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動的人可不是她。
紀青梧翻滾的動作間,覺得身上痠痛,難受地直哼哼。
趙明琰見她這情態,佯裝嚴肅地道:“都叫你別亂動。”
而後,紀青梧的臀上捱了一掌。
聲音脆響,但不疼。
紀青梧雙手背過去,捂着屁股,忍着痛躲得更遠了。
此人用心,極其險惡,就是藉故想打她一下。
趙明琰也上了牀,用腿腳壓制住她:“別亂動,剛上好的藥。”
“什麼藥?”紀青梧眼中浮不解。
她是覺得自己身上有藥味兒,還以爲這薄毯是他用過的,所以沾着上了味道。
“朕看好些了嗎?”
趙明琰用手掌按住她細長的腿,分開來想查看情況。
紀青梧終於知道那涼到漏風的感覺,不是因爲她沒穿綢褲,而是旁的原因。
“你,你,你給我上的藥.”
紀青梧簡直是欲哭無淚,因爲都哭幹了。
雖然她知曉男女之間的關係可以親密無間,如同之前那般。
但,但,也不能.
相熟到這種地步,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不留。
紀青梧徹底成了煮熟的蝦子,連晶瑩玉潤的腳指頭都由粉轉紅。
皇帝不知從何處又變出了一盒瓷罐藥膏,託在左掌心中,作勢要接着給她上藥。
紀青梧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阻他,也顧不得身上疼。
這已然超出了她能承受的最大心理防線。
趙明琰見她掙扎得厲害,沒有強迫她,低低地道:“這藥膏是樂喜的方子制的,藥效不錯,朕見那裡已經沒有那般紅腫了。”
悉心地叮囑道:“你自己上藥,塗抹之後要揉開,別偷懶。”
紀青梧羞憤地將臉埋進枕頭裡,只希望他說完,就快點走開。
趙明琰沒動地方,捏了捏她的後頸,問道:“聽見了嗎?”
紀青梧只得悶悶地應了一聲。
等腳步聲漸遠,沒有別的動靜,她從軟枕中擡起頭。
看着更漏,已至夜半,她四處望了望,殿中只留下她一個人。
白瓷罐被皇帝放在枕邊,紀青梧拿在手上,才發現罐身是溫的。
裡邊的藥膏透明又水潤,光是聞味道就知是用了不少名貴藥材,且配方極爲老道,用上兩三日,即可養好。
但紀青梧不想再遭這個罪,她有更好的辦法,直接傳呼系統出現。
生子系統醫治隱秘處的傷最爲專業,此時不用何時用。
在一番討價還價中,最終本次的治療作爲新協議的贈品,附送給了她。
一陣金色的細光籠罩住紀青梧,這耀眼的光掃描一個來回,她身體的疼痛還有灼燒感,就徹底消失。
紀青梧坐起身,眉目舒展地動了動胳膊和大腿,雖然還有點兒軟綿綿地無力,沒有徹底恢復如常,但也比之前好上太多。
她想了想,問道:“花生,你之前說親密接觸可以增加國運,這次會增加什麼?可不可以讓邊境戰亂停息。”
如果能以此,止住北境的戰戈,她也算做了一樁大事。
【親親宿主,國運增加爲隨機項目,不可指定】
紀青梧期待的心,落了空。
她疑慮地問:“不能指定?那我如何知曉,你是不是在騙我?”
【在宿主完成親密任務後,國運隨機增加,會給您進行反饋的】
紀青梧道:“也就是說,好比我花大價錢買了個東西,卻不知道自己買的是什麼?而且我還要等?”
系統補充着:【但是您可以確認,買的東西,絕對是個好東西】
紀青梧追問道:“何時會給我反饋?”
【根據宿主昨日表現,增加的北黎國運較爲微小,目前運勢正在蓄力中,等待時機即可釋放】
說了和沒說一個樣。
之前沐浴時,時間緊急,她就沒過問太多,現在看來,這個國運要想順利增加,限制條件還有不少。
紀青梧皺眉道:“我好不容易忍過來,你卻跟我說,增加的運勢很微小?”
她不滿的心情,在此刻到達巔峰。
“我被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小命差點嗚呼,不該就得到這樣的結果。”
系統的機械音十分冷酷。
【宿主,這次親密接觸您只負責躺平,雙方沒有進行互動交流,且沒有達到身心愉悅的最高等級,被系統自動判定爲F級,與之相對應的國運加成,也是最末等】
紀青梧咬牙,咬得牙根痠疼。
這系統還要管她身心愉不愉悅?
這該死的,不合時宜的人性化!
系統覺察出紀青梧的惱火,適時地拋出鼓勵之語。
【宿主,本次國運加成蓄力已經完成,只待釋放時機,您稍安勿躁】
紀青梧長呼一口氣,心中默唸,有比沒有好,哪管它很微小。
*
這夜的前面半夜很長,後半夜卻很短。
短到沒有人發現,身披黑色罩袍的紀青梧是何時從昭陽殿離開的。
快要天亮之時,紀青梧出現在醫館門口。
醫館門口站了個人,她走近訝異道:“段大人?”
段鳴風抱着雙臂,站在門前,望着泛起魚肚白的天色,不知在想什麼。
他收回視線,轉身道:“紀小姐。”
“你爲何會在此處?”
段鳴風恭敬低頭道:“主子吩咐要屬下看護小主子。”
他口中喚啾啾爲小主子,紀青梧神情微妙地變了變。
武肅帝知道啾啾在這處,還着意派了段鳴風來護着。
看來啾啾是皇帝之女的事,已經被告知了段鳴風。現在情勢不穩,也不知下一刻會不會有人對啾啾下手。
紀青梧點頭道:“多謝段大人。”
“屬下職責所在。”段鳴風的態度謹慎許多。
紀青梧擡腳往醫館裡走,等他擡起頭來,才發現對方的左臉多了一個巴掌印。
她猶疑地問道:“這是.”
何人敢打他,還打在了臉上,紀青梧心中有了猜測。
忽然開始擔心那人的手還健在嗎,會不會被卸掉了。
段鳴風的臉色由黑轉紅,低頭沒有答話。
紀青梧剛進到醫館中,莫凌凌聽到有聲響,就下了樓來。
“五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她心裡憋了一晚上的事情,終於找到人訴說。
“你都不知道,昨晚來了個採花賊,直接從屋檐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