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如刀刻一般俊逸,但卻下巴微微揚起。
這並非刻意,而是習慣使然,給人一種自負狂妄之感。
此刻,他就將一把連鞘長劍抗在肩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揚起,那微卷的睫毛下,一雙帶着淡淡譏誚的眼神,斜瞥着江誠,緩緩走來。
“天生,你很勤奮,每天早晨都及早去往校場練武。
不過你這天資卻不太行啊,現在也十五了吧,竟然還沒有達到九紋的元氣層次。”
江誠看着自己這三弟,露出一絲笑,語氣帶着一些嘲諷,給予不客氣的迴應。
“哦?”這自另一個走廊拐角正面迎來的少年,眼神中閃過一絲慍怒,突然咧嘴笑道,“大哥,你的天資這麼好,不也還是被我趕超了?
說實話,現在連羅姐都比你強太多了,你根本配不上她。”
“呵呵呵呵......配不上她的人,有很多,你或許是其中一個,不過配不上我的人,那就更多了。”
江誠轉身,拋下這麼一句奚落的話,懶得再與其爭執。
這二弟江天生,向來和他關係並不好,且此人也一直都狠傾慕羅紫宣,被羅紫宣所利用。
江誠如今重活一世,什麼事都已看透。
前世此人的嘴臉就並不好,到了後來徹底撕破臉皮,更是令人心寒。
不過這種會叫的狗,向來不用太過忌憚,若想對付,江誠現在有很多辦法。
也唯有羅紫宣以及二伯江長河這種城府極深之輩,纔是真正需要忌憚的。
江天生眼神略有些陰沉,如被說到痛處,盯着江誠的背影,冷笑道,“大哥,就你現在被廢了的這種資質,不是我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妄想了。
聽說羅姐送了你一顆元晶,那就好好用着吧。
一顆元晶也可以讓你再做突破,拉平我們二人之間的差距。”
江誠腳步一頓,身影停在了走廊中。
清晨的涼風吹拂,掀動他的衣襬與長髮。
“看來,有些事情你還沒聽說,所以才顯得如此有優越感?”
江天生目光眯起,奇道,“什麼事情?”
“我告訴你......”江誠轉身,嘴角掛着輕笑,“裝逼沒裝好,那就得做好捱打的準備。”
“捱打?”江天生一愣,打量江誠那認真的神色,大笑,以劍尖指着江誠,“就憑你?”
“憑我!”
江誠話語還未落,人已一個弓步如箭衝了過去。
他這一衝,帶着一種猛虎下山般的兇猛氣勢,看似是直來直去,卻又踩着九宮步,直衝之中蘊含的多個方位的變化。
“還敢動手,大哥,莫說弟弟我今日就教訓你!”
江天生心中哈哈大笑,一直抓`住劍柄的手一遞,另一隻手猛地便要拔劍。
然而江誠便如一道箭矢,單手揚起,如鷹爪,打得氣勁霍霍,已抓向他的手腕。
另一隻手則如錘子,自底下飛起,勾打江天生的下巴。
這一個鷹爪肘低錘,配合九宮步。
當真是用得嫺熟老道。
江天生眉頭一掀,目放銳芒,卻也走出九宮步,身軀如陀螺般一轉,瞬間便到了江誠的側面,手中劍鞘如鞭,抽擊向江誠的脖頸。
這一下卻就狠辣非常。
然而江誠的戰鬥經驗比之江天生實在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在這劍鞘抽擊來的瞬間,江誠一個烏龜縮頭,劍鞘已然落空,而江誠的身子則如縮進了龜殼中的烏龜,陡然轉了一個圈。
嗡!
他肩膀發力,這一轉圈就避開江天生的劍抽擊,還順勢到了其懷中,肩膀便似長槍一般捅出。
烏龜曬背!
“好快!”
江天生面色微變,在關鍵時刻,手掌翻花抵在了江誠的肩膀之前,嘭地一聲,他悶哼痛呼,還是被這一擊撞得手掌發麻胸口悶,連連踉蹌後退。
“混蛋!”
江天生暴喝,鏗鏘一聲,劍已出鞘將近四分之一。
然而瞬間,眼前黑影一閃,江誠肩膀低垂身形旋轉,驀然一腳飛抽而來。
這一腳便如猛虎甩尾,鐵尾如剪刀,狠狠抽擊在江天生剛剛拔`出四分之一的長劍劍鞘上。
咚!
長劍彎折,這一腳抽擊兇猛無匹,踢得長劍撞擊在江天生的身上,整個人都直接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苦水。
只這一腳,江天生就被踢得失去戰鬥力,腹部絞痛難當,腸子都糾結在了一起。
“好弟弟,倒叫你知曉,元氣修爲雖然重要,但眼高手低,那就是個悲哀。
你每日練武,與家裡護院切磋,那都太兒戲。
大哥我今日教你做人,手裡功夫不行,就莫要牙尖嘴利,回去好好想想吧。”
江誠收了架勢,輕輕整理衣衫,在一些護院僕役吃驚的目光下面容平靜教誨江天生,彷彿剛剛的確只是一場兄弟之間的友誼切磋。
“大少爺不是......怎麼這麼厲害?剛剛那一腳,嘖嘖,真厲害。”
“可不是,二少爺可是自始至終連拔劍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方纔那一記烏龜曬背肩出槍的功夫,還真是用得時機到位,用神了。”
一些護院在遠處低聲議論比劃,看向江誠的眼神帶着驚異。
他們完全沒料到,一年前丹田就已受了重創的江誠,此時竟然表現出如此強的戰鬥力。
“你們還沒聽說吧,大少爺昨日去了趟沈家,與三少爺一起,親手斬了兩頭小妖邪。
要我說,大少爺的丹田早就好了,只是我們都不知道。”
“什麼?此事當真?”
江誠施施然離去,徒留江天生捂着腹部一臉怨毒提着劍踉蹌離開。
對這個二弟,江誠一點兒情感都沒有。
尤其上一世這傢伙最終落井下石那叫一個陰狠。
若非現在時機未到,他的實力還未提升起來,太早動手會打草驚蛇,這江天生,江誠第一個就要弄死,不會有絲毫手軟。
前堂。
江誠來到此處之時,飯桌上二伯江長河以及二孃蔡榮已經坐在了桌上。
江誠向着這二位見禮請安,旋即也落了座。
甭管前世如何鬧騰,至少現在那一層臉皮還沒有撕破,那麼就得維持這種相安無事的狀態,選擇隱忍。
否則太早暴露自己的心思,那就是逼着敵人先下手爲強。
這對於目前還未踏入囚牛境的江誠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