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只有你我二人,蘇兒不必自謙。”容銘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溫和的看着簡蘇,輕聲道:“本王和蘇兒相識也有近半年,卻不知蘇兒你居然會作詩,蘇兒,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本王所不知道的。”
“王爺哪裡話,琴棋書畫,乃是汐國女子的必修課,我身爲公主,哪有什麼都不會的道理。”簡蘇脣邊含着一抹淡若雲煙的笑意,輕聲說道。
容銘聞言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抹深思之色,淡淡道:“琴棋書畫,蘇兒那樣最好?”
“呃,書畫吧。”簡蘇眼珠微微轉了轉,淡笑着說道。
“既然如此,不知蘇兒你可願爲本王畫上一副麼?”容銘輕輕的笑了笑,上前一步,試圖握着簡蘇的手掌,柔聲問道。
簡蘇稍稍側過身子,躲開容銘伸過來的手,站起身徑直的朝着書桌走去,笑道:“王爺既然說了,我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本王並不想勉強你。”容銘眸色微深的看着簡蘇的背影,稍稍握緊了手掌,語氣低沉的說道。
簡蘇準備去拿畫紙的手掌一頓,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不想勉強她,這話說的是真的麼?
罷了罷了,真的又何妨,假的又何妨,人在說出某一句話的時候,總是發自肺腑的,但是時間一久,很快就會被人拋之腦後,難以想起了。
“王爺,既然是要作畫,在屋內肯定不行了,不妨移步到院中吧。”簡蘇將畫紙鋪在桌面上,擡眸看了看坐在原處的容銘,開口提議道。
“好。”容銘自然應允,簡蘇見此也就緩步上前,推着容銘走了出來,同時吩咐了君杉去將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等到一切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簡蘇推着容銘走到芭蕉樹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輕聲道:“王爺,就在這裡吧。”
“好。”容銘輕輕的應了一聲,看着緩步走向畫桌的簡蘇,心中不由有些恍惚,有多久了,他們好似很久都沒有在這樣好好的相處了,自從那夜之後,好似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蘇兒,本王到底哪裡不好,爲什麼不能選擇跟本王在一起?
簡蘇走到畫桌前,擡手拿起毛筆,看了看坐在樹下的容銘,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深思之色,該怎麼下筆呢。
片刻後,簡蘇的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道亮光,毛筆在畫紙上緩緩揮動,容銘神色溫和的看着專注的簡蘇,眼神中滿是寵溺之色。
半個時辰後,簡蘇停下筆來,輕輕吹乾了畫紙上的墨跡,輕聲道:“王爺,畫好了,只是這成品,王爺怕是要等上兩天才能看見了。”
容銘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送走了容銘,簡蘇小心的捲起畫紙,走回房間,將畫紙鋪在桌面上,沾染了顏料,開始細細的加工。
“王妃,奴婢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麼?”慕青站在不遠處,看着簡蘇做事專注的樣子,輕聲問道。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沉聲道:“確實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這兩日,肯定有人不死心的過來,你一定要攔住她們。”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攔住她們的。”慕青聞言頓時感覺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放輕腳步走出去,一臉嚴肅的守着門。
很快的兩天就過去了,簡蘇最後完成作品的時候,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看見守在門前,迷迷糊糊睡着的慕青,不由輕輕的笑了笑,擡手輕拍了一下慕青的肩膀,溫聲道:“慕青,你回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慕青聞言瞬間精神了起來,立刻站起身來,用力的搖了搖頭,好似是在證明自己真的不困。
簡蘇見狀不由無奈的笑了笑,“春困秋乏,夏日還需午眠,你若是累了回去休息便是,不必一直守在這裡。”
“王妃,奴婢真的不累,奴婢就是有些無聊,這纔有些睏乏而已。”慕青聞言還是堅持的搖了搖頭。
見狀,簡蘇也只能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把畫給王爺送過去吧,我已經裝飾好了。”
“王妃不親自給王爺送過去麼?”慕青聞言頓時不解的看向了簡蘇,輕聲說道。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沒辦法,我兩天都在給王爺作畫,若是讓某些人知道了,我可是要慘了,所以,我還是先去負荊請罪的好。”
“王妃說的什麼意思,奴婢怎麼聽不懂?”慕青的眼神中滿是疑惑之色,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你只管送畫就好。”簡蘇脣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梨渦淺淺然,似水蓮般明媚,語氣平和的說罷,就進屋將畫卷拿了出來,放到慕青的手裡就緩步的走出了院子。
慕青愣愣的捧着手中的畫卷,回過神來的時候,簡蘇已經走出了院子,慕青當即也不敢再拖延,立刻就朝着容銘的房間走了去。
“王妃呢?”容銘接過畫卷打開,看了一眼後,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然後轉身看着慕青,開口問道。
慕青也不敢隱瞞,當即道:“回王爺,王妃出去了。”
“出去了?王妃可有說去哪了?”容銘聞言一怔,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暗色,沉聲說道。
慕青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王妃只說什麼某些人,然後說自己要去負荊請罪,奴婢並沒有聽明白。”
慕青話音剛落,容銘周身的氣息一瞬間變得十分冷戾,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目光幽暗的掃了一眼慕青,沉聲道:“下去吧。”
慕青身子一僵,心中當即生出了一絲懼意,然後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房間內,容銘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之上,看着手中打開的畫卷,一神色堅毅的男子獨坐在芭蕉樹下,淺藍色的衣袍卻給他平添了一股子濁世佳公子的韻味,畫卷下寫有一行落款,“簡蘇贈予睿王容銘。”
容銘眸色微深的看着面前的畫卷,很快的,眼神中就緩緩浮現了自嘲之色,蘇兒,不過兩天而已,你居然要去見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