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沈如玉的婆婆，素芬不知道怎麼辦了，只是看到王春梅那張揚的樣子，很不舒服，“秀珠姐，不然我們先和胖姑說一聲吧，到底是寄人籬下，這般做主可不好。”
“素芬，你想幹啥？”秀珠極其不滿，她覺得素芬說三說四的，都是在針對自己，“老太太可是婆婆娘，又不是外人，有啥好說的，反倒是我們怠慢了，回頭在玉娘子面前一說，你我都得滾蛋。”
“不會的，我們……”
“行了，你給我閉嘴，”秀珠沒讓素芬繼續說下去，剜了她一眼之後，緊緊跟上王春梅的腳步了。
素芬心裡七上八下的好不安定，撩了簾子去後堂，卻不見胖姑，就是楊天餘和楊元寶都跟着出去買菜了。
因着屋裡頭都是女子，張郎中告假和青山去郊外的藥園子裡住了。
後面的院子，她們任何人都沒有去過，說是沈如玉的臥房，素芬瞧了兩眼緊閉的大門便作罷了。
秀珠將王春梅向其他姑娘介紹，姑娘們便十分殷勤，讓她坐下後，有捏肩的捶腿的，還有端茶送水的。
“老太太，這力度可是剛剛好？”秀珠停下雙手，湊到王春梅的耳邊問道，雖然聞到她身上難聞的氣味很不舒服，看還是強忍着乾嘔繼續捏肩。
王春梅何時受過這種待遇，舒服得都快飄起來了，又好氣這麼多姑娘的身份，便問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哪？”
這個問題，沈如玉之前就交待過。
“病人，”秀珠笑着回答。
王春梅一看有些挺着肚子的，便相信了，“那你們把診金都交給我吧，回頭我給你交到我兒媳婦手裡去。”
這些落難的姑娘哪裡有銀子，一聽王春梅的要求，一個個的很尷尬，但是秀珠八面玲瓏，回道，“老太太，這銀子啊，我們都已經交了呢，若是您不信，回頭玉娘子在了，可以問問。”
一想到沈如玉的彪悍，王春梅心裡還是有些犯怵的，可是看到這麼多的病人，自己一分銀子都撈不着好，便更爲不甘心了，推開秀珠之後，王春梅站了起來，貪婪的目光了一圈堂廳，最後落在了櫃檯之上。
“秀珠姐，咱還是把人請走吧，看着就不是心善的，”素芬還是有些顧慮。
“你給我閉嘴啊，再說話，小心我打你的嘴，”素芬看王春梅那樣子是有些不對勁兒，可一再說服自己，這是沈如玉的婆婆，不會太過份的。
誰知，王春梅看到櫃檯上的小稱，硯臺，毫筆，黃紙，便不顧自己胸前裝不裝得下，一直往裡頭塞。
“老太太，這都是玉娘子做生意的傢伙什兒，您莫要多拿走，”素芬已經不指望秀珠會勸走王春梅的，而是自己上去勸說，但是王春梅像是沒聽到一般，我行我素。
就在素芬攔着她不放的時候，王春梅惱得伸手重重一推，把人給推了出去。
素芬腳步不穩，碰着椅子，一個後仰栽了下去。
“素芬，你怎樣了？”其他姑娘上來扶素芬起來，可是她剛站起來，便感覺一股熱流往腿下走去，眨眼間，殷紅的血已經流淌在了地上。
“姐姐們，我好像……好像……”素芬臉色煞白，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素芬，素芬……”
沈如玉剛巧醒來，一看外頭的天色，便不再懶牀了，就算是楊天生軟膜硬泡也沒有心軟，“算起來，她們現在可都是錦二爺的人，我得出去瞧瞧。”
楊天生不捨地粘着沈如玉，見她堅持要先起牀，愣是討了兩個香吻才鬆手，然後翻身坐了起來。
沈如玉穿好衣裳，剛開了院門，便聽到藥鋪堂廳裡的呼叫聲，她快步走了過去，不帶一絲拖泥帶水。
進了堂廳，沈如玉看到了下半身滿是鮮血的素芬，還有急着要離開的王春梅。
莫不是和她有關係？沈如玉不是很確定，但是看到王春梅懷中鼓鼓囊囊地，便也沒讓她走了，“你給我站住。”
王春梅一聽沈如玉的聲音，便急得往外跑了，這可是出了人命的事情，她哪裡敢耽擱。
屋裡頭的姑娘看出婆媳兩人不對付，便幫着沈如玉把王春梅給攔下了。
“沈如玉，你要幹啥？”王春梅氣急敗壞地大吼。
“把人幫我看住了，回頭我好好謝謝你們，”沈如玉哪裡顧得上王春梅，而是先照顧起了素芬。
兩個月的胎兒就這麼給摔沒了，雖然之前說不要的，可是她身子弱，禁不住這麼一摔，出血量非常多。
好在沈如玉夠淡定，開了止血的藥，讓其他人先去熬上，這邊套上豬腸簡易手套，親自幫着清洗污血，半個時辰之後，素芬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
沈如玉看着屋裡頭被染紅的布帶，一股無名火蹭蹭蹭地往上揚。
好個王春梅，到現在還敢來作妖，簡直就是不進棺材不掉淚了。
沈如玉踩着沉重地步子走了下來，剛下樓梯，便有人上前，在她耳邊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她沉沉地點頭，美眸毫無情緒地掃過秀珠，最後停在了被困在角落裡的王春梅。
秀珠感覺到沈如玉的一瞥，很不自在地走上來了，“玉娘子，對不住啊，我不知道老太太是這個模樣的。”
沈如玉只是腳步頓了一下，沒說什麼，寒着臉走上去，上去便給了王春梅一記響亮的耳光，怒道，“你想幹啥？要害死所有人才甘心，是不是？”
王春梅顯然是沒有想到沈如玉會給她這麼一記乾淨利落的一記耳光，“沈如玉，你打我？你他老母地居然給打我？”
沈如玉眼見着王春梅咆哮死後，更是拿起了門後的笤帚，‘當’地一下敲在了凳子上，怒道，“懷裡什麼東西，還我！”
打從沈如玉和楊天生搬到這鎮上後，王春沒就討不到好處，這會兒懷裡頭有幾眼賣幾文銅錢的東西，自然是不肯撒手了，“那是我自個兒的東西，幹啥要還你？還有，你給我說話小心點兒，不然，我要你好看。”
“是麼？”沈如玉冷笑，示意姑娘們放開王春梅，倒是想看看她要怎麼樣給自己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