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起身道了聲也好,拉着夭夭不鬆手,道:“一個人睡無趣,你陪陪我。”
“我送送您。”夭夭面容帶笑色拉着他往內寢走,安置他上牀睡下,替他掖好了蠶絲薄被,“您補補眠,我就在外面陪着您,有事您喊一聲,我一準兒就到。”
他着實有些睏倦,頭靠在軟枕上就昏昏欲睡了,夭夭見他閉上了雙眼轉身欲走,可袖子卻被他一手拽得嚴實。夭夭回過頭打量他,他狡黠地笑了下,道:“你不留點好處給我,怎麼能就這麼讓你走了。”
夭夭俯首看他,問道:“您要什麼好處?”
尉遲雲臻含笑不答,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脣,夭夭心神領會,傾身上前,脣瓣從他的嘴脣上低低拂過,兀自印在他的額頭上。“滿意了不?趕緊睡去,我可要走了。”
睏意來襲,他嗯了下就入睡了。夭夭等他睡嚴實了,便去遊廊的扶欄邊坐下,拾起繡面繼續繡圖樣。
夭夭剛繡了一根錦線,府上家臣來報,二王爺尉遲雲璟登門造訪,壽慶聽了擠眉弄眼不知可否,他把目光投向夭夭。
夭夭道:“王爺這纔剛睡下,你且候着,我去看看王爺再定。”
壽慶點點頭,夭夭入了內寢,尉遲雲臻呼吸起伏,睡顏像個貪睡的孩童般純稚,夭夭輕輕推了推他,他自巋然不動,看樣子是睡透了。
夭夭不忍心強行打斷了他的清夢,但尉遲雲璟若是沒有要事,斷斷不會貿然上門走動,此番來往必定是有話要跟尉遲雲臻說。
壽慶看王妃從明間出來,身後無人跟隨,猜到必定是沒有叫醒王爺,便問道:“王妃,要不奴才去回了二王爺,讓他改日再來。”
如今提及尉遲雲璟,她心裡還是會泛起一些難以言說的漣漪,他們之間的過去也不知道算哪一團的漿糊,好像有過什麼,又好像沒有什麼,總之就是似是而非,說不清楚。
夭夭說不好,“二王爺難得來,應該是有要緊的話,況且人家是位高權重的二王爺,你一個近身去回絕了他,落了個不尊重王爺之罪。得罪了他,對王爺來說沒有裨益,反而有一大堆的麻煩。”
壽慶胸中沒有章法,問道:“那您說該怎麼辦?”
夭夭直言道:“請二王爺去柏舟堂,讓府上權位最高的人去招呼他,也省得被他挑剔怠慢了他。”
王妃心思縝密,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確實讓人找不到錯處。可腦筋一轉,又發現行不通。“王妃,這府上權位最高的是王爺,這……”
夭夭瞟了他一眼,道:“壽公公,你的眼神還真是不濟。”
壽慶這才恍然大悟,道:“這府上權位最高的自然是當家的王妃了。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夭夭嗯聲,道:“請二王爺去柏舟堂,我一會兒便去,快去辦吧。”
壽慶拔腿跑出了灼華館,可較真一想又是不對,王妃親自招呼按說也沒錯,王爺這陣子辛勞,王妃代爲招待,三言兩語打發了二王爺回府便是了。可二王爺的心眼陰險,一早就覬覦了王妃了,這回黃鼠狼見了雞,這是要叼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