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不理會月兒的勸說,轉頭問府上的家臣,道:“王爺在何處?”
家臣看了看天色時辰,回道:“王爺許是在柏舟堂中處理公務。”
夭夭回頭看採青,道:“好,這便去柏舟堂。”
月兒攔下夭夭,建議道:“主子,您風塵僕僕回來,要不先回灼華館換身衣裳再去也不遲。”
夭夭回過身,所謂的哀其不幸大概就是如此。她肅然問道:“你跟千亭怎麼辦,是不是散了?”
月兒的眼淚大抵已經收幹了,唯有眼角殘留了一絲淚水風乾後的餘痕。可經不起夭夭提起莫千亭,從前盼望着和他過一生,沒想到短短几日,只能與君生別離,歸期再無期了。這是一場可以避免的悲劇,始作俑者就是尉遲雲臻,她不想因爲他們之間的誤會,而活生生拆散了一對有緣人。“月兒跟他緣淺,只能忘了吧。我們都是王府上的家奴,嫁娶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嫁給壽慶也罷,權當報了王爺的知遇之恩。”
夭夭氣憤地半晌無言,感覺肺管子都要被燒焦了,慍怒道:“王爺這辦得叫什麼事兒。王爺明知道你有意中人,還要強拆鴛鴦,這就是他不對了。況且好賴都不選,偏給你選個壽慶,他不是衝你來的,分明就是給我顏色看。”
採青完全站在王妃的立場上,月兒要是這麼作配了,她將來還能有什麼指望。難得王妃古道熱腸,要爲她們開闢個新天地,她自然是要擁護王妃的。她攔着月兒,勸說道:“主子的苦心你怎麼一點都不明白,虧她待你這麼好。”
夭夭嘆了口氣,強行壓制住激憤的情緒,問道:“我只問你一句,願不願意嫁給壽慶?你若是心甘情願,那我就安安心心給你籌備嫁妝,就當自家姐妹似的給你風風光光操辦。你若是不願意,我必定爲你據理力爭。你摸着你的心,婚嫁一輩子就一次,嫁好嫁孬,你看準了。”
月兒噤聲不言,噗通又跪在夭夭面前,嘴脣顫抖道:“主子,我不願意。”
夭夭欣慰她尚算還有點血性,沒有完全被尉遲雲臻牽着鼻子走。她氣勢洶洶地往柏舟堂去,壽慶一早領了王妃回來的風聲,兩股戰戰侯在柏舟堂中,擎等着王妃削他。
尉遲雲臻坐在書房中半天沒有蹦進去一個字,滿腦子都在想一會兒怎麼應付夭夭。說白了,讓壽慶迎娶月兒,他就是故意來糟踐她們主僕的,誰讓主子沒良心不安於室,牽連婢子受難。他自問沒有做錯,讓月兒配了壽慶算是擡舉了,壽慶除了身體物件上不齊全,其餘樣樣都好。
夭夭邁入柏舟堂,大老遠見到壽慶杵在廊下,她快步上前質問道:“壽慶,長本事了,還想娶媳婦了。”
壽慶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王府上他就怕倆人,一位在書房裡裝着忙碌公務,另一位戳在他眼前擺開陣勢要罵死他。壽慶想想是得罪王妃了,可他沒辦法應對,王爺給的主意,他只好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