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艱難的坐在椅子上,痛苦不堪,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他一開始是整個屁股坐上去,感覺疼痛難忍,於是就挪了挪位置,用半個屁股坐下,結果還是無法忍受。兩腿間的那個疼通源,將錐心刺骨的痛感輻射向全身。總之,就是坐立不安。
此時的全場,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特別是阮興初,覺得火龍現在的狀態簡直每況愈下,甚至還不如剛下場的時候。
“怎麼回事,還休整不過來?”阮興初走過去,低聲問。不敢說得太明顯,畢竟他現在是中立者、裁判員的身份。
“疼……”火龍的回答太簡潔了!
此時,就連周東飛和李霧峰都不得不承認,火龍這傢伙也確實算條漢子。那玩意兒被撞成那樣,竟然還能在這裡死撐,佩服!
但是,阮興初卻不佩服火龍,甚至惡狠狠的低聲咬牙說:“混蛋,誰捱打不疼!給老子忍着,至少再磨蹭周東飛三分鐘!”
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也不蛋疼。阮興初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心情很不爽。本以爲賣了個面子出去,會爲自己這一方爭取到更多的優勢。沒想到,火龍這傢伙竟然這麼不爭氣。
忍痛看着阮興初走開,火龍的心都碎了。胯下疼成那模樣,他都不敢確信自己是否還能站起來。支撐周東飛三分鐘?三秒鐘都成問題的!
但是,他也不敢太違背阮興初的意思,只能就這麼煎熬着。火龍作爲當事人,甚至已經懷疑自己的睾|丸是不是碎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疼?!想到這裡,就莫名的害怕恐懼。這玩意兒要是沒了,豈不是太監了?沒了睾|丸,雄性激素就不再分泌,身體的第二性徵越來越接近女人。唯一稱得上好處的,或許就是省了買剃鬚刀的錢。
至於在女人身上尋歡,那就更不要想了。時間長了,估計見了女人就提不起興趣。火龍雖然身在監獄,但每週都會消失一個小時——去阮興初的辦公室。在那裡,阮興初會爲他找來女人,讓他盡情享受。在整個監獄所有的罪犯中,只有火龍和殘狼具備這樣的超高待遇。這一點,也是火龍監獄生活中爲數不多的激情點。但要是兩隻睾|丸碎掉之後,這點僅有的樂子也沒了。
現在想這些還有點多餘,火龍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如何抵禦那錐心刺骨的疼痛。所以五分鐘漸漸過去,渾身的體力不但沒有恢復,反而基本上都用在了忍痛上面。胯下方寸之地,幾乎耗盡了他最後僅有的體力。
五分鐘到!
周東飛看火龍的形勢越來越不對,心中暗笑,但嘴上卻大義凜然:“歇夠了沒有?要是沒歇過來,允許你再休息五分鐘!”
“不……用!”火龍咬牙。再休息?他現在只想着趕緊離開,一秒鐘都不想耽誤。胯下的疼痛已經告訴他:不能聽阮興初的話!什麼堅持三分鐘,狗屁!等到在場上和周東飛一個照面,自己就得趕緊撤下來去醫務室!
“再歇會兒吧,免得說老子勝之不武!”周東飛拖一秒是一秒,火龍就更加煎熬一秒。
“去死……少廢……廢話!”火龍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雙臂按着椅子扶手就想站起來。可是剛剛站起來半截,胯間一陣劇痛傳來,火龍又一屁股蹲回了椅子裡。而受到這一蹲的輕微震盪,結果那疼痛又被擴大了,險些嚎叫了出來!
“不會是不敢打了,在這裡裝的吧?”周東飛哈哈大笑,“那你就滾犢子得了,少在這裡礙眼,老子也懶得打你。”
所有觀戰的犯人也都覺得周東飛太仗義了,太大義凜然了。主動讓給火龍五分鐘的休息時間,甚至還說了可以讓他休息更多時間,足顯大度。
火龍這次倒了血黴了,終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了場邊。現在的他,比一開始白家林搖擺得還厲害,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這時候,就連阮興初也已經感覺到,火龍並不是裝的,也不是害怕,而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而不等他說話,周東飛就已經開口了:“好,難得你還敢上來!小心,老子出手了!”
嗖!周東飛一個健步衝上去,使出的力度和具體的速度,和他提升之前差不多。他要藉助毫無反手之力的火龍,來迷惑一旁觀戰的虞策。現在的火龍不能對周東飛造成任何傷害,所以周東飛也能極大限度的保留自己的能力。他這是在裝,不過論裝的本事,這傢伙絕對登峰造極。
果然,一旁的虞策輕輕點了點頭。目前周東飛表現出的實力,和以前差不多。這種實力高於當初的虞策,但對於現在的虞策而言就差了點。虞策之所以有信心,是因爲前陣子和家族大長老虞九恩比試了,他竟然能在虞九恩手下堅持了一百多招!
一百多招,已經相當漫長了。而虞九恩是屈指可數的半步天元,實力驚人。所以,虞策覺得如今天下除了寥寥數人,他根本不用忌憚誰。
此時,場上的火龍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如同狂暴的海浪席捲,要將之吞噬、撕碎。火龍終於明白,別說是在這個蛋疼的時候,哪怕是自己的巔峰狀態下,也不是周東飛的對手。
雙腿顫顫悠悠,轉身就逃。打三分鐘?三秒鐘都不幹!
對於火龍的表現,現場頓時噓聲一片。他本是軍事監獄裡的傳奇,是神話,是戰神,沒想到今天尚未交手就撒丫子跑路。
不但在逃,而且嘴裡還痛苦的高喊:“我認……啊!”
由於疼痛的厲害,連這喊話聲都有些發顫。大家不會以爲強壯的火龍頂不住什麼傷勢疼痛,還都以爲這貨是嚇壞了,連發聲都變了。
此時的火龍再無任何鬥志,已經大聲疾呼“我認輸”。但是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就被周東飛從後面一掌放倒,“啪”的一下重重趴在了地面上!
周東飛知道他要喊“認輸”,但就是不給他機會。隨後上去又補上了一腳,將火龍踩踏得鮮血狂噴。
所有人都震驚了,誰都不曾想過,強大的火龍會逃跑,會被人一招幹挺了。雖然周東飛剛纔爆發出的氣勢極其驚人,但也不至於這樣啊!
“我認……噗!”
“我認……嗷!”
不僅僅是火龍,現在所有人都感到了蛋疼。都覺得剛纔周東飛挺大度的,現在怎麼這麼暴力。
阮興初怒衝衝站起來,一半是因爲周東飛得勢不饒人,一半也是暗恨火龍的沒用,大聲說:“周東飛,他已經認輸了,讓他下來!”
“他沒認輸吧?”周東飛咧嘴冷笑。
“我認……嗷!”?又是一下!
周東飛笑道:“他是說‘我認爲自己還能繼續打’,一定的!火龍的大名誰不知道,硬漢啊!猛男啊!戰神啊!**啊!”
每說一個詞,周東飛都會狠狠的踹一腳,踹得火龍七葷八素。現在,火龍已經近乎昏迷過去了。吐詞不清、異常艱難的咕噥:“我認……呃……”
每當說到那個“認”字,肯定會被周東飛打斷。而且,周東飛還冷笑說:“咋,還認爲自己能打?行啊,老子奉陪到底!”
說着,周東飛掐住火龍的脖子,將這個壯碩的漢子竟然單手抓了起來。現在,火龍一臉是血,幾乎看不清模樣了。雙腿抖動的更加厲害了,以爲反覆的打鬥,已經讓他太多次扯動了下腿的神經。每一次扯動,都是一次撕心裂肺。
“還敢說自己能打?”周東飛冷笑,“再說一遍試試!”
“我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猛然將火龍的話再次打斷,同時也打掉了他的一顆大牙!“戳,嘴就是硬啊!瞧你都什麼鳥樣了,還說能打呢!你這傢伙,死不認輸啊!”
這時候,很多犯人都大感解氣——誰曾想強大而蠻橫的火龍也有這一天?但是,阮興初卻抓狂了。他不能容忍這麼打臉的事情發生,周東飛在打火龍的臉,也等於變相打他阮興初的臉。“周東飛,住手!”
周東飛扭頭冷笑:“怎麼,他打我的兄弟,就能隨便打;而他要是受了點傷,戰鬥就隨時停止?”
“胡說!”阮興初怒道,“他明明是想說‘我認輸’,你不要胡亂解釋!給他說話的機會!”
“啊?原來是這樣啊!不會吧,火龍據說是打死不孬種的硬漢子啊,真沒想到他一上場就會喊認輸的。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想不到會是這樣。”周東飛假裝無辜,而且說的很在理——是啊,要是打了半截喊“我認輸”也行,可你一個照面就喊“我認輸”,實在不合常理嘛!既然不合常理,那我就“猜錯了”。
於是,周東飛反手“啪”的一巴掌,再次甩在了火龍的臉上。“戳,你不會是真的要認輸吧,太奇怪了!好,你說認輸吧,老子就放你下去!”
但是最後這一巴掌,被周東飛使足了暗勁。一巴掌下去,火龍的臉部骨骼都碎了兩塊,腦袋一懵就昏了過去。說話?昏迷的人怎麼說話——就像剛纔的白家林一樣。
“廢話,他已經昏死過去了,怎麼說認輸!他已經輸了,讓他下來!”阮興初氣昏了腦子,忘記了恰恰就在剛纔,就在白家林昏迷的時候,周東飛也說了這句話。
於是,周東飛套用阮興初當時的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是火龍,怎麼代表他認輸?嗯?”
阮興初回想起這句話很熟悉,頓時啞口無言。這種無賴的理論,就是他自己創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