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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麻煩生物。夜非白雙眉微微皺起:“你想讓自己活活流血致死?”
夜非白此刻心中並沒有什麼男女大防想法,他只知道,他若是再不管她,她很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蘇影一時沉默,不知是因爲默許了夜非白說法,還是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
夜非白等了片刻,見她垂着腦袋還是無反應,再看她傷口處鮮血……再不遲疑,他上前一步,蹲了蘇影跟前。
夜非白將蘇影緊緊扒傷口上手輕輕拿開,然後將傷口周邊黏住衣物輕輕撕開,裡面傷口這才漸漸顯露出來。
看清了蘇影手上傷口夜非白微微皺眉。
肩上傷很深,整個肩膀幾乎被完全刺穿,鮮血簡直如狂涌,很難止住。
夜非白皺起雙眉,從懷中拿出金瘡藥輕輕地倒傷口上,從自己單衣上撕下乾淨布料,仔細地幫蘇影包紮起來。
肩膀上傷口處理完後,夜非白又將她手臂上傷細細包紮好,這才略微鬆口氣。
包紮好後,夜非白將她肩上衣物整理好,眼睛一瞥之際,卻見她肩膀上有一朵粉色櫻花胎記。
只這麼一瞥,一眼掃過,他便不意地替她將衣服拉好。
蘇影本就意識模糊,此刻是累到極點,終於再也忍不住直接昏迷過去,陷入了泥沼般黑暗中。
夜非白靠着牆壁獨坐。
黑暗中,他擡眼望着蘇影,眼中閃過一抹懷疑:受了這樣重傷,她除了忍還是忍,完全沒有哭鬧尖叫,且治療時候,她居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再回想起之前她戰鬥時那決絕堅毅眼神,夜非白心頭懷疑越來越重。
這個蘇家沒用二小姐,似乎並不是外界傳聞那般不堪啊。或者,她根本就不是那位蘇府二小姐?
夜非白地盯着蘇影看,只覺得她整個人都是謎團,讓人完全看不透。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丫頭勉強還算可以,只是脾氣未免太差了些。不過,卻是與他面具姑娘沒法比。
想起面具姑娘,夜非白心裡柔軟一片,那張冷硬嗜血臉上緩緩勾勒出一抹溫柔淺笑。
許是淋了雨緣故,再加上一整天沒有進食,又受傷流了那麼多血,到了後半夜,蘇影病情急劇加重。
她整個人冷得瑟瑟發抖,牙尖也打顫,看起來恐怖極了。
本就睡眠極淺夜非白聽到蘇影動靜,猛睜開眼,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蘇影額頭,這才發現蘇影竟然發高燒了。
夜非白眉頭緊皺,探了探她鼻息,神色這纔有些放緩。
一場暴雨,讓空氣變異常潮溼,山洞裡是如此,點火取暖顯然是不現實。且他們現正被人搜捕,點燃火光,豈不是將他們暴露?那樣死就了。
再則,夜非白火摺子也半路丟失了。
夜非白再看一邊冷極力縮成一團,卻依舊瑟瑟發抖蘇影。她那張原本凶神惡臭壞脾氣小臉此時蒼白毫無血色,看起來隨時會一命嗚呼。
夜非白臉上閃過一抹複雜。
若是再這麼放任不管,這壞脾氣臭丫頭會出大問題。
心中莫名地閃過一抹不忍,夜非白咬了咬牙,硬着頭皮上前,一把將渾身冰冷蘇影抱懷裡。
他心中暗自說服自己:雖然要與她解除婚約,可他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可他顯然忘記了,他堂堂幽靈公子,手中染滿血腥,何曾是路見不平救死扶傷慈悲xing子?
懷中冰冷身體慢慢回暖,痛苦shenyin聲漸漸放低,夜非白稍稍有些放心。
蘇影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一處熱源,求生本能使得她緊緊靠近、抱緊,死都不放手。
此時她像無尾熊一樣緊緊纏繞夜非白懷裡,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夜非白被勒很緊,緊他無奈翻白眼。救人什麼,果然不是他性格會做事,簡直太麻煩了!
半睡半醒中,蘇影只覺口乾舌燥,身子也火燒火燎地,迷迷糊糊中不停地喃喃着渴。
不一會兒,便有一股冰冰涼涼東西被喂入她口中,聞到了水源,她貪婪地吞嚥着。
解了渴後,身子不似剛纔那樣火熱,蘇影又那火源處尋了個舒適位置躺好,摟緊,死不鬆手。
夜非白無語地瞪她!
他實是沒見過,昏昏沉沉狀態她還知道什麼時候鬆什麼時候緊……這簡直就像出於本能反應。
夜非白一夜沒睡,煩躁地瞪着蘇影!
半夜裡,聽着她喊渴,他立刻起身出去用葉子接了水回來餵給她喝,聽到她喊冷,又使勁地抱着她給她取暖。
他身爲皇子,向來只有別人伺候他份兒,如此像丫環一樣伺候別人實是前所未有事。
若是被歐陽流雲知道,還指不定他怎麼笑話他呢!
不過,他又怎麼合坑會讓歐陽流雲知道?從這山路逃出去後,他和蘇影都會將這裡記憶埋葬,永世不提。
這樣折騰了一夜,蘇影燒也退了一些。
暴雨過後早晨,空氣異常清,山洞外面樹葉上不住往下淌着水,滴答滴答,清脆悅耳。
蘇影這水聲中緩緩醒來,微微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簡陋環境,禁不住愣了愣神,這纔想起昨日種種,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竟是被人抱懷裡。
她視線慢慢往上,看到了夜非白那張可惡臉。
夜非白有一張俊美無雙面容,美周圍一切都失了顏色。只是太冰冷了,即便閉着眼睛,也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冷漠與疏離。
此時他睡得極不安穩,眼眸緊閉,眼底下是淡淡青色,看起來有些疲憊和倦怠。
蘇影微微動了動身子,身上傷口牽動到痛處,痛她哼哼唧唧說不出話。
蘇影腦中驀然清醒:這一切,都是拜身旁男子所賜!
蘇影猛地伸出手,狠狠一把將夜非白推開。
她不顧傷口疼痛,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瞪着夜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