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綵鳳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哪一行,“我這一行做的順手,要是鳳凰樓關張的話,怕是沒法活了,再說,這麼多的姐妹,你讓我如何安置啊?”
“你先把門關了再說,”沈如玉心裡倒是有個主意,只不過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而不是說行行的。
“好吧,好吧,”綵鳳有些無奈,“只能先關門了,不過小姐,你可得幫我把生計弄去,不然都得喝西北風。”
“行吧,你也趕緊的,別回頭等人找門了,那麻煩大了去了,”沈如玉檢查好藥櫃,鎖門鎖,坐着曹老爹的馬車回家去了。
楊元寶聽到聲響,哭着跑出來,一頭扎進了沈如玉的懷裡,大聲哭道,“您去了哪裡啊?寶兒等了你那麼久。”
“這是……”沈如玉剛想問,不想李香蓮示意了一個眼神過來,便不再說了,抱着楊元寶回屋安慰。
這一夜,楊元寶一直囈語不休,好像還做了噩夢,雙手緊緊地摟着沈如玉的脖子。
看到楊元寶這般捨不得自己,沈如玉心裡十分欣慰,這孩子是個重情義的,知道自己對她好,這才這麼粘人。
翌日,沈如玉醒來剛要下地,楊元寶也跟着醒來,一個軲轆爬了起來,奶聲奶氣地說道,“娘,您要去哪裡?”
“能不能帶着我?”沒等沈如玉回答,楊元寶便抽噎了起來,“不要離開我,娘。”
“好了,好了,別哭了,娘沒說要離開你,”沈如玉連忙給她擦拭眼淚,等好一些了,便跟在身邊帶着,是去藥鋪也沒有離開過。
李香蓮單擔心沈如玉太忙,只得跟着去,一邊陪着楊元寶一邊還跟着學習藥材的事情。
“有人在嗎?”忽然有人敲門。
沈如玉擡眸,看到那人瘦小黝黑,但是氣息十足,人也很精神,那一身打扮,看着像是驛站的人。
“有什麼事情嗎?”沈如玉擱下手的事情,沉穩地走了來。
“這裡有兩封您的信,是八百里加急過來的。”
這是……沈如玉驀然驚喜,連忙給了幾個銅錢,等人一走,連忙打開了信箋。
熟悉的墨跡躍眼簾,沈如玉激動得熱淚盈眶,這是楊天生寫來的信,頭問的都是有關係楊元寶的事情。
可是沈如玉一眼便看出這封信隱藏的秘密了,頂行的幾個字連起來便是‘吾念玉娘’。
“嫂子,你咋啦?”李香蓮看到沈如玉在抹眼淚,以爲是什麼難過的事情,“不會是大哥出事了吧?”
“沒有,沒有,”沈如玉笑着擦掉了眼淚,將信箋摺好貼身放着,然後纔打開錦修寫過來的信。
頭沒有贅言,是讓沈如玉安排一些止血陣痛的藥膏,越多越好。
一旦戰事兇殘,有了藥膏也及時止血陣痛,能保全更多士兵的性命。
“越多越好?”沈如玉拿着信坐了下來,回想賬目的銀子,有些蒙圈,銀子不夠,怎麼採買藥材?
還有短短几天時間,哪裡夠煉藥?
“小姐,給我瞧瞧?”綵鳳心裡惦記錦修,算是這封信不是給她的也想一睹爲快。
沈如玉送了過去,這邊按着有些發脹的腦門,想着對策。
“女娃娃,你在不在這裡?”一記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沈如玉一見是卞太醫,連忙笑着迎出去,“卞太醫,快些進來。”
卞太醫笑着點了點頭,這邊朝身後的三個徒孫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進來?”
“師祖,”當歸有些拉不下來,可無奈於卞太醫發話了,也只能照辦。
沈如玉給卞太醫端了凳子,又奉茶,隨後在他下首坐下,這才從容問道,“卞太醫有事情只管叫了玉娘行,怎得還親自跑一套?”
“我收到錦修那小子的信了,讓我全力配合你煉藥,”說着,卞太醫從袖抽出一封信,然後交到沈如玉的手裡,“你瞧瞧。”
大概瀏覽了一遍,錦修的意思十分簡單,正如卞太醫說得那樣。
“這幾個小子居然從你這裡溜走,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人我給你帶回來了,你該怎麼使喚還是怎麼使喚,可別看在我的面子照顧他們,”卞太醫瞪了當歸三人一眼,訓斥道,“還不趕緊給玉娘道歉。”
三人你推我搡,還是有些不情願,不過卞太醫發話了,算不情願也沒有辦法。
“對不起,”三人齊身作揖,低垂着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現在正是要用人的時候,沈如玉沒有理由拒絕,尤其是給錦修煉藥,想必這三人會老實。
“多謝卞太醫,真是替玉娘減少了負擔,”沈如玉給卞太醫屈了屈膝,算是道謝了。
卞太醫虛扶了一把,然後又拿出了一疊銀票,“這裡是兩千兩銀票,你先用着……”
“這麼多?”沈如玉驚呼出聲,一時間不確定要不要拿了。
採買藥材是要花銀子,要是單單靠自己是不行的了。
“小姐,這銀子不能要,”綵鳳拉着沈如玉往一邊靠,小聲說道,“卞太醫不在太醫院做事了,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銀子,這萬一來路不明的話,可是要出事的。”
綵鳳這話說得沒錯,而且她的鳳凰樓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想必剛纔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了。
“卞太醫,銀子的事情玉娘自有主張,若是真不夠,找您來湊一點,如何?”沈如玉先把後話說了,也讓卞太醫心裡舒坦一點。
“那這麼說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卞太醫滿意地收回了銀票,臨走前又對自己的徒孫進行了一番教導,這才坐着轎子離開。
“好了,大家都別站着了,該幹嘛幹嘛,”沈如玉腦門一陣脹疼,原來只想安安靜靜地開家藥鋪,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
“沈郎,你還沒采買藥材,我們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當歸三人有些無所事事,靠着櫃檯也不知道幹什麼。
而沈如玉沒有因此空閒下來,爲了這一次的藥膏,她得想個好主意才行,畢竟是前線戰士們要用,必須得有各種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