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是我國僅有的幾座直轄市之一,距離首都北京僅有一百餘公里,坐長途汽車三個小時左右即可到達。
也許老天爺有意偏袒秦暮楚這次天津之旅,他和“屍舞”樂隊衆人啓程的那天,陽光格外燦爛,春風也份外溫暖,就連平日操蛋的交通狀況也有了不少的改觀。
秦暮楚等人比預算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就到達了天津,到了那邊兒正好趕上吃午飯的時間,作爲秦暮楚的邀請人,姚洛陽義無反顧地承擔了嚮導的任務,帶着秦暮楚以及樂隊其他成員來到天津一條著名的小吃街。
很多城市都有着屬於它們自己的特色食品,天津的風味小吃可謂是獨領風騷,像什麼狗不理包子、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炸糕……這些都是到天津的旅客必須品嚐的小吃。遺憾的是,秦暮楚等人時間有限,無法到正宗的老字號品嚐這些沒事,只得找了家環境說的過去的飯館,胡亂點了一些。
姚洛陽一面吃一面說:“小楚啊,今天咱們是帶着任務來的,等哪天咱們都有時間的時候,我帶你來天津好好玩兒幾天!”
秦暮楚笑着說:“聽你的口氣,好像經常來天津啊?”
“你說的不錯,”旁邊的貝司手杜京輝說道:“我們每年都要來天津很多次,因爲這裡的搖滾氛圍從某種方面說比北京還要強烈一些,我們喜歡在天津演出。”
“哦?爲什麼這麼說呢?我一直以爲北京纔是最具有搖滾氣息的地方。”秦暮楚不解地問。
姚洛陽說道:“首先問你一個問題:‘萬用工具’和‘專用工具’哪一個更出色?”
“如果是針對某一種特定的個體而言,當然是‘專用工具’更勝一籌。”秦暮楚不假思索地說。
“沒錯,搖滾樂也是同樣一個道理。我承認,無論是樂隊的數量還是演出的環境,北京有着無法比擬的優勢,但你不覺得北京的搖滾市場太複雜了嗎?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北京的搖滾市場注重整體發展,而天津卻只有金屬樂這一種音樂形式能夠火爆。所以對於我們而言,天津的搖滾市場要好於北京。”
秦暮楚點點頭,心說他說的有道理,天津出來的大多是金屬樂隊,尤其是死亡金屬、碾核金屬等頗爲極端形式的音樂,若要問天津有什麼著名的朋克樂隊或者民謠歌手,還真是一時想不起來。可以說,天津搖滾有着很強的地域特色,這裡的搖滾樂,大多是以金屬樂的形式表達的。
吃完了飯,姚洛陽帶着衆人在附近轉了轉,便坐車前往酒吧——他們今晚演出的地方。這家酒吧的老闆名叫孟謙,是一個軍事迷,也是一個狂熱的搖滾愛好者,正因爲他的執着,纔有了這家名叫“戰地73”的、以軍事色彩爲特色的酒吧。
走進“戰地73”酒吧,首先幕入眼簾的是一副二戰時期的德國地圖,上面用鉛筆圈圈點點,好不熱鬧。再往裡走,可以看到幾個全副武裝的“美國大兵”,別誤會,只是掛滿二戰時期美式裝備的模型而已。走過玄關,便是一所寬敞的“作戰大廳”,房屋四周的牆壁以迷彩爲主基色,上面掛滿着諸如槍械模型、軍用水壺、汽油桶、子彈帶、軍用鋼盔、大兵服等軍用物品,也貼着許許多多與軍事有關的海報。正前方便是舞臺,與四周環境一樣,舞臺的設計也流露着軍事元素,架子鼓放在一處類似掩體的物品上面,音箱都被蒙上一層綠色的僞裝網,有一種莊嚴而神秘的感覺,就連話筒架也纏繞着仿真藤條,體現出主人的細心。舞臺前方整齊地擺放着一排汽油桶或者炮彈箱之類的玩意兒,裡面灌滿了沙子,每個箱子都用一根繩索連起來,看樣子其作用主要是爲了防止個別過激的樂迷搞破壞。
酒吧後面還有一間小屋,看樣子是樂隊的休息室。孟謙也是一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人,他把這件休息室變成了陸軍司令部的模樣。房間正中擺着一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沙盤,上面插着色彩鮮豔的小旗,也碼放着坦克、裝甲車模型等小玩意兒。房間四周靠牆壁的地方擺着長條凳,看上去有些呆板,但實際坐上去並不會覺得很不舒服。在房間的角落裡,還擺放着滿滿一架子與戰爭有關的書籍,不用翻,僅僅看一眼就已經讓人心潮起伏了。
秦暮楚在酒吧裡轉了一圈,心靈也彷彿回到了半個世紀前的那個戰爭年代,猶此,他聯想到了不久以後即將開始的搖滾大賽,心說:這次搖滾大賽就是一次沒有硝煙的戰爭,只有做好充分準備的士兵,纔有可能笑到最後!
一個聲音打斷了秦暮楚的思緒:“年輕人,以前沒有見過你啊,你是新加入‘屍舞’樂隊的?”
秦暮楚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一身戎裝的中年男子,於是笑笑說:“哪裡,我只不過是臨時救場的吉他手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孟謙吧?”
“你猜得不錯,” 孟謙和藹地笑了笑,說:“年輕人,覺得我這間酒吧怎麼樣?”
“很有特色!可以看得出您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我把前半生的積蓄都投入在這上面了,但願今後能順利地發展下去。”
秦暮楚恭維道:“這麼有特色的酒吧,生意一定很不錯的。”
“希望如此吧。今天是酒吧開業,我特意花重金請了幾支著名樂隊來壯門面,就是爲了儘可能迅速地從天津搖滾市場分一杯羹,年輕人.你可不要讓我和舞臺下的樂迷失望哦!”孟謙似乎不相信秦暮楚的實力,有意無意地囑咐道。
秦暮楚沒有任何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隨着演出時間的臨近,酒吧外面也變得喧囂起來,大多數死亡金屬迷聽聞了今晚演出的事情,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與此同時,今晚演出的另外兩支樂隊——“祭司”樂隊和“月夜屠城”樂隊的成員也都到齊了,姚洛陽等人似乎與對方每一個人都很熟悉,親切地問寒問暖。
當然,姚洛陽並沒有忘記秦暮楚,將其拉過來一一引薦。通過介紹,秦暮楚瞭解到,“祭司”樂隊是一支以“旋律死亡金屬”爲主的五人樂隊,分別爲主唱王珂、主音吉他白志東,旋律吉他林猛,貝斯手“鬼面王”,鼓手陳閔;而“月夜屠城”樂隊則是一支不折不扣的“殘忍死亡金屬”樂隊,樂隊的四名成員全部是天津人,分別是主唱/吉他手張大龍、吉他手周大彪、貝司手孔飛和鼓手王輝。
這裡要着重提兩個人,一個是“月夜屠城”樂隊的主唱/吉他手張大龍,此君是天津最早接觸搖滾樂的元老之一,一直領銜着天津搖滾不斷壯大,也是天津搖滾發展史的最好的見證者。另一個便是“祭司”樂隊的貝斯手“鬼面王”,此君喜歡在演出時戴着鬼面具張牙舞爪,顧得此名,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字,甚至很少有人能夠看到他的真實面孔,但只要有人問到天津最出色的貝司手,大多數人會告訴你“鬼面王”這三個字,可以說,他的那副鬼面具就是最好的名片。
也許是第一次與這麼多出色的樂手同臺的緣故,秦暮楚既感到興奮又感到緊張,他怕別人嘲笑自己的技術,他更怕因爲自己的失誤而使得“屍舞”樂隊蒙羞。坐在椅子上,秦暮楚不停地搓着手,細緻、周密地回憶着事先排練過好幾天的曲目,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節奏,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地旋轉着。
“我們上臺調音!”
姚洛陽一聲令下,大家紛紛拿好自己的樂器走上昏暗的舞臺,秦暮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琴箱裡拿出那把很久沒有在正式場合彈奏過的、帶有英國國旗圖案的“Gibson”牌電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