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楊天生帶路,沈如玉的方向感好多了,很快就找到了楊天餘口中的荒地,而且幸運的是,附近就是成片成片的甘蔗林。
“天生,我想在這裡砌座竈房,按兩口鍋,你看如何?”
“這個倒不是大問題,我自己就能來,只是玉娘……”楊天生不得不提醒沈如玉,“甘蔗過了清明就沒了。”
“所以啊,我們得抓緊時間了,”難怪甘蔗這麼便宜,原來是野生的,那沈如玉更加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了,不過這時間太短了,砌得竈房不用那不白白費了力氣了麼,若是能做點其他盤算的話,那就更好了。
兩人考察了四周地形之後,沈如玉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了,這面水背山的,剛剛好。
“就這麼決定了?”楊天生看着因爲興奮而臉紅的沈如玉,有些出神。
“不,我想你幫我多砌一間房,我另有用處,”沈如玉腦子又多了條發財的辦法。
“玉娘……”楊天生聽了,卻是意興闌珊,完全沒有沈如玉那樣的激動,“你能不能不要太辛苦了?掙錢養家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好不好?”
“我沒說讓你閒着啊,”沈如玉抿脣一笑,眸中精光更爲炫目了,她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我教你培植蘑菇,以後都交給你打理了。”
“培植蘑菇?”這個字眼新鮮,楊天生不懂。
“就是種,”沈如玉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繼續說道,“打獵太辛苦,幾天幾夜地不着家,碰上野獸,還很危險,所以以後你還是別打獵了。”
細細柔柔的聲音鑽進楊天生的耳朵內,好聽得令他心絃一顫,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就算是自己的娘王春梅都是恨不得他多打獵,而不是在意山間林裡危不危險。
“要是不願意,你和我說,”沈如玉擔心自己太過於干涉楊天生的事情,會讓他厭煩。
“沒,就按你說的做吧,反正我的腿這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能上山打獵,”楊天生應下了,這讓沈如玉鬆了一口氣,兩個人要是同心同德,她相信這些事情能進行地更快。
下了山,已經過了中午,楊天餘給留了中飯,還小聲地在沈如玉耳邊說道,“大嫂,早間,二嫂和娘差點吵起來了。”
“咋地?”可別是爲了早飯的事情。
楊天餘怕楊天生說她多嘴,便附耳悄聲說給沈如玉聽。
原來是因爲伴手禮的事情。
這姑娘家回門,婆家總要準備東西的,可楊家家底兒都掏空了,加上王春梅本來就摳門,更不會爲李香蓮準備了。
所以,這一家吵架在所難免。
不過,沈如玉不打算插手,也沒讓楊天餘插手。
“天餘,你和大嫂嘀咕啥呢?快給我打碗熱水來,”被月事折騰的臉色蒼白的楊天恩扶着門框出聲,見楊天餘跑去竈間了,這纔回屋繼續躺着了。
沈如玉見狀,去了左偏房,取了特地留下來的紅糖桃花茶,回堂廳的時候,把它丟進了給楊天恩的熱水裡。
“大嫂,怎麼大姐可以吃?”楊天餘聞着味兒,饞得厲害。
“不一樣,你還是個孩子,”沈如玉用月事來判斷孩子和姑娘家,瞄了一眼楊天生後,輕聲對楊天餘說,“等你月事來了,大嫂會照顧你。”
楊天餘這才明白沈如玉不讓她吃紅糖桃花茶的用意,紅着臉把茶端進去了楊天恩了。
不過,似乎並不順利,沒一會兒就吵起來了。
沈如玉不得不停下筷子,過去看看了。
“大嫂,你幹啥呢,我就要一碗熱水,你給我整這個幹啥?”楊天恩沒好氣地把碗推開了一些,紅糖水都灑出來了。
“大姐,這是大嫂專門給你弄的,喝了人會舒服一點兒的,”楊天餘有些着急,畢竟沈如玉也是好心。
楊天恩雙手環在胸前,滿不在乎道,“我很好,能有啥事兒啊?”
“天恩,你臉色蒼白,氣虛,血瘀,嚴重起來,有可能就不能生育,”沈如玉不徐不疾地指出楊天恩的症狀,“嚴重起來,更會要了你的命,你自個兒斟酌吧。”
說完,沈如玉去竈間端了碗熱水,送到主屋的炕几上,什麼話都沒有就出來了。
裡頭,傳來楊天恩和楊天餘的說話聲,沈如玉不去打聽,而是回屋了。
“不生氣了,”楊天生拐着腿兒進來,柔聲勸着。
“我沒生氣,”發現楊天生如此在意自己的情緒,沈如玉不禁莞爾,“你這妹子脾氣也夠犟的,說起來,我又沒招她惹她,幹啥生這麼大的氣呢。”
“就是被爹孃慣壞了,你甭理她,”楊天生倒還乾脆,心疼沈如玉受氣,“有時間的話,不如叫我怎麼種蘑菇。”
沈如玉聞言,擡眸看向楊天生,發覺他那漆黑的眼內一片光芒,彷彿鬥志滿滿,“咋地這麼着急?”
“不是沒事可做嗎?”楊天生冷不丁地湊了上去,差點嚇着沈如玉,想離開遠點兒時,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脖頸,帶來一絲絲酥麻,惹得她忍不住縮了脖子,嬌嗔道,“有話好好說。”
“我是想好好說的,”楊天生話音落下,沈如玉隨即便覺得耳珠一熱,潮溼溫潤的感覺,還順帶了一絲電流傳過,令她忍不住雙手我握成了拳頭。
“玉娘,給寶兒生個弟弟妹妹吧?”這話似乎忍了好久,楊天生趁着家裡頭清淨,這才說出口的。
看着楊天生一臉渴切,沈如玉朝炕頭挪了身子,嘴角抽搐了兩下,笑不出來,“大白天的,不許開這種玩笑。”
“那晚上我們……”
“大嫂,大嫂,”楊天生話還沒說完,楊天餘飛奔了過來,“大姐都喝光了,說肚子舒服多了。”
說完,楊天餘發現楊天生臉色陰沉地看着她。
“咋啦?大……大哥?”楊天餘感覺自己做錯事情,又不知道哪裡錯了。
“下次進來能不能先敲個門啊?”楊天生那叫一個鬱悶啊,他就想說兩句體己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楊天餘無辜地眨了兩下眼鏡,帶着淚花說道,“門開着呢,我敲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