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煉丹師的話惑到,皇帝頓時喜上眉梢,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還多虧了林先生你的功勞啊,等朕成功了,朕一定大大的獎賞你!”
“微臣不敢,皇上英明神武,您的萬壽就是臣最大的心願!”煉丹師的話成功的讓皇帝再次開懷。煉丹師低下頭,也掩住了眼中的精光。
忽聽門口有太監來報,“回稟皇上,蘇貴妃求見!”
皇帝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他練功的時候,是不允許任何人前來打擾的,她來幹什麼?只是,她到底是慕容兮的姐妹,又爲自己生下了祁承璟,想到這裡,皇帝的神色纔好了些,道,“宣她進來吧。”
太監應聲退下,不多時便見蘇怡姜款款走進。她今日着了一襲大紅的描金繡鳳錦衣,外罩着金絲掐牙比肩,通身都顯現出幾分的富貴。
屋內燃着上好的銀碳,與外間的冰冷仿若是兩個世界。
蘇怡姜一進門便被暖意包圍,她解下外面的軟狐裘,遞給隨身的丫頭,這才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點點頭,道,“愛妃怎麼現在過來了,可是有要事相奏麼?”
蘇怡姜微微一笑,道,“非也,只是今日天降大雪,乃是祥瑞之兆,所以臣妾來找皇上,有些私房話要說。”
皇帝疑惑的看向蘇怡姜,卻在看着她眼睛的那一刻,忽然覺得頭腦有些發昏了起來。
蘇怡姜使了個眼色,煉丹師立刻揮着拂塵,率先離開了乾坤宮。
偌大的宮殿霎時便空了下來,蘇怡姜徑自坐在了皇帝的身邊,露了一抹笑意,道,“皇上這些年的政績可謂是相當卓著,臣妾雖然不在宮中,卻也時常有所耳聞,很是佩服陛下呢。”
皇帝雖然有些犯暈,但是對她說的話還是很認同的,因此,他驕傲的一笑,道,“那是自然,自朕登基至今,這東萊國可謂是四海昇平,八方臣服。朕這一生兢兢業業,生怕對不起先祖,所以每每反思自己,都是爲了更好的爲我東萊國!”
“那是自然的。”蘇怡姜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出的話卻是十分的順耳,“陛下如此勤政愛民,相信我東萊國的列祖列宗見到了,也會十分欣慰的。而且,臣妾想,其實有一個人會對您的政績更加的欣慰!”
皇帝疑惑的問道,“哦,那是誰?”他只覺得自己的頭似乎越來越脹,可是偏偏蘇怡姜的話卻又一字不漏的傳進自己的耳朵內。而且,他還覺得自己很願意跟蘇怡姜交流。
“自然是我那好師妹,慕容兮啊!當年陛下您不顧衆人阻攔,硬是要將已經嫁爲人妻的慕容兮接進宮住了小半個月。那些時日,可謂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呢。只可惜啊,我那師妹紅顏薄命,生下孩子之後就死了,讓陛下您抱憾終身啊!”蘇怡姜笑着提起這樁往事,果然叫皇帝的神色變了又變。
當年,慕容兮嫁給百里連赫,他就頭一個不願意!可是,奈何有母后的指婚,他不得不從。後來,他藉着母后去五臺山禮佛的時候,強行將慕容兮接進宮中,可是他那表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從了自己!若不是他下了藥,恐怕這一生都沒機會嚐到她的滋味兒呢。
可惜了,他也就只有
那一次的機會。第二天,母后就從雲臺山回來,將他大罵了一頓,又好生安撫了慕容兮,將她送回了將軍府。
後來沒過幾個月,便聽說慕容兮生了一個女娃,可是從時間上算,這個女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自己的種,這叫他很是失望呢!而更讓他難過的,卻是慕容兮在生孩子的時候,竟然難產而死!
這段往事被塵封的太久,已然變成了宮中的秘辛。如果不是蘇怡姜再次提起,皇帝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當年做下的醜事了!
可是,在皇帝看來,這卻並不是醜事。他自幼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唯獨這個表妹,卻是他一生的遺憾!
似乎是感受到了皇帝的心事,蘇怡姜輕輕一笑,安撫的說道,“不過陛下放心,您這樁心願,很快就可以達成了呢。”
聞言,皇帝直覺嗅出一絲不對的氣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蘇怡姜看着一臉老態龍鍾的皇帝,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厭惡,“皇上您這麼些年來,從政辛苦。不過,以後您就可以解脫了,也可以跟您的好表妹、慕容兮團聚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恭賀的喜事麼!”
許是蘇怡姜話中的戾氣太重,直叫皇帝正發脹的頭都有了一瞬間的清醒,他心中警惕,眼中光芒暴漲,陰沉的問道,“蘇怡姜,你想幹什麼?!”
回答皇帝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可是在他聽來,卻彷彿是地獄的招魂幡一般,帶着滿滿的陰森,“沒什麼,臣妾,只是想恭送陛下昇天而已!”
“來人啊,來人!”皇帝頓時大驚失色,手腳並用的從蒲團上爬起來,放聲大喊。
可是,門外卻始終靜悄悄的,連只鳥叫的聲音都未曾傳來,更不用說是時刻守衛在乾坤宮門口的羽林郎了。
蘇怡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從袖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詔書,扔到皇帝面前,道,“皇上若是知情識趣兒,就乖乖的將這份詔書蓋上您的玉璽,簽上您的大印!否則,臣妾可是有一百種方法,叫皇上您昇天的過程,慘不忍睹呢。”
“你,你敢!蘇怡姜,你好大的膽子!朕自問待你不薄,你爲何如此對朕?!”皇帝有些難以置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蘇怡姜竟然會這麼做。
蘇怡姜卻是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她走到皇帝面前,一巴掌便打了過去,“老不死的,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本座有你好受的!”蘇怡姜這些年頤氣指使慣了,對於不聽話的人從來都不手軟,此刻面對被她控制的皇帝,更是覺得心中快意無比,連說話的語氣都囂張了起來。
皇帝何曾有過這般待遇,這一巴掌打的他幾乎七暈八素的,再加上之前服食的丹藥副作用發作,他竟然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他顫抖着指着蘇怡姜,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怡姜冷哼了一聲,將一把藥粉彈到皇帝的臉上。方纔還眼神狠辣的皇帝,頓時便茫然了起來。
蘇怡姜也懶得再說別的,直接吩咐皇帝去拿出自己的傳國玉璽和私人大印。沒有了神志的皇帝乖乖奉上,直到那份玉璽蓋在了詔書之上,皇帝這纔有些緩過了神兒。
他盯着被蘇怡姜收入
懷中的詔書,剛纔那一晃神的功夫,他似乎看到詔書上,有蘇怡姜的字樣!
“你這詔書上寫的東西,可敢讓朕看?!”
蘇怡姜冷笑一聲,道,“皇上,這份詔書,你可看不得呢。”說着,她卻又掏出另外一份詔書來,扔到皇帝的面前,道,“不過,這份卻是可以讓你看一眼。”
皇帝顫着手撿起來,卻發現上面的字樣是冊封祁承璟的!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就見蘇怡姜又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來一個玉璽,只是這玉璽雕刻的忒假,一望便知是贗品。
蘇怡姜將皇帝手中的詔書搶了過來,然後拿着假玉璽在上面蓋了一個章,而後炫耀似的說道,“皇上,你看這詔書,我做的像不像呀?”
皇帝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蘇怡姜,道,“你......這上面的人可是,可是你的親兒子呀!”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蘇怡姜竟然會這麼狠,竟然在假詔書上寫的是祁承璟的名字!
昏黃的燭火搖曳,這份假詔書被燭火映着,有些不很清晰,可是卻能明明白白的看到“靖王祁承璟才德卓越,文治武功......即皇帝位”等字樣。
夜已經深了,晚晴偎在被窩中,有些瑟瑟發抖。不知爲何,她的毒還未到時候,可是今夜她卻覺得心慌氣短,似乎是自己的毒又要發作的跡象!想起上次毒發的模樣,晚晴不由得有些害怕,她覺得自己錯了,皇帝就算對自己再好,也比不上她的命啊。現在她已經兩天沒有行動,萬一黑衣人因爲這個生氣,而不管自己,那她豈不是就沒命了麼!
想到這裡,晚晴幾乎都要哭了出來。她摟緊了身上的被子,在心內暗下決心,不行,明日她要將這毒藥下到皇帝的膳食裡,什麼榮寵,什麼富貴,都沒有她杜子菡的命來得珍貴!
外間的風越發的大了起來,晚晴將身上的被子又裹緊了幾分,忍不住吼道,“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想要凍死本宮麼?還不快將這盆裡的炭火再生的旺一些!”
外間守夜的宮女聽到晚晴的叫喊,頓時從睡夢中嚇醒,慌張的跑進來,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加火!”
晚晴又氣又怕,忍不住將手中有些冷卻的湯婆子扔到了那丫鬟的身上,惡狠狠道,“狗奴才,連你也欺負本宮!”
那宮女被晚晴嚇到,只一味的磕頭謝罪。
晚晴還欲發作,卻在這時候聽到外間的太監尖聲喊道,“皇上駕到!”
皇帝的確是這個時候來了。
他在看完詔書之後,整個人便開始神情恍惚了起來,似乎腦子裡有個人在指揮着他的四肢一樣,然後他就聽到自己在說,“擺駕晴婕妤的宮中!”
太監和宮人們似乎對宮內方纔的動靜渾然不知,聽了他的命令,立刻便動身送着皇帝去了晚晴這裡。
而皇帝,在看到晚晴的那一刻,頓時覺得靈臺有些清明,他猛然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晚晴,顫聲道,“兮兒,表妹,是你麼,是你對不對!”
晚晴被皇帝勒的有些喘不過來氣兒,卻又不敢大力反抗,只得努力的掙扎着,道,“皇上,您快鬆開我呀,我是兮兒,兮兒快被您勒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