她挑戰了極限,回到家後,昏睡了三天三夜。
祈千策被小女娃的話一堵,薄脣抿了抿,沒了聲音。
冷宮
聖姑開壇做法的東西都未收回,地上,還有她昨日畫的八卦陣。
四五個太監撐着華蓋爲皇上遮陽,皇上坐在太監們搬來的龍椅上,旁邊的案几上擺着精緻的茶點。
皇上的左右兩側是各宮的妃嬪娘娘,連皇后也在其中,一身鳳袍,頭上掛滿鳳釵步搖等頭飾,乍眼一看,還以爲哪兒冒出來的“金鳳凰”。
紫凌眼中是模糊的,她看不清皇后的面容,只能看到金燦燦的一片,但從身形上,她能分辨出皇上和皇后的區別。
聖姑桃木劍背在身後,仍舊一副道家做鬼大師的範兒,走過來時和容妃互看一眼,兩人之間的眼神也只有她們自己心中明白。
紫凌被祈千策抱在懷中,勉強算個能倚着靠着的“人椅子”,紫凌雖是主動爬上祈千策的身,卻還是不太習慣和別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的一雙小手始終放在前面,就算這種姿勢不太舒服,她也沒去摟着他的脖子。
“皇上,若是凌兒證明了自己不是兇靈,那是否說明此聖姑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紫凌視線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小手一指,直指聖姑。
聖姑心中突凸一跳,不知爲何,有種隱隱的不安升起。
“兇靈,本聖姑乃峨眉派第一百三十八代掌門師太,豈容你肆意詆譭?”
紫凌瞅着一身道袍的老妖婆,見她憤怒的指向自己,紫凌咧脣一笑:“聖姑,你真的很喜歡搶皇上的話,聖姑是否覺得自己的身份大過皇上?”
見老妖婆要說話,紫凌手指成掌,對她搖搖,快她一步道:“聖姑,你又想說這是爲了保護皇上龍體麼?保護皇上龍體是否需要爬到皇上頭頂來保護?”
紫凌一番話,說的聖姑臉色大變,來不及看皇上臉色,她轉身作揖,恭敬的對皇上道:“皇上,老身絕無冒犯龍威之意,此兇靈生性狡詐,又難收服,老身是擔心它會傷害到皇上和後宮中的主子們。”
“聖姑,你倒是很懂得‘含血噴人’這四個字的真諦啊!”老妖婆,反應倒是挺敏銳的,剛給她冠上一個罪名,她倒會自己開脫。
“兇靈,你休得…。”
“夠了。”皇上截斷聖姑的話,一拍龍椅扶手,龍顏震怒。
所有妃嬪太監,包括聖姑都嚇的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衆人齊聲喊道。
唯有祈千策抱着紫凌直直的站着,沒有半點要跪的意思,皇上似乎也沒要怪罪祈千策的意思。
紫凌擡起小臉,看着抱她的男人精緻如玉的下巴,這男人倒是個不簡單的,能夠在皇上面前不行跪禮,除了小妖精殿下之外,他是第二個。
“朕不是來聽你們鬥嘴皮子的,小郡主有什麼方法證明自己不是兇靈?”尉遲奕看着國師懷中的小女娃,四目相對,她的清澈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慌亂,尉遲奕有些詫異,這娃兒還真是個不怕他的。
紫凌雖看不到尉遲奕眼中的詫異,但她知道方纔皇上那一怒,實則還是偏袒了她。
截斷了聖姑的話而發的龍威,不是愚昧的人都能聽出來,就擺明了要聖姑閉上那張老嘴皮子。
當然,皇上自然也是個懂得拿捏分寸的人,怒了之後,緊接着又說她們鬥嘴皮子,這句話又讓人會誤會皇上的怒是針對她和聖姑兩人。
紫凌有些想不通,一個能如此拿捏語言的皇上,怎麼會處處受制太后?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莫非是愚孝?
好吧!她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問題,她應該收了所有心思應對“兇靈”這件事。
被皇上一怒,聖姑老實不少,半句也不敢吭了。
“皇上,其實證明凌兒是不是兇靈的方法很簡單,兇靈乃人死之後怨氣所化,所以,兇靈是沒有脈象和實體的,皇上可叫御醫來給凌兒把脈,還可派人在冷宮內尋找一番,看有沒有凌兒的屍體。”胡謅,也要靠譜一些,當真以爲她是六歲娃兒什麼都不懂?幾句鬼話就能把她唬住?
兇靈?也虧聖姑那老妖婆想的出來。
“傳御醫過來。”尉遲奕對身邊的太監吩咐道。
聖姑和容妃臉色一變,若是御醫診出了紫凌的脈象,她們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
容妃擡起頭,對一名錦衣衛使了眼色,那名錦衣衛腳步剛往後退去,童稚的聲音響起。
“皇上,順便也派這些錦衣衛在冷宮中找一找凌兒的‘屍體’吧!”紫凌忽然轉頭,指着一干錦衣衛說道。
皇上的眼神隨着紫凌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名後退的錦衣衛腳步不敢在動半分,生怕被看出異樣來。
尉遲奕點頭,吩咐道:“你們去給朕仔細的找,冷宮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聞言,紫凌小嘴揚起了笑容,皇上真是愈發懂她“心意”了,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是件好事呢。
容妃見錦衣衛沒能退出去,臉色變了幾變,瞳孔微深。
她布的局如此精密,也被紫凌破了,看來,她要重新審視紫凌這小娃兒。
祈千策低眸,一張精緻的漂亮的小臉出現在他瞳孔裡,這娃兒,是個極爲聰明的孩子,而且…一張小臉騙死人不償命。
當初,就連他也被她坑了。
聖姑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若這娃子證明了自己不是兇靈,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
不安的眼神朝容貴妃看去,看到容貴妃投來讓她放心的眼神,聖姑心中這才稍安。
就在聖姑收回眼神的時候,她沒有看到容貴妃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毒。
很快,御醫就來到了冷宮,朝皇上娘娘行禮過後,老御醫朝紫凌走來。
老御醫在宮中活到這把年歲,很明白宮中大多“妖魔鬼怪”都是人爲,所以,他根本不擔心紫凌是什麼“兇靈”。
而且,老一輩的皆知,無論是鬼魂還是兇靈,青天白日的,也不可能有那道行出來害人。
紫凌把捋起袖子,把纖白的小手伸到老御醫面前,一雙童真且可憐的眼神巴巴的看着老御醫。
老御醫把脈,一切如他所想,脈象是正常的。
小郡主童真的臉,童真的眸,讓老御醫實在難以說出違心的話來,明知得罪容妃娘娘是件不討好的事情,他還是如實稟告了皇上。
“皇上,小郡主脈象正常,身體安康。”
聖姑渾身一顫,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的眼神還來不及向容妃娘娘求救,皇上的聲音就壓了下來。
“大膽妖姑,竟敢妖言惑衆,欺君罔上企圖謀害小郡主,來人啊!將此妖姑壓入大牢,明日問斬。”
聖姑臉色鉅變,本能的向容妃求救:“容…。”
話只說了一個字,嘴巴里吐出的字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來,聖姑臉色忽然突變,腦中想到一個畫面,昨天晚膳時,她吃的點心…是容妃娘娘派人送來的…。
幾名沒有去找‘屍體’的錦衣衛制住聖姑,冰冷的劍抵在她的脖子上,散發着冰冷的警告。
聖姑此時被壓的跪在地上,她看不見容妃娘娘的臉,眼中的恨意像似沒有地方發泄,只能落到地上。
沒想到,容妃竟如此歹毒,早就給她下了啞藥,今天就算殺小郡主的事辦成了,她也會成爲一個有口不能言的啞巴。
好一招利用完,就滅口的毒招。
容妃,你這歹毒心腸的惡女人……
一名錦衣衛匆匆跑來,臉色驚慌的跪在地上:“皇上,出現怪事了。”
尉遲奕蹙眉:“什麼怪事?”
“冷宮中的每個門上,都出現了血字。”錦衣衛身體有些顫抖,不太敢說血字的內容。
“帶朕去看看。”尉遲奕起身,俊顏緊繃的隨錦衣衛而去。
聖姑被拖走時後,忽然回頭,眼充滿恨意的朝容妃射去,汗毛濃厚的嘴陰深深的笑了,雖沒聲音,臉上的表情是極爲猙獰恐怖的。
容妃,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會不得好死,你那陰毒的女兒也會不得好死,陰間路上,我等着你們母女。
聖姑的滿盈恨意的目,彷彿一句句咒語,詛咒着容妃母女。
饒是處事不驚的容妃,面對這樣猙獰的表情,心中還是突凸了一下。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淡到別人不易察覺的冷笑,容妃娘娘,回禮的時刻到了呢,望你能鎮定的接着…。
“你又做了什麼?”耳邊,傳來祈千策溫淺的低語。
我做了什麼?關你屁事。
看戲,就保持看戲的本分,別問東問西。
溫熱陌生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紫凌不太舒服的和他拉開距離:“叔叔,放凌兒下來吧!”
祈千策見她閃躲,心中浮起一絲莫名的不愉快,這娃兒讓抱的也是她,嫌棄他的,也是她,這會兒利用完他了,就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
祈千策抿着脣,沒放她下來,他祈千策又豈是別人想利用完就能踢走的人?
紫凌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她納悶的皺了皺眉頭,大神棍腦袋被…呃…還是不要心裡罵他了,萬一又被他知道了,他把她摔下去怎麼辦?
皇上去看,所有的人都在原地等候,沒有人敢擅自離開。
大約一刻鐘的時辰,皇上臉色不佳的出現在衆人視線裡。
皇上坐上龍椅,眉頭一直蹙着,丹鳳眼裡的溫和也消失不見,餘留下的是冰冷。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容妃心中一直不太平靜,看到皇上的神色,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尉遲奕朝容妃看去,冰冷的眼神駭的容妃心中一驚。
皇上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發生什麼事?這要問你自己。”尉遲奕冷冷的說道。
容妃心中一驚,兩彎煙眉微蹙,眸中似泣非泣含着露,雙膝跪地,柔弱的聲音惹人憐:“皇上,臣妾…不知自己犯了何錯?”
紫凌心中冷哼一聲,不知?你倒是會裝。
沒想到皇上竟好這調調,喜歡嬌嬌弱弱的女人。
“既然不知,朕就讓你知,來人,把二公主帶過來。”尉遲奕下令道,俊臉沉的如陰雨天氣。
衆妃嬪面面相覷,皇上平常很少動怒,如此生氣,還是頭一回。
衆妃嬪目光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容妃身上,各種諷刺的眼神因有盡有,平日裡容妃仗着自己孃家權勢大,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就連走路姿態也高几分,現在看你還如何擡的起你那高傲的下巴?
容妃一聽皇上派人去帶如霜過來,心中猛的一驚,淚水漣漣的說道:“皇上,臣妾有什麼錯,您就罰臣妾吧!二公主昨夜一夜未睡,今早既疲倦又身體不適,這會兒再帶來,她身子骨吃不消啊~”
若是平常,容妃如此說,皇上或許聽的進,但今日,看到門上的那些血字以後,他心中對二公主本就不多的喜愛全部散盡了。
紫凌看着跪在地上華貴衣裳的女人,心情忽然之間舒爽無比,昨夜和今早,她也是這般心中不安呢,現在終於輪到你們了,心中恐慌不安的感覺怎麼樣?很爽吧?
別急,慢慢來,你們折騰了我多久,我自然會還多久的恐懼給你們。
尉遲奕沒有理睬容妃,和小妖精三分像似的臉冷冰冰的,他的眸甚至不去看地上的一直哭泣的容妃。
自古皇上多薄情,後宮中那麼多美人兒,皇上哪有空長久的獨寵一人?更何況據她所知,現在後宮中正得聖寵的是芷妃,也就是尉遲麟宇的母妃。
沒多久,二公主被帶了過來,淡藍色的繁華宮裝清爽宜人,額頭垂着的藍寶石在陽光下散發着璀璨的光澤,不過,那張平日裡桃腮粉面的臉,此時顏色不太好看,卡白的連血色都掉光了。
“嘉善參見父皇。”看到父皇冷冰冰的臉,尉遲如霜跪下行禮,心中砰砰直跳。
尉遲奕未喊她起身,丹鳳眼冷冷的看着尉遲如霜:“嘉善?你還配的上嘉善二字?”
尉遲如霜心慌的沒有着落,她根本就不知道父皇爲何忽然叫她過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皇。”尉遲如霜頭磕在地上,不敢擡起。
紫凌眼睛睏倦的很,但她不想睡,她要看,看這個昨夜用“鬼”嚇她的小毒蛇,現在回受到怎樣的驚嚇。
今天的太陽真是豔豔的紅啊!秋風吹來渾身的舒暢啊!
“別叫朕父皇,朕沒有你這種惡毒的女兒。”尉遲奕怒聲道。
聽到父皇震怒的聲音,尉遲如霜身體害怕的發顫,她咬着脣瓣,眼珠子慌亂的左右漂移。
父皇爲何會說這樣的話,難道是紫凌把昨夜的事情告訴父皇了?
尉遲如霜脣瓣要的愈發緊,紫凌小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容妃跪着前行,和尉遲如霜跪在一起,聲不成聲的哭着說道:“皇上,二公主犯了任何錯,都是臣妾這個做母妃的責任,皇上要罰就罰臣妾吧!”
尉遲如霜忽然擡起一張卡白的小臉,搖頭說道:“父皇,嘉善犯的錯與母妃無關。”
妃嬪們各自左右看看,二公主到底犯了什麼錯?皇上爲何不說明白。
紫凌當然知道尉遲奕爲何不說明白,此事他若說明白了,太后恐怕不會給尉遲如霜留活口。
那行血字…呵呵…可是她辛辛苦苦一夜的勞動成果呢。
正好算計進去兩個人,尉遲麟宇和尉遲如霜。
皇上倒是個愛護子女的,不過,愛護又怎樣?後宮中,皇上一人能堵住所有錦衣衛的口?
她表示很懷疑……
皇上的處置結果,如她所料,到底還是給尉遲如霜留了後路,僅剝了她的“嘉善公主”的封號,又罰容妃禁足三個月。
處置結果出來後,皇上就冷着臉離開了,看都未看跪在地上的容妃和尉遲如霜一眼。
如此懲罰對尉遲如霜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她呆呆的跪在地上,眼睛裡全是淚水,“嘉善”封號被父皇摘了,她的顏面等於被踩在了地上,宮中所有的人都會恥笑她,她還有什麼臉出來見人?
容妃淚雨漣漣,抱着發呆的女兒跪在地上,怎麼勸尉遲如霜起身,她如同失了魂一樣,跪地不起。
紫凌燦爛的笑着,“嘉善公主”,從雲端摔下來的感覺不好受吧?可惜,“嘉善”的美譽從此與你無緣,你只剩下惡毒的名聲。
這點挫折就經不住了?希望你今晚能接住我特別爲你準備的“禮物”。
看完戲,祈千策抱着紫凌出了冷宮,溫淺的低語:“門上的血字,寫了什麼?”
紫凌偏頭瞅了他一眼,心中哼了一聲,你倒是個好奇心重的,但,我憑啥要告訴你?
“我怎麼知道?”某小女娃。
“不說?”祈千策眼睛微眯。
“我不懂叔叔再說什麼。”你用危險的小眼神看我,我也不告訴你。
祈千策忽然朝她溫淺一笑,食指聚起一點璀璨的白光,按在她小小的食指上。
紫凌眨巴着眼睛,小嘴微張,不可思議的看着手指上的那點璀璨如鑽石閃耀的光芒。
大神棍,會法術?
——分割線——
東宮
紫凌一覺睡到日落西山,抱着某小萌獸出了房門。
晃悠到小妖精殿下寢宮前,笑容燦爛的走到初燁面前。
初燁見小郡主朝他走來,心中有股不太好的感覺,小郡主該不會是又讓他帶她去什麼地方吧?
紫凌走到初燁面前,對他招招小手,示意他低下頭來。
太高了,看着累。
初燁俯下身子…。
“初燁,昨夜看我殺人,感覺精彩麼?”某小女娃奶聲奶氣的說道。
初燁心中一顫,臉上神情好不自在,小郡主怎麼知道他影藏暗處?
“感覺精彩,今晚就幫我送個禮物到二公主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