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接着說道:“同時,從各門派挑選出口舌伶俐之輩,在營地之前叫罵,專門針對寶鼎,這話要說的內容就簡單了,自然是嘲笑他的無能,不堪做一個天王,話要又毒又辣,狠狠刺激他。”
陸千軍便大笑起來道:“我方人馬中口才好的人倒還真不少,若這樣罵下去,真是佛也生火啊。”
宋影兒噗嗤一笑道:“殿下這一手可真夠狠的,寶鼎只怕要氣瘋掉吧。”
柳青絲也咯咯笑道:“派上幾百人列陣開罵,光是想想便痛快得很,若這樣罵上兩三天,寶鼎還不出戰,那連本宮也得佩服他的鎮定了。”
蕭雪思忖道:“若只是針對寶鼎,或許他會上當,但是還有鑄城王那一關呢?”
方陵笑道:“鑄城王說服寶鼎的理由,最有信服力的,便是被圍困的我方人馬。而右翼四路大軍也必定派人前往寶鼎大軍這邊,遞送消息。而本宗恰好就守在寶鼎大軍的後方,要想截獲下這些消息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旦消息送不到寶鼎大軍這邊,就等於短暫的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於是,寶鼎必會失控,到時候,就是鑄城王想攔也攔不住,而那個時候,就是我們進攻的時機!”
衆人慎重點頭,本來對這場戰事尚沒有底氣,但是聽方陵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於是,細定計策之後,方陵等人重新回到了寶鼎大軍後方的山脈中。
此山脈距離半山尚有一千多裡的距離,有專修千里眼的修真者,專門盯着敵軍陣營的動靜,而獸修者則負責在各條大道上攔截右翼四路大軍的報信者,切斷其和寶鼎大軍的聯繫。
半山之上,寶鼎坐在營帳中,一臉的沉悶,就連在一邊的銀髮狼王也似焉了的黃瓜,沒精打采。不爲別的,只因爲鑄城王來到這裡之後,便對寶鼎的行軍策略、治軍策略提出了一系列的整改方案。
頂着皇命的口號,鑄城王雖爲督戰,但實際上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帥,甚至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詢問寶鼎,便直接發佈了命令。
寶鼎其實並不怕鑄城王,身爲四天王,他手握重兵,是中央級的特權人物,而鬼王,只是地方的代表,雖然有軍權還有政權,但是說到底這中央和地方有着先天的差距,只是因爲鑄城王深得鬼帝器重,又是一等鬼王的身份,論地位要高於寶鼎,所以寶鼎纔不想跟他起正面衝突。
最重要的是,鑄城王所行事都會套出一大堆的道理來,寶鼎雖然修爲比他高,但是論智論口才卻是差了一截,每每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所以心情也是相當的壓抑。
就在這日大下午,突有先鋒兵來報:人修者的十幾萬大軍從峽谷齊出,直朝着半山這邊而來。
敵軍有所異動,寶鼎自不會坐視不管,立刻差人緊密監視,隨着不斷傳回的結果,寶鼎便有些坐不住了,只因爲人修者大軍在挺進到了千里之距後居然還在繼續行進,完全就是一副要進攻的樣
子。
寶鼎立刻站起身來,才走到營帳口,便見到鑄城王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寶鼎眉頭便皺了皺,暗暗有些不悅,照理說如此大事,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但是手下人卻同時報告給了鑄城王,簡直就是喧賓奪主。
鑄城王則是一臉笑意的過來,說道:“天王來得正好,咱們一起去看看這些人修者想要搞什麼鬼。”
寶鼎勉強笑了笑,心裡卻在暗罵,這話該是自己這個做主帥的人說纔對。
一行人來到半山的懸崖處,平坦的千里之地頓時映入眼簾,這是一片平原加河流淺灘之地,四野無物,空曠得很,再加上修真者的眼力,千里範圍內細如針毫的物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幾萬人修者大軍分成三路正朝着半山而來,大軍一直朝前推進,並未有停止的跡象。
“看樣子,他們是想來硬的。”寶鼎冷笑一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十幾萬人便敢和我軍對抗。”
鑄城王呵呵一笑道:“他們不自量力,正是因爲方陵在後方受困,他們收到信息後,必定不惜一切代價,要刺激我們撤回左右兩翼的大軍。”
“那他們若真的強攻,我們還是要守在這半山麼?”寶鼎問着,眼神有幾分輕蔑,認爲鑄城王實在太過小心。
鑄城王淡淡說道:“以我軍二十多萬的人馬對付這十幾萬人,確實佔有很大的優勢,而且衝在前面的也是戰鬥肉魂,死多少都沒關係。但是,我軍接連失敗,需要一場漂亮的大勝仗來扭轉士氣,現在,還不是進攻的時機!”
寶鼎臉上掛着冷笑,並未去反駁,只因鑄城王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心裡又有幾分窩火,這人修者送上門來,還不開戰,反要閉門等待進攻的時機。
不過,人修者行到五百里之地的時候,便沒有再前進,反而是在周圍安營紮寨,修建各種防禦工事。
見這情形,鑄城王便不由笑了起來:“看來這陸門主倒也不笨,沒有直接就衝過來開戰,而是在那裡修建後方,到時候萬一打不過,還可以藉此爲據點拖延時間或者撤退。來人,着令密切監視敵方動向,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常動靜,立刻來報!”
鑄城王又擅自下令,惹得寶鼎臉色不悅,而鑄城王更象沒有發現他表情異常一般,呵呵笑道:“天王,還要在這裡繼續看嗎?”
“走吧。”寶鼎也覺得索然無味,擺了擺手,身邊的副將們便都跟着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還未走進營帳的時候,又有士兵來報:“稟大人,人修者的陣營中突然走出來幾個人,正朝着這裡前進。”
寶鼎二話沒說,立刻朝回趕去,副將們連忙跟上,鑄城王也停下步子,跟着趕了過去。
待重新來到懸崖之上,果見有幾個人修者正朝着這半山而來,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卻越來越接近半山。
來者中領頭的是
一個面紅鼻圓的高壯漢子,修爲達到元嬰境界,名叫侯不知。侯不知出自靈犀門,是聯盟中鼎鼎有名的老頑童,每每在門派中做些偷丹竊酒之類無傷大雅之事,門派中不知多少人被其弄得頭疼,但告到門主那裡,此人一張利嘴能把歪理說成正理,能把無理說成有理,最後反倒成了原告者理虧,弄得人苦笑不得。
此人雖然喜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但資質卻是極佳,修爲比同級入門者不知高了多少倍,再加上他也並未犯下大錯,於是陸千軍和各大總管對此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覺得他行事確有過分之處,便將他關在禁地中數月,以做警示。
而侯不知被關起來也從不埋怨,出關之後照樣行着喜歡的事情。
在行軍之前,陸千軍便廣選口才伶俐之輩,有如此好機會,侯不知又豈會放過,出馬舌戰羣才,遂拔了個頭籌,而其他入選者皆是個個口才不凡,如今跟侯不知同行的幾人都是靈犀門的長老,幾個都是口才刁鑽之人,最喜數落他人,而得理更不饒人,平日裡這些人多少惹人討厭,但如今卻在這策略中成爲重要的一環。
見到對方几人過來,其中一個副將便笑起來道:“莫非對方還想派人過來投投戰書?這羣人修者也真是太天真了。”
這一說,衆人便都笑了起來,若這幾人真敢上山來,那註定是沒命活着回去。
才笑罷,侯不知幾人已經停在了三百里外的地方,三百里,離這半山距離已經算是非常非常的近,侯不知一停下來,便扯着大嗓門高喊道:“寶鼎小兒何在,我乃南天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侯不知大爺,特奉陸門主之命,前來跟你討教兩招!”
聽到對方以小兒這樣的名稱污衊,寶鼎臉色頓時沉了下,但是他也不是易於動怒之人,不是對方喊這一句,他就會受激上當的。
而侯不知見山上沒有反應,便又哈哈大笑起來道:“寶鼎小兒,莫非你耳朵聾了,還是當起了縮頭烏龜,居然連話都不敢應一聲?”
旁邊瘦瘦高高一長老便接着話道:“侯大爺,這也不怪寶鼎天王,他上次被被方宗主打得屁滾尿流,哭爹叫娘,只怕回去之後蒙着被窩哭了一整晚,這尿沒尿牀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些後遺症,現在聽到有人叫陣,只怕腳都在發抖。”
旁邊另一個胖子嘿嘿笑道:“是啊,這四天王算個什麼東西,也就能在鬼域那地方糊弄糊弄人,到了咱們這修真界,喲,在侯大爺您的威名之下,他就是鼠輩,哪敢放肆?”
三人說話似乎閒談,但是這聲音卻是千里之地都聽得清清楚楚,修真者大軍頓時爆發出鬨堂大笑。
侯不知又大聲說道:“寶鼎小兒,你不會真被嚇得腳在哆嗦吧?不過你千萬別怕,大爺好歹也是正道,說好光明正大的跟你打,便絕不會使陰招。這樣吧,你若實在害怕大爺,大爺就用一手雙腳對付你好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