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嶽靈惜的神色並不像撒謊,確像是第一次。不過想着她能識破賭坊作弊的伎倆,怎麼看都不像不通賭術。平日那麼多賭徒光顧賭坊都沒有將賭坊贏得開不下去,哪有頭次進賭坊便能搗得賭坊關門大吉呢。
看着其他三人一臉懷疑的神色,嶽靈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解釋道:“我進賭坊後去每桌都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大部分莊家都是托兒,然後就選了個沒有搗鬼的骰盅,是現學聽骰子。本來打算贏足了銀兩就離開的,不過實在看不慣那些莊家貪心不足,贏了那麼多賭徒的銀兩,於是就想爲民除害。那個快意賭坊還不知道這些年騙了多少人的血汗錢,所以就想讓這個快意賭坊關門大吉,這樣今後再也不會有人被這家賭坊騙了。”
軒轅雯一聽,頓時兩眼直髮光,一直以來她最尊崇的就是那些爲民除害的女俠,偏偏她武功不濟,每次的初衷雖然是幫人,但是到頭來卻將事情搞得一團糟,反倒要軒轅靖幫她收拾爛攤子。所以軒轅雯的俠女情結就越來越濃厚了。
此刻軒轅雯聽着嶽靈惜搗毀賭坊的事情,頓時只感到內心澎湃不已,原本對嶽靈惜心中還存有一絲的怨恨在這一刻也消解的無影無蹤。
“金……嶽公子,下次有爲民除害的事情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哈,帶我一起去。”軒轅雯頓時一臉期待地看着嶽靈惜,腦海裡瞬間冒出無數懲奸除惡的畫面。
嶽靈惜瞥了一眼正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軒轅雯,脣角輕輕勾起一絲輕笑。這個軒轅雯本性並不壞,不過是一個被寵壞了一個大小姐而已。所以她也沒有必要爲之前的事而耿耿於懷。
“哦,惜兒你是怎麼發覺賭坊搗鬼的?”隨即花非霽頗有興致地問道。他當時也只是留意到了那些莊家和周圍的一些賭徒是托兒,可就是沒有發現那些骰盅和骰子的不妥。
嶽靈惜淡淡一笑,在現代雖然她也通曉擲骰子,但是這個異世和現代擲篩子還是有些許區別的,但是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所以她纔會很快現學現會。至於發現那些骰盅和骰子有問題,完全是她在現代時從一些新聞曝光和書上知道的。
嶽靈惜放下玉筷,想了想莞爾說道:“其實擲骰子,作弊的法子可謂是五花八門。最常見的就是灌水銀,一般會將骰子的中央掏空,然後給裡面灌入水銀,搖骰前會故意將骰子拍打幾下,以示沒有作假,事實上拍打的過程中,水銀會流向所需的點,水銀骰各方重量不均衡,在搖骰過程中掌握好輕重,骰子便會倒向重的一方。除此之外還有吸鐵法,就是在盅盤底部裝上磁鐵,需要作弊的時候,只需要偷偷把小鐵片嵌在點子上,搖時用力還要有一定的技巧性,這樣就會開出所需的點數。此外還有什麼‘障眼法’、‘調包法’等等,作弊時往往花招層出不窮。而剛纔咱們下/注的那桌用的就是吸鐵法。”
一旁的花非霽、軒轅兄妹頓時被嶽靈惜說出如此專業的一番擲骰子知識聽得一愣一愣的。軒轅靖凝視着嶽靈惜,不禁探詢道,“嶽公子,你第一次去賭坊,怎麼會懂這麼多?”
“哦,這些都是以前在閨中閒來無事從一些雜書裡看來的。”嶽靈惜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次去賭坊,我也不過是理論指導實踐。”
事實上這些都是她從現代獲知的一些知識,若是告訴眼前三人,恐怕這三人還要以爲她是受了什麼刺激變得不正常了呢。
“哦?這麼看來嶽公子還真是博學多才了呢。”軒轅靖微笑着恭維道。隨即一雙俊目帶着一抹讓人不易覺察的熾烈凝視着嶽靈惜,嶽靈惜佯裝沒聽到,又開始手起筷落。
花非霽見狀,臉色微微一沉,他輕輕一咳,像是在故意提醒軒轅靖的失態一樣。軒轅靖果然很快恢復神色。
這時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許微妙的壓抑,花非霽故意找了話題道:“既然盅盤底部裝了磁鐵,那爲何後來又失靈了呢?”
“記後來我是暗中用真力將裡面的磁鐵催化成了粉末,這樣它原本的作用就已經沒有效果了。”嶽靈惜想了想,仰頭望了花非霽,笑道,“我就納悶那莊家怎麼會憑白摔倒又剛好撞壞了盅盤,原來是你看出了端倪,所以暗中出手的。”
花非霽笑了笑,不置可否,心中卻有些汗顏,在這一方面他實在不如嶽靈惜的靈敏,明明她只是一介女流,卻心思細膩,反應靈敏,他不過是有些後知後覺罷了。
嶽靈惜和花非霽聊得投入,軒轅靖和軒轅雯則被冷落到了一邊,軒轅雯替自己的哥哥連連使着眼色,最後軒轅靖終於鼓起勇氣和和嶽靈惜、花非霽紛紛敬酒。花非霽早已經軒轅兄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脣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惜兒是他今生認定共白首的女子,他絕對不會讓這個軒轅靖搶去的。
此刻,嶽靈惜只顧埋頭繼續攻克佈菜女子夾在她碗裡的食物,完全不知在座的其他三人心思各一,而她不知是裝傻還是真傻,似乎對碗里名叫花開富貴的菜餚特別鍾愛,不消片刻那些用各色花瓣爲食材的菜餚便全部進了她的肚裡。
“惜兒,吃我的。”
“嶽公子,我還有。”
便在這時,花非霽和軒轅靖竟然同時將自己碗裡的花開富貴的菜餚送到了嶽靈惜的碗裡。同樣的口吻,同樣的動作,驚住了在座的四人。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發生了些許微妙的尷尬,眼見氣氛逼仄,嶽靈惜急促地婉拒,“我吃飽了。”
一場晚宴便在微微透出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嶽靈惜起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眼巴巴地望了望滿桌還未被她風捲殘雲的美味佳餚,心中忍不住暗自思量,是不是下次她應該一個人跑到這家酒樓來獨享美食。
俗話說,吃人嘴軟,一頓飯吃下來,她對軒轅靖和軒轅雯的態度也不似以前那般冰冷疏離了,只是在這爪哈國巧遇這對兄妹,讓她心裡不由得起了一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