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沒有教養的小蹄子竟敢如此辱罵我家小姐,簡直找死!”柳梅兒的兩個丫環眼見自己主子受辱,頓時火冒三丈。
話落,兩個丫環揚起手掌上前就要向採茵和巧鳶招呼。採茵和巧鳶見狀,冷笑一聲。她們跟隨主子已久,什麼風浪沒有見過。要是連這兩個狐假虎威的狗奴才都對付不了,簡直辱沒了她家主子。
當下,採茵和巧鳶出手如電一下子便抓住了柳梅兒兩個丫環的手臂,稍一用力兩個丫環便驚聲嚎叫。
“哎呀,痛死我了!”
“我的手臂快斷了!”
原本還以爲柳梅兒這兩個丫環有多大的本事,如今眼見兩人這麼不中用,採茵和巧鳶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之色,接着便將兩人甩出去。兩個丫環猝不及防間身子不穩,直接栽倒在地,慘叫連連。
“飯桶!”柳梅兒忍不住暴跳如雷地喝道。
眼見自己兩個得力丫環輕輕鬆鬆地就被修理了,她頓時覺得自己顏面無光。好歹她也是鎮遠將軍的的掌上明珠,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她的人捱打了,一時間她只覺得臉皮火辣辣的痛,就像是自己的臉上捱了一巴掌一樣。
大廳裡的食客眼見柳梅兒的兩個丫環得到教訓,心裡當真痛快至極。他們實在看不慣柳梅兒主僕飛揚跋扈的樣子,不就是有一個將軍爹嗎?也不用狗眼看人低。現在被人修理了簡直活該。
“你們主子究竟是誰?”柳梅兒氣怒交加之餘,卻很快地冷靜下來。
剛纔她的丫環已經亮出了她的身份,既然知道她是鎮遠將軍府的人,一般人即便巴結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敢如此冒犯她,想必這兩個丫環背後的主人必定不是常人。此刻,不僅是柳梅兒,就連大廳裡的一干食客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膽敢不給柳梅兒面子。
“我的兩個丫環不懂規矩冒犯了柳小姐,還請柳小姐見諒。”
便在這時,一道優雅清冷的聲音自樓梯上徐徐傳來。衆人目光所及,只見男子身着一身白色錦緞,腰間懸了一枚瑩潤雪白的玉珏,就像是一顆透明的心。男子手持一把玉骨折扇,眉目如畫,面容俊美,舉止溫文爾雅,但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高冷的氣質,給人感覺並不容易接近。
一時間原本嘈雜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男子那張驚豔絕倫的面容上。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無憂公子”,衆人這才恢復神智,只是驚豔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無憂公子的身上。
當柳梅兒聽說眼前風度翩翩的男子就是自己心儀的對象時,一顆芳心頓時撲撲亂跳,雙眸泛着水盈盈的光澤癡纏地望着對方,早將之前的惱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就那麼定定地看着無憂公子,這一刻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周圍的一切也不復存在,只有那個出塵清雅的男子在她的身邊。
眼見這個柳梅兒對自己露出赤裸裸的癡迷目光,嶽無憂的眼眸深處快速地掠過一抹不悅。一時間她實在有些不敢恭維鎮遠將軍府對柳梅兒的教養。這個柳梅兒簡直像是沒有見過男人一樣。
事實上柳梅兒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失禮,倒也不能全怪她。關鍵在於嶽無憂長相太過出衆,將別人迷得神魂顛倒而自己卻不知。
“柳小姐……柳小姐……”眼見柳梅兒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嶽無憂只好低喚道。
“哦……柳梅兒見過無憂公子。”柳梅兒被拉回神智,臉上露出一抹嬌羞,垂眸對着嶽無憂施了一禮。
“柳小姐客氣了。”嶽無憂淡淡迴應,心裡卻一陣惡寒。
她實在無法將柳梅兒此刻不勝嬌羞的模樣和剛纔的囂張跋扈聯繫在一起。對於這樣的女人,嶽無憂只想敬而遠之。
於是轉頭對不遠處的小二吩咐道:“先將柳小姐迎進雅間,若是預定的食客來了另作安排。”
那小二聞言頓時點頭應允,上前對柳梅兒開口道:“柳小姐,請隨小的來。”
眼見嶽無憂對小二說話儼然一副老闆的架勢,頓時錯愕道:“無憂公子,你竟然是望月樓的老闆?”
嶽無憂淡然一笑,神色淡然如水,“柳小姐還是隨小二上樓用餐吧。”
見嶽無憂沒有否定,柳梅兒和其他食客頓時明白了,原來無憂公子竟然是這家望月樓的幕後老闆。那些食客震驚之餘,想到關於嶽無憂的傳言後,忍不住搖頭嘆息。沒想到如此出衆的男子竟然是個不舉之人,哎,果然人無完人,上天不會厚待任何人啊。
“無憂公子,既然沒有空閒的雅間,小女子改日再來就好了。小女子事先不知望月樓的老闆就是無憂公子,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無憂公子見諒。”柳梅兒手中輕絞着帕子,聲音輕柔道。
“柳小姐客氣了。”
對於自己是望月樓老闆一事嶽無憂從沒有想過要隱瞞別人也沒有打算公開。所以現在被人知道他也不會介意。
“既然柳小姐有此打算,那就等改日有了空閒的雅間再來光顧也不遲。”嶽無憂對於這個柳梅兒本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見柳梅兒如此說她自然巴不得對方趕緊走人。
柳梅兒聞言,臉色微微一白,一雙水眸裡露出一抹失望。她咬了咬脣,點頭道:“無憂公子,小女子先告辭了。”
柳梅兒的兩個丫環狠狠瞪了一眼採茵和巧鳶,轉身跟在了柳梅兒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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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無憂眼見柳梅兒離開,忍不住吐出一口氣,像柳梅兒這樣驕橫的千金小姐她恨不得離得遠遠的,不過望月樓打開門做生意,柳梅兒上門來她也斷然沒有趕出去的道理。
正當嶽無憂鬆口氣時,沒想到柳梅兒忽然轉身停住,嶽無憂眉頭皺起瞬間又恢復如常。柳梅兒的丫環彩兒走到嶽無憂的跟前,一臉曖昧地笑道:“無憂公子,這是我家小姐送給您的,希望公子笑納。”
彩兒說話間便將一個金線繡芙蓉香囊捧到了嶽無憂的面前。絹制的袋子輕軟秀美,上用褐綠色彩線繡了柳枝,又用淺綠和鵝黃絲線添上細巧的葉子,底下用棕線拈金線打的絡子,精美異常。香囊上繡着一個明顯的“梅”字,一看便知是柳梅兒的貼身之物。
嶽無憂見狀,頓時撫了撫額頭。這個柳梅兒究竟是什麼意思,送她一個香囊算是交予的定情信物嗎?
“柳小姐有心了,只是這香囊乃是柳小姐的貼身之物,事關柳小姐的清白,本公子似乎不方便接受吧。”嶽無憂說話間神色淡漠疏離。
那邊的柳梅兒聽到被嶽無憂拒絕,小臉頓時泛白,貝齒緊緊抵住脣瓣。彩兒對於嶽無憂的拒絕,頓時爲她家小姐不忿,覺得對方簡直是不知好歹。
彩兒頓時揚起下巴,氣焰囂張道:“無憂公子,實話告訴你吧,鎮遠將軍已經請皇上賜婚了,相信無憂公子很快就會接到聖旨。我們家小姐想要得到的人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呢。”
嶽無憂聽言,頓時冷笑連連,她一直都只聽過“強搶良家婦女”,沒想到這個柳梅兒竟然要強搶她這個良家“婦男”了,有趣,實在有趣。
採茵和巧鳶眼見一個丫環敢如此和她家主子說話,頓時冷言譏諷道:“真是奇怪了,堂堂鎮遠將軍府的千金莫不是缺胳膊少腿還是一臉麻子嫁不出去了,竟然還有強逼別人娶她的,簡直是貽笑大方。”
在座的食客聞言,頓時一陣鬨堂大笑,三三兩兩開始交頭接耳,十分不齒柳梅兒的蠻橫霸道。
“你……”彩兒氣得咬牙切齒,可惜考慮到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敵手,於是只好握緊拳頭,隱忍怒氣。
“無憂公子,難道我就叫人如此厭惡嗎?”柳梅兒上前,一雙秋水明眸幽怨無比地凝望着嶽無憂,那樣控訴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無情的愛人拋棄了一般。
“柳小姐嚴重了,實在是本公子配不上你。”嶽無憂依舊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事實上他對柳梅兒不能用厭惡來說,而是非常厭惡。
嶽無憂的回答讓柳梅兒幽怨的神色頓時緩和不少,她聲音輕柔如水又帶了淡淡的撒嬌語氣,“無憂公子太過謙虛了,小女子心儀公子,在小女子的眼中公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了,公子難道不喜歡我嗎?”
“哦……”柳梅兒的熱情奔放完全超乎了嶽無憂的想象,柳梅兒不過是第一次見她,實在沒有想到柳梅兒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如此表白,實在是……太過驚悚了。
“柳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嶽無憂故作爲難道。
“只是什麼?”柳梅兒既緊張又好奇地問道。
嶽無憂向採茵投去一個眼神,採茵立刻會意,於是配合她家主子演起了這齣戲。採茵露出難過的表情,故作哀嘆道:“柳小姐,我家公子只所以拒絕你,實在是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