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摔了個狗吃屎,他撐着身子爬起來,卻見方纔打他的那個方向空無一人。士兵頓時有些驚慌,喝道:“誰打我?!”
百里清如微微一笑,道:“這天色還早,官差大人,你可要仔細些腳下,莫讓地上的石頭絆了腳呢。”說着,又掃了一眼想進來又不敢進的士兵,懶懶道:“各位官差,若是沒事兒的話,就請回吧。天還早,小婦人還要休息呢。”
這話倒是實話,昨夜一宿沒怎麼睡,百里清如此刻困的心情很是不好。
很顯然,這文書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立刻瞪了眼睛,吼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不讓開,來人,給我進去搜!”
他這話一落,身後的官兵立刻就想往裡硬闖。與此同時,百里清如身後的護衛也霎時將腰間的利刃出竅,預備隨時將這些硬闖的官兵拿下!
形勢一觸即發,那文書見狀,心中頓時一虛,面上卻是吹鬍子瞪眼:“這位夫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百里清如一斂先前的無辜,沉了聲音道:“你想要搜我的院子,可以,先將搜捕令拿出來!”當她不發威就好欺負了麼?
聞言,那文書氣息一滯,是了,按照規矩,想要搜捕民宅,是須得先拿出來搜捕令的。可惜了,這裡是承德,不是天子腳下。這裡,可是知府大人說了算!
念着,文書脖子一橫,道:“本官的臉就是搜捕令!來人,給我搜!”
說完,這羣人立刻一擁而進。百里清如身後的人見她使眼色,也紛紛上前,與這些官兵纏鬥了起來!
不過片刻過分,那羣態度蠻橫的官兵此刻都已經倒在了地上,捂着身體各種打滾哎喲。
百里清如看了眼有些慌張的文書,淡淡道:“想搜我的院子,拿搜捕令來,不然,就都給我滾出去!”
說完,她再不看文書,轉身走進院內。
身後,文書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指着越走越遠的百里清如,大聲道:“你給本官等着,本官一定要你好看!”
聞言,百里清如腳步只微微一頓,便繼續向着屋內走去。
雷琛回來的時候,順帶買了早飯。這邊院落之前一直沒有住人,也就沒安排下人來。此刻連做早飯的沒有。
看到雷琛買的吃食,百里清如頓時露出一抹笑意,吩咐人去喊了秦王,這才道:“果然是暗衛的頭領,做事情就是比別人穩妥。”
慕君彥睡了一宿的好覺,此刻循着香味走進來,也不由得跟着附和:“龍鳳樓的蟹黃珍珠包、西大街的金絲八寶粥、還有這幾碟開胃小菜,都是我愛吃的。雷琛,你有心了。”說着,便要上前捏包子。
雷琛黑了一張臉將慕君彥的手拍開,面無表情道:“這是王爺吩咐的,王爺還說了,這飯是給人吃的,所以,請我務必看管好!”
這話一出口,百里清如立刻抱着肚子笑了起來。唔,還真是她家相公說話的風格呢~
秦王不一會兒便來了,衆人有說有笑的吃飯,唯獨秦王安靜的有些反常。百里清如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勉強他多吃。只是吃完飯後,到底吩咐人將那一籠蟹黃包送進了秦王的房間
。
正說着,忽聽門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走進來。衆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戴着巡捕帽的男人走進來,當先問道:“誰是這裡的主子?”
“是我。”百里清如應了,旋即問道:“怎麼,這是帶了搜捕令,理直氣壯的前來抓人了麼?”
那捕快微微一拱手,道:“我乃知府衙門捕快,你手下等人毆打官府的官兵,我奉命前來拿你!”說完,一揚手,便見身後二十多個官兵一同戰列兩邊,一副不帶走人誓不罷休的模樣。
見狀,雷琛頓時前行一步,卻被百里清如攔下。她輕輕一笑,道:“這麼顛倒黑白的知府大人,倒是叫我有些好奇了!好,既然如此,本夫人就跟你們走一趟。”
說完,悄無聲色的給雷琛使了個眼色後,百里清如便徑自出了門。
另一隊官兵已然在這院子內搜捕完了,附耳在捕快的耳旁說了些什麼。那捕快蹙了蹙眉,又問道:“你將知府的義子藏在哪裡了?”
百里清如輕笑一聲,卻絲毫未達眼底:“你不是都搜過了麼,若是有,也該早找到了吧!”
昨夜的時候,那五人的屍首就已經被暗衛處理掉了。如今,他們能找的到,纔怪了呢!
見狀,捕快也不做糾纏,只將手一揮,道:“帶走!”
自從穿越到古代之後,百里清如跟着祁承璟倒是也算逛遍了東萊國的名山大川了。這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便是天牢。
望着面前散着陰暗之氣的大牢,百里清如微微一笑,自己現在,也算是圓滿了。
只可惜,她連大牢的門都還沒進去,便聽得有人傳喚,說是知府要升堂。
朱漆色的柱子列在堂中,撐起整座屋子。正中懸掛着一塊匾額,道是:明鏡高懸。下坐一着官服的男人,看年紀四十多歲,模樣倒是不差,只是眼中的狠辣叫人不喜。看到百里清如進來,男人一拍驚堂木,道:“來者何人,爲何不下跪?”
百里清如冷冷一笑,道:“我怕韓大人受不起!”她來了便存着將這姓韓的惡官拉下馬的心思,是以說話自然極爲不客氣。
韓知府卻不知她的背景,因此哼了一聲,道:“你倒是說說,本官爲何受不起?”
“敢問韓大人,你可是這承德的父母官?”百里清如不答反問,眸子裡帶着狡黠的光。
韓知府皺眉道:“本官坐在這衙門之上,這難道還有假不成?”
百里清如長長的“哦”了一聲,又道:“那再敢問韓大人,是您這個承德知府的官大,還是我朝太祖皇帝大?”
“放肆,太祖皇帝乃是真龍下凡,豈是我這種凡夫俗子可比的?!就憑你這一句話,本官就可以摘了你的腦袋!”韓知府瞪了她一眼,又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這女子自從進來,就讓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爲官多年,他直覺這女子不簡單,是以,心中也謹慎了起來。
“韓大人不是讓我說你爲何受不起這一拜麼?我正在說啊。”百里清如輕輕一笑,繼而鄭重道:“太祖皇帝有言,民爲貴,君爲輕。民者,乃國之本。是以,爲君者,當視百姓爲衣食父
母,尊之重之,體恤之。韓大人,你自己也說了,太祖皇帝乃是真龍下凡,如此尊貴的一個人,都將百姓視爲衣食父母,尊之重之。試問,你韓大人比太祖皇帝還尊貴麼,竟敢受我這一拜?!”
她這花一出口,韓知府的臉色頓時黑了又紅,紅了又黑,半晌才道:“你這是歪理!”
“哦?歪理?那好,那我再問韓大人,我天朝律法明確寫着,搜捕令三種情況可批示,一:凡官員,有竊國、貪污行徑,有聖旨令,可批。二:凡平民,犯重罪者,罪證確鑿,可批。三:身份不論,私藏罪犯及皇家物品者,可批。韓大人,民婦不知犯了這三條的哪一個,竟然讓您親自下了搜捕令,前來搜查民婦的私宅!”
百里清如字字鏗鏘,說完之後,竟是連在場之人都想爲她叫好了。
韓知府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拍案而起,吼道:“賤婦,你縱容家丁毆打朝廷官兵,難道不該下令捉拿你麼!”他刻意扭曲事實,將這搜查說成是進家捉拿百里清如。畢竟,現在皇帝人在承德,若是這事情鬧大了,到底是不好的。
“原來在韓知府的眼中,民婦這個民就是賤民了!韓知府,需要民婦再爲您講下,何爲賤民麼?!”百里清如自然不會放過他話中的漏洞,步步緊逼!
韓知府一時啞口無言,頓時將手中驚堂木一拍,沉聲道:“公堂之上,還輪不到你這個婦人喧譁!你伶牙俐齒,胡攪蠻纏,打傷官差在先,侮辱朝廷命官再後!來人,將這婦人先打20大板!”
“慢着!”
忽聽一個男聲入耳,聲音若春日之風,和煦至極。
衆人擡眼望去,當先望見的便是一襲白衣,腰間繫着金色腰帶,中間有紫玉鑲嵌其中,端的是波光流轉。男人的發被墨玉挽起,三千情絲如同瀑布一般傾瀉到腰間,越發襯得那腰肢纖瘦。面上色如春曉,一雙眸子透着促狹的光。
這面貌,當真是舉世無雙。
男人不過說了兩個字,便有些不適的咳嗽了幾聲,隨着咳嗽,他的臉也變得有幾分的白,卻是白的嚇人。叫衆人不禁又暗歎,可惜,竟是個病秧子。
來人倒是絲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眼光,放在脣邊的手鬆鬆的握了個拳,繼而垂在袖邊,道:“韓大人,這開堂不審,先將婦人責打板子,似乎不是我東萊國的審案作風吧?”
韓知府在看到男人的腰帶之時,心中就微微一跳。東萊國等級森嚴,明黃最尊,金色次之。而能用金色腰帶的,便是皇家之人了!因此,他不動聲色的起身,走下來,問道:“不知這位是?”
“不才,祁承璟。”
聽到祁承璟這三個字,韓知府頓時跪了下去,朗聲道:“微臣給靖王爺請安!”韓知府不傻,承德避暑行宮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如今這東萊國最有可能當上皇帝的,便只有眼前這一位了!是以,得知來人身份之後,他想也不想的跪下去行了禮。
祁承璟道了聲免禮後,便聽得韓知府試探着問道:“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所爲何事,可是與這婦人......”說到這裡,他心中頓時有些顫,難道這美貌娘子跟王爺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