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快意賭坊出來,嶽靈惜和花非霽直接去了一家成衣店。俗話說入鄉隨俗,現在他們身在爪哈國,要是再一身異國裝束,難免太過扎眼,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這些天他們都沒有換洗的衣服,如今身上的衣服早已髒亂不堪了,簡直比街上的乞丐好不了多少。
此刻,兩人剛跨進街上的一家成衣店,老闆在櫃檯前正忙活着,聽到有顧客進入店中的腳步聲,不由喜滋滋地招呼道:“客官請隨便看,我們店裡什麼款式的衣服都有。”
當老闆擡頭看到進來的花非霽和嶽靈惜時,嘴角狠狠一抽,隨之眼裡涌出一抹鄙夷的目光。他的這家店可是京城最好最上檔次的一家店,平日有不少達官貴人都光顧他的店。此刻只見眼前兩人穿得奇裝異服,而且還破破爛爛的,若是被其他來光顧店中的貴人看到,那還不影響他店裡的生意。
此刻,花非霽和嶽靈惜看到肥頭大耳的老闆用一臉鄙夷的目光凝視他們,立刻便明白了這老闆是狗眼看人低。不過現在他們還有正事要做,所以也沒工夫去再挑一家成衣店,隨意掃視了一下,這家店裡的衣服倒還真的極其豐富。
嶽靈惜見那老闆並不打算搭理她和花非霽,她冷笑一聲,探袖取出一錠一百兩的銀子放在櫃檯上,那老闆見狀頓時雙眼發亮,一張香腸嘴高興得頓時合不攏。
“兩位喜歡什麼衣服,請在店裡隨意看隨意看。”那老闆急忙收下銀兩,不忘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道,“不是我在兩位面前誇我這家店啊,我這店裡是整個京城衣服最齊全的了,絕對不會讓兩位失望的。”
看着老闆此刻極盡諂媚的表情,花非霽和嶽靈惜就一陣厭惡,懶得再搭理這個勢力的老闆。兩人很快將目光轉移到了店裡各種款式的衣服上面。很快兩人便各自挑選了一身衣服。花非霽喜歡白色,或者說白色就是天生適合他穿戴的顏色,似乎只有白色穿在他的身上才能將一切魅力表現出來。
至於嶽靈惜,也選擇了一身男裝,她選擇的是一件月白色,款式也十分簡潔,但是穿在她身上,儼然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俗話說人是衣裳馬是鞍,兩人換好衣服再次出現在那老闆面前時,老闆只覺得眼前一亮,平日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光顧他這家成衣店,他可謂是閱人無數,可是卻從來也沒有遇到過像眼前這兩位簡直是驚爲天人,彷彿是從壁畫中走出來的一樣,與生俱來的貴氣周身散發出來。
成衣店的老闆閱人無數,還從未見到過像眼前這兩位卓然不凡的男女,心裡頓時暗叫自己看走了眼,一時間對於花非霽和嶽靈惜的態度更加恭順了不少。
“兩位客官,除去這兩身衣服,這是小的找給兩位的三十兩銀子。”老闆笑呵呵地躬身將三十兩銀子遞到嶽靈惜跟前道。
嶽靈惜並沒有伸手去接那三十兩銀子,老闆不明所以,花非霽脣角輕勾道:“這三十兩銀子就留給店家治治眼睛。”
“眼睛?”老闆一時反應不過來,眨動了幾下眼睛,一臉茫然。
“對啊,省得你以後狗眼看人低。”嶽靈惜似笑非笑地說完,那老闆一張老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嶽靈惜和花非霽從成衣店裡出來,兩人心情大好,如今衣服解決了,接下來是該解決溫飽問題了。想到剛纔嶽靈惜罵成衣店老闆是狗眼看人低,花非霽的脣角不覺爬上一抹淺笑。於是他那雙晶亮的桃花眼不由得瞥了嶽靈惜一眼,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子愛憎分明,敢愛含恨的性格叫他十分歡喜。
仙齋居,爪哈國京城第一酒樓,不但地理位置優越,建造奢華,而且這裡的掌勺曾在御膳房當過差,因此名聲大噪,幾乎每天都是座無虛席。花非霽和嶽靈惜一到這裡,就瞧見進進出出的客官盡是些錦衣華服的達官顯貴,就連跑堂的小二都穿戴齊整講究。
嶽靈惜和花非霽衣着華麗,氣質不俗,一進醉仙居,自然有小二殷勤迎上來招呼,那小二點頭哈腰道:“兩位客官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現在三樓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雅間了。”
小二話音剛落,便在這時一道猶如黃鶯低轉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聽說道:“小二,三樓的那雅間我們要了。”
此話一出,嶽靈惜和花非霽微微一變臉色,兩人隨即看向剛纔說話之人。只見那女子柳眉杏眼,脣紅齒白,不是之前見過的軒轅雯還會是誰,此刻只見軒轅雯和她的兄長在看清嶽靈惜和花非霽時也是露出一臉的驚愕之色。
“金……哦,嶽公子、花少主,好久不見。”軒轅靖很快面如常色,臉上帶着淡淡地笑容和嶽靈惜和花非霽打招呼道。
此刻看到嶽靈惜和花非霽都換成了當地爪哈國人的裝束,自然是爲了不想被人識破他們的身份,所以他才及時地將出口的“金銘公主”又吞了回去。
眼見軒轅靖和軒轅雯也是一身爪哈國的裝束,不知這對兄妹怎麼也會來到爪哈國,難道真的只是碰巧相遇?
嶽靈惜和花非霽兩人相視一眼,心中都掀起微微的警惕,但是卻並不表露在臉色上。那小二原本還正犯愁怕兩方人爲三樓唯一剩下的雅間而而發生爭鬥,如今看兩方人相視,還以爲是舊友,於是便自作主張地開口道:“各位客官,既然相識,那就不如一起用餐吧。”
嶽靈惜剛要開口拒絕,可是小二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也不想讓人家爲難,於是便沒有出聲反對算是默認了,軒轅靖和軒轅雯自然樂意不過,花非霽也沒有出聲反對,於是原本還算上之前有些敵對的兩方竟然鬼使神差地就坐到了一起。
來到雅間四人坐定,軒轅靖揚言要爲上次軒轅雯對嶽靈惜的無禮道歉,所以這一頓他來請客,於是便將仙齋居的招牌菜皆點了個遍,樂得店小二一張臉笑成了向日葵。
花非霽對軒轅靖的闊綽客套了一番,嶽靈惜則一言不發靜待美食上桌,反正今日不是要她掏腰包,她樂得享受。
菜餚一上來,嶽靈惜便眼巴巴地瞅向盤子裡,很顯然她對美食的興趣遠比和她同桌的軒轅兄妹要感興趣的多。只見楠絲竹木桌上,菜色齊全,搭配考究,就連盛放的盤子也比別處講究。仙齋居根據不同菜餚的色澤搭配的盤子也各異,有青玉鑲金盤、白瓷蓮瓣盤、琉璃白瓷盤、金絲玫瑰盤、流朱秋荷纏花盤。眼前一桌的玉盤珍饈,瞬間勾起了嶽靈惜肚裡的饞蟲。
這些日子她和花非霽爲了趕路,都是風餐露宿,經常便是用野果果腹,很久都沒有沾到一絲葷腥了,現在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她頓感飢腸轆轆。
眼前這一桌酒菜和之前在藍璃國光顧的最好酒樓相比而言,絲毫都不遜色。嶽靈惜見狀,於是心道,這爪哈國果然是富有,仙齋居第一酒樓的名聲果真不是虛的。
等所點的菜餚都上齊全了,便有三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分別站在他們身後佈菜。嶽靈惜感嘆這仙齋居的服務果然是無可挑剔。當下她也和軒轅兄妹不多客套,隨即執起玉筷自顧自地夾着菜。
醉仙居的菜餚確實美味,花非霽吃了之後臉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他轉頭看了一眼幾乎可以稱得上毫無吃相的嶽靈惜,一抹淺淺的微笑弧度不覺漾在嘴角,眼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心疼,曾經他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眼前的女子,可是這此前來爪哈國,終究是他讓她吃了不少苦啊。
飯桌上氣氛有些尷尬,軒轅靖不由得找着話題聊了起來。當軒轅靖得知嶽靈惜剛纔在賭坊贏了一大筆銀子時,滿臉的都是震驚,就連軒轅雯也是不可思議。這對兄妹實在難以將眼前這個清冷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和賭坊聯繫在一起。畢竟在賭坊出入的人都是魚龍混雜,可是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直接砸了這個爪哈國京城第一賭坊,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別說軒轅兄妹,就連花非霽也是心裡一直有些不解,於是開口道:“惜兒,既然你有把握賭贏,爲何方纔一進賭坊卻半天不下/注?”花非霽放下玉筷,忍不住向嶽靈惜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正當花非霽滿心期待不知嶽靈惜會說出什麼樣的答案時,誰知嶽靈惜的回答直接叫他差點兒掉下下巴,“因爲我是第一次進賭坊啊。所以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把握贏。”嶽靈惜一臉漫不經心地說道。
花非霽聞言,頓時嘴角狠狠一抽。第一次進賭坊,她也敢將唯一的本錢丟上桌?難道這就是所說的藝高人膽大?不過看惜兒的表現,並不像是在說謊,一時間他對眼前這個女子充滿了更大的興趣,總覺得自己每次將這個女子已經看透了,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其實對她永遠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