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可好?”簡蘇翻看着手中最新的摺子,擡眸看見坐在一邊規規矩矩的小皇帝,淡淡的問道。
太后聞言立刻笑了笑,開口道:“還好,皇上一切都好,只是有一點……”
“哪一點?”聞人遲聞言也擡眸極淡的掃了一眼太后,似笑非笑的問道。
太后哪裡想到聞人遲會突然接話,身子驀地一僵,然後便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最近瘟疫橫行,難免不會傳到宮內,這京都也不是十分的安全,皇上乃是國家之本,哀家想着,要不哀家和皇上……”
“太后想要離宮?”簡蘇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太后的心思,如今見她開口,脣邊的笑意也愈發深了一些,直接打斷了太后的話,語氣極淡問道。
太后的眼裡驀地閃過一道亮光,笑道:“哀家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只是皇帝年幼,如今還離不開哀家,若是哀家不在身側,想來夜裡又該睡不好了,哀家也是爲了皇上……”
“太后到底爲了什麼,本座心中清楚,用不得太后說的如此明白。”聞人遲眸色微冷的睨了太后一眼,語氣幽寒的道:“如今徐國不太平,太后從京都離開,是想將整個徐國都丟掉麼?”
“這,這怎麼會,哀家只是爲了皇上。”太后聞言心中一驚,看着聞人遲眼神中的薄涼之意,只能低頭訕訕的笑了笑,輕聲說道。
“哦,那不知太后想要搬去哪裡啊?”簡蘇極淡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摺子看着太后,語氣極淡的問道。
太后聞言一怔,然後就立刻朝着簡蘇的方向走了一步,以爲簡蘇是個好說話的,當即開口道:“其實也不是很遠的地方,夏日的時候,先皇不是曾經帶着去過一次避暑山莊麼,哀家聽說那裡安安全全的,並沒有疫病傳播,所以哀家想和皇上搬到那裡去,等着一切風平浪靜了,哀家再回來。”
避暑山莊?
簡蘇聞言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冷色,避暑山莊距離京都有六七天的路程,如今更是人手緊急的時候,難不成還要花一隊人馬浪費在這個上面麼?
見簡蘇的神色慢慢陰沉了下去,太后攥着的手心中也不由冒出了許多細汗,溼熱的厲害,繼續開口道:“王妃,你是不知道啊,皇上的身子骨不好,前些日子還有些咳嗽,哀家是日夜守着皇上,如今瘟疫爆發,若是皇上不小心出點事情,哀家又該如何是好,王妃,你說是不是?”
簡蘇聞言脣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看着一邊規規矩矩喝茶的四歲小皇帝,這樣胖嘟嘟,能吃能喝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身子病弱,還一直咳嗽的,這個太后說謊說得也實在太沒有信服力了吧。
“太后,如今徐國京都,還沒有傳出哪裡爆發了瘟疫的事情,太后實在不必擔心。”簡蘇極淡的看了一眼太后,然後重新將精力放在面前的摺子上,一句話就駁回了太后的要求。
“王妃……”太后哪裡願意,正要開口在爭取一下,聞人遲卻是直接擺了擺手,示意墨二將人“請”出去。
太后面色一僵,跟着人正要往前走,迎面就走來了兩個又來送摺子的太監。
那兩名太監看見太后,只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朝着前面走了去,太后見狀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抹驚怒之色,剛要發怒,就感覺到一道冷芒直直的刺向她的後背。
太后身子一僵,立刻接過一邊宮女手中抱着的皇上,快步走了出去。
簡蘇看着太后離開的身影,也不由搖了搖頭,淡淡道:“果然是有些上不得檯面的,以前的蕙貴妃,哪裡會是這麼好打發的。”
“丫頭,你如今竟然還會想起蕙貴妃?”聞人遲聞言頓時笑了笑,看着簡蘇一副感嘆的樣子,幽幽的問道。
簡蘇聞言當即搖了搖頭,笑道:“最近忙得很,哪裡有時間去想她啊,有點時間,還要多想想阿遲你呢。”
“本座就在這裡,你還會想本座麼?”聞人遲聞言頓時挑了挑眉,淡淡的問道。
簡蘇點頭,撐着下巴看着聞人遲,認真的道:“這是自然,你沒聽說過麼?情之一字,最是神奇,便是你日日在我身側,我還是會很想你的。”
“嗯。”聞人遲本是想逗弄簡蘇一番,不曾想簡蘇竟然會真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聞人遲的臉龐上頓時染上了一些不自然的神情,只輕輕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簡蘇挑眉,看着聞人遲彆扭的繼續看着手中的摺子,頓時來了逗弄的心情,笑道:“阿遲,你當真在看摺子麼,你手中的摺子拿反了。”
聞人遲聞言神色一僵,當即將手中的摺子倒了一下,只是倒過來之後,聞人遲低頭去看,神色頓時更加僵硬了一些。
簡蘇笑的更加開懷了一些,輕聲道:“這次,纔是真的拿反了呢。”
“好你個丫頭,居然敢騙本座!”聞人遲被簡蘇氣的咬牙切齒,當即扭頭看着簡蘇,陰測測的說道。
“哪敢哪敢。”簡蘇笑嘻嘻的看着聞人遲,一點都沒有覺得害怕。
聞人遲的臉色頓時更黑了一些,看着面前笑的越發開懷的簡蘇,心卻是莫名的柔軟了下來,罷了,既然這個丫頭這麼開心,被她逗弄一次,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送摺子的兩名太監將摺子整理的一番,整齊的放在簡蘇和聞人遲面前的桌子上,簡蘇看着如山一般高的摺子,不由輕嘆,撐着下巴正要說些什麼,那太監放下摺子,卻是倒了茶送了過來。
簡蘇也不做多想,端起茶杯就要去喝,只是茶杯剛剛送到脣邊,就驀地聽到了聞人遲陰冷的聲音,“丫頭,不要喝!”
簡蘇聞言一怔,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身側剛剛奉了茶的太監手中不知何時握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就朝着簡蘇刺了過來。
簡蘇目光一凜,當即擡手,直接就卸了那太監的一隻手腕,避開了匕首。
太監哀嚎一聲,頓時跌落在地,聞人遲目光陰鷙,冷冷的睨着那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