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佑玄玩膩了煉丹美人,把選秀女之事提上了日程。他年紀越長,越是恣睢妄爲,深感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尉遲雲臻一早去蓬萊殿中請安,沒想到卻領了一樁差事,尉遲佑玄看他閒賦太久,便把採選秀女之事交由尉遲雲臻主理。
尉遲雲臻躬身納悶,問尉遲佑玄道:“父皇,選秀之事一向由皇后統籌主理,您把這重擔壓在兒臣身上,怕是皇后娘娘會有想法。”
尉遲佑玄依靠在龍椅上,搖頭晃腦地聽着靡靡之音,叱聲道:“她敢?瞧這些年,她選的都是些什麼姿色,一個賽一個的醜,雖說后妃重品德,可最緊要的還是容貌姿色。伺候君王聖心愉悅,纔是最緊要的事情。朕又不是舉孝廉、納賢能,一個個品德高潔的能耍麼?”
尉遲雲臻暗笑,牽動嘴角,道:“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了。”
尉遲佑玄言笑道:“閱視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麗,合法相者,載還後宮,擇視可否,乃用登御。”
尉遲雲臻心領神會,他這位父皇縱情聲色犬馬,不論什麼年紀,對於后妃的喜好,永遠停留在豆蔻、雙十那些美好青蔥的年華。“兒臣會親自採選得宜,必定會讓父皇賞心悅目。”
“老七,朕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年輕英俊,可以帶着喜歡的妃子縱情山水。”尉遲雲臻欠身向前,曖昧笑道,“這一程玩得可好?”
尉遲雲臻回道:“甚好甚好。”
“朕最近得了個偏方,只要尋覓年幼蔥嫩的女子,與之合體雙修,再佐以丹藥,不僅龍精虎猛,還能延年益壽。朕這陣子好好調養身子,尋思着開鑿一條南下江南的大運河,效仿你那樣,一路遊山玩水,把沿河所見的美女都納到船上來。”
尉遲佑玄心猿意馬,滿腦子都是吃喝玩樂,最近越發不思朝政,霸權的唯一目的,就是不停無止境地享樂。
尉遲雲臻沒有及時接話,開鑿大運河曠日持久,於民生而言,有一些好處,可以南北貨運,開拓經貿。可是在尉遲佑玄眼中,那僅僅是爲了填充他奢侈糜爛的慾望,開鑿運河,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毗鄰的東越國虎視眈眈,可大江國在位的君主一心只圖逸樂。
他難免感到心寒,好在尉遲佑玄並未在談及開鑿運河之事,也許只是一時興起,後宮龐大,便是一日臨幸一位宮人,也足有十年可以輪轉。
尉遲佑玄轉而大笑,隨着歌姬的樂聲唱起小調,一曲唱罷再看尉遲雲臻仍然站在跟前,命人賜坐。
採選這差事聽着輕省,實則頗費些思量,其中還有些權利的博弈在其中。
當朝天子在全國採選秀女擴充後宮,當朝官員,豪門富賈、書香世家都要權衡照顧到,只不過尉遲佑玄年歲已是不輕,不少官員更樂於將自家閨女許配個王爺圖個前程。
採繡榜文發放出去,全國各地州城官員都開始物色忙碌起來,層層上報,最後由七王爺尉遲雲臻統籌名冊上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