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定睛一望,發現王春梅手腳並用地要往馬車上爬,她急忙朝曹老漢說道,“老爹,我們走!”
“好嘞,”曹老漢不知車廂後邊的事情,揚鞭重重地摔在了馬的身上。
馬屁揚起前蹄,長嘯後飛奔而去。
王春梅根本來不及下馬車,而是被重重地震了出來,臉和地面來了個正面接觸。
楊天生捂住了嘴巴,避免揚起的灰塵飛進嘴巴。
“哎喲,這該死的沈如玉……”王春梅哀叫地撐着雙臂坐了起來,一抹鼻子,盡是混着沙子的鮮血,輕輕一擦,痛得她臉叫都叫不出來,眼淚在眼眶之中打滾。
楊天生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聽到王春梅罵沈如玉,立刻回擊了,“娘,這家裡誰都該死,就是玉娘不該死,你若再罵,休要再我面前出現。”
王春梅反應過來時,楊天生已經拂袖裡去了,
“我偏罵,我罵死那害人精,詛咒她以後生兒子沒***還有……哎喲!”王春梅還沒罵完,一顆石子兒飛了過來,直接落入了她張開的血盆大口。
王春梅沒留意,吞嚥了一下,把石子兒給嚥了下去,痛得她嗷嗷直叫,想罵都罵不出來了。
楊天生跟上馬車,利索地一躍而上了。
“咋了?”沈如玉看到楊天生陰沉着臉,便知道沒有什麼好事情了。
楊天生沉默不語,只是摟着沈如玉入懷……
……
王家。
王家財送走最後一撥客人時,才搖搖晃晃地進了新房,看着一身通紅的楊天恩直流口水,“恩恩,你可是想死我了,我的小恩恩。”
楊天恩聽了,心快酥化了,“還不快來給人家掀了鳳冠。”
“就來,就來,”王家財搓着手心,一臉猥瑣地上來了,挑開霞帔,便猴急地撲了上去。
楊天恩重重地仰在了牀上,雖說有厚厚的棉被墊着,可震得腦仁散了一樣疼,“相公,你先彆着急,讓我先吃點兒東西,正餓着呢。”
“吃啥吃,先讓我吃了你,”王家財酒勁兒上來,哪裡管的上楊天恩是不是累得不能動,只管了自己快活就成。
原本就該甜蜜的洞房花燭在王家財的幾下動作之後變味兒,楊天恩剛承受了被撕裂的痛楚纔有了點兒反應,可是他卻一個翻身下來了,仰躺在牀上只喘粗氣。
楊天恩惱得想破口大罵,無奈是新婚,愣是把這口氣給嚥下了,翻身起來後,看到屋裡的一切,腦子像是要炸了似地。
“王家財,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楊天恩指着破敗不堪的傢俱,委屈得眼淚直流。
“你說啥,我不懂,早些洗洗睡了吧,”王家財發明了個身,拉着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連鞋子都沒脫。
楊天恩環視了一週,心裡只發寒,王家承諾的新屋子新傢俱都沒有做到,而她的男人不顧她的感受正呼呼大睡。
一股火氣油然而生,楊天恩端起坐上的酒壺,掀了蓋子,直接把酒水倒在了王家財的臉上。
“咋……咋地回事?”王家財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情,打挺坐了起來,看到楊天恩咬牙切齒地提着酒壺,揮手便是一個耳光甩了過來,罵道,“你想幹啥?要作死,是吧?要死就給我早點兒死,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楊天恩怎麼也沒有想到王家財居然會在新婚之夜打自己,“王家財,你他媽混蛋,你……”
還沒有近王家財的身,楊天恩便被推了出去,額頭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
“哎喲……”楊天恩倒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看向了王家財,見他仰頭就睡,便是火冒三丈,將身邊這張本就不穩的桌子給掀翻了,頓時,蠟燭點心等物摔了一地。
“你們在幹啥?”忽然,屋門被推了進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婦人氣勢洶洶地站在了楊天恩的面前。
“舅……舅娘……”楊天恩看到救恩稻草一樣撲到了婦人的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這婦人就是王家財的母親李茶花,她看到楊天恩如此做派,便一個提腳把人給踢了出去,板着臉罵道,“天恩,你以爲你是你舅的外甥女就可以這樣犯賤啊?我告訴你啊,今個兒屋裡摔壞的東西,都給我賠了,要是有一樣不賠,我就把你打發到孃家去。”
楊天恩聽了不對勁兒,眼前的女人還是最疼愛自己的舅娘嗎?完全不像啊!
“舅娘……”
“甭給我廢話了,把屋裡的東西給我收拾了,此後阿財洗漱,明早寅時給我起來燒火做飯,要是耽擱了你舅爹的事兒,我打死你,”李茶花惡狠狠地瞪了楊天恩一眼,然後摔門而去。
楊天恩捂着疼痛的地方,縮成了一團,聽到王家財的鼾聲,眼中乍泄寒光,好一個王家財,居然敢騙她?
這屋裡的東西,還有王家財,楊天恩自然是沒有理會,而是抽了條王春梅準備的被褥鋪在地上和衣而眠了。
楊天恩正睡得香甜時,忽然感覺身上一絲抽疼,迷迷糊糊地醒來時,一條鞭子正甩了下來。
“啊!”楊天恩護住了臉,可是手腕被結結實實地甩了一鞭子,痛得她眼淚飆了下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李茶花雙手叉腰,極爲彪悍,“還不趕緊給我起來燒飯,要是晚了,仔細你的皮。”
說完,揚起鞭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泥土地頓時出現了一條凹痕。
楊天恩瑟縮了一下,看着李茶花離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牀邊,看到王家財像死豬一樣酣睡,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想讓她做飯?沒門!
楊天恩知道那些箱籠的鑰匙在王家財的身上,便伸手在他身邊摸索了一陣,可是怎麼着都沒有找到鑰匙。
“你幹甚麼?”睡了一覺,王家財的酒醒了。
“相……相公,”楊天恩討好地笑着,“我那些嫁妝的鑰匙呢?”
“鑰匙?”王家財一愣,隨後腦子便反應過來,朝牀裡頭挪了一步,不鹹不淡地說道,“鑰匙我替你保管着,你啊好好當家,別太辛苦了。”
一聽是自己當家,楊天恩心裡有些許安慰,可嫁妝不在自己手裡,她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