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自然是看出了林月此時的疑惑,不過她的身份可不是林月這樣的小角色可以隨便知曉的,故此冷笑道:“說吧,說了我就讓你痛快的去死。”
林月的臉上早已血肉模糊得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她如今在花蕊的手下只求速死,還哪裡顧得其他,逐開口說道:“是柳貴妃,柳貴妃想要曦嬪小主去死,奴婢只是聽從了柳貴妃的吩咐。”
“哦?只怕不是柳貴妃直接吩咐你的吧?讓我猜猜,是麗嬪對嗎?你和那個死去的宮女沁兒,所使用的都是素女院的手段,而麗嬪則應該是你們的師姐。”
林月怔了怔,面對花蕊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不住地搖頭:“怎麼會,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即使連素女院的大弟子都不曾知曉,你又是誰?你如何能夠得知的這般清楚?”
她忍着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歇斯底里的問道。
此時,她靈魂深處的恐懼卻已經超越了肉體的疼痛,讓她的心跟着花蕊的這幾句話,不停的顫抖。
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甚至關係到了素女院的生死存亡,她又如何能夠不怕?
花蕊俯下身來,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說道:“你又不是素女院的大弟子,你怎麼知道她對你們的所作所爲一無所知?”
聞言,林月猛的睜大了眼眸,她伸手指着花蕊,終於顫抖着想要說出一個名字,卻又極恐懼垂下了手臂。
怪不得,怪不得她會失敗……早知道她們要對上的是那個人,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些。
花蕊見她頹敗的垂下手臂,脣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冷意,輕聲說說道:“好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柳貴妃爲什麼要殺曦嬪?”
“因爲曦嬪的孃家給她傳來了消息,說是尋到了一株七彩婆娑花,曦嬪得知之後,非常高興,便與孃家商量,打算將之謹獻給皇上。”
“七彩婆娑花?原來如此……怪不得柳貴妃甘願冒此兇險也要殺了她!”花蕊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
柳貴妃當年就是因爲在龍小蠻重傷之際進獻了一株七彩婆娑花,才從妃子晉升爲了貴妃,連帶她父親都成爲了當初的太傅,更得到了墨行歌封賞的數十座山巒,可謂是雞犬升天。
如今,龍小蠻的心傷還未曾痊癒,需要另一株七彩婆娑花,柳貴妃怕是想用這朵花,從墨行歌那裡在得到些好處。
柳貴妃,已經是貴妃之位了,難不成她想要用七彩婆娑花坐上皇后之位嗎?
哪曾想,七彩婆娑花當世並非只有她柳家的那一朵,竟被曦嬪的家人尋到了另外一朵,試問她得到這樣的消息,又如何能夠不急?
偏偏皇庭之中戒備森嚴,若是一般外來的修行者是很難入內的,所以柳貴妃纔會冒險讓曦嬪的宮女林月將其毒殺吧?
這樣一來,曦嬪已死,她的家人即使得到了七彩婆娑花,等待着他們的便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吧?
柳貴妃,果然是夠狠!
想到這裡,花蕊逐冷冷的開口說道:“好了,你可以
去死了!”
林月聞言,如蒙大赦一般從懷中掏出一把明亮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扎進了自己的幽府!
鮮紅的血花從她的胸前綻放開來,她的身子驟然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血從身體裡不斷的溢出,不多時便沒有了氣息。
臨死的時候,她的嘴角慢慢上揚,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這讓花蕊不由得挑了挑眉尖,若有所思。
“這樣看來,你也是素女院的人了?”龍小蠻輕睨了一眼林月的屍體,回眸對花蕊問道。
花蕊默默的走上臺階,她站在龍小蠻的身旁平靜的說道:“是!此事與素女院又很大的關係,我的身份也是該說與姐姐知道的時候了。”
龍小蠻淡淡一笑,只聽花蕊接着說:“其實我的本名叫做蘇晴,正是素女院的大弟子,此次進宮來的初衷確實是來尋找姐姐,可卻不曾想在宮中遇到了好幾個素女院的弟子,這才覺得此事非同一般。”
見龍小蠻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才接着說道:“按照宮規來說,進入皇庭的女子是不得修行的,不僅僅是宮中伺候皇上的嬪妃,就連宮女也是嚴禁修行。”
“若有欺瞞者,無論品階高低與否,盡數都會被處以極刑,這是南國皇庭數千年都不能變過的規矩。”
龍小蠻聽到這裡點頭說道:“我覺得那個麗嬪確實沒有修爲,她也許曾經修行過,可如今卻是普通人一個。”
“但是,她的宮女修爲並不低,並且善於使毒,這一點在我殺死沁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所以,聽聞曦嬪是中毒而死,你就已經猜到是素女院潛藏在宮中的弟子所爲,纔會讓我與墨行歌說起此事,追查真兇?”
“不錯,確實如此!素女院對於收弟子一事向來極爲嚴苛,被收入門中的弟子,決不可能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皇庭之中,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若我想的不錯,這陰謀定然與柳貴妃有關,否則她不過是宮中一介女流,雖然身處貴妃之位,也絕對不可能會有能力指使素女院的弟子爲其辦事。”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均覺得此事絕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簡單,尤其是蘇晴,她想起在魏麟,這個她奉師父之命在妖血之林中除去的叛徒。
當時師父只說魏麟背叛了素女院,與朝中大臣相互勾結,意圖對南國皇權不利,可卻並未說明他到底是與那個大臣相互勾結。
難道說,素女院中不知魏麟一人與朝中大臣勾結,而還有其他人不成?
林月、沁兒、包括麗嬪雖然都與素女院有關,她們所使用的秘藥也是素女院所出,可這幾個人對於她還說,卻是極爲陌生的。
也就是說,這幾個人從未出現在素女院中,她們應該不是素女院的弟子!
最爲蹊蹺的是,與林月的對話中她能夠感覺出,這些人對於素女院極爲熟悉,甚至知道她大弟子的身份。
連她這個大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這些女子明明不是素女院弟子,卻潛藏在宮中使用者素女院
的秘藥殘害嬪妃,她們的背後,僅僅只有一個柳貴妃嗎?
蘇晴神色微冷,她對於朝中政事一向不敢興趣,心道若是楚猴子在這裡,想必已經分析出了其中的門道。
這傢伙去了北國已經三個月有餘,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難道說……也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不成?
想到這裡,蘇晴的心愈發有些煩躁,她咬着下脣,靜靜的盯着林月的屍體,默然不語。
倒是龍小蠻忽然開口說道:“想要弄明白這件事其實也挺簡單,墨行歌不是說了,若是查出兇手是誰,無論品階高低,都要處死的嗎?”
“我就告訴他,兇手就是柳貴妃!這樣一來,怎麼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另外……麗嬪就是個替罪羊,咱們只需要讓柳貴妃一人說話即可。”
龍小蠻說完,絕美的眼眸微微眯着,打了個哈欠說道:“皇庭裡的這些女人真是煩人,弄明白了此事之後,我才懶得陪她們玩兒了呢!”
見龍小蠻去意已生,蘇晴喃喃說道:“如此也好,不過我還需要將姐姐的東西拿回來。”
“東西?我還什麼東西在你那裡嗎?”龍小蠻聽到此處,頗感興趣的說道。
蘇晴則搖搖頭說:“不,是在墨行歌那裡,咱們離開皇宮之前,我幫姐姐偷回來就是。”
龍小蠻挑了挑眉尖,撇嘴說道:“墨行歌原來還拿了我的東西不還,這傢伙不會早知道我要跑路吧?”
蘇晴噗嗤一笑,隨即幽幽的說道:“只要是之前認知姐姐的人,都會知道你的性子,絕不是這皇庭能夠困住的。”
“就是嘛……若翠,你站在門口兒幹嘛?點心可是端來了?”龍小蠻說道半截,忽然看到若翠端着托盤愣愣的站在門口卻並不進來,才又揚聲問道。
若翠彷彿下了一跳,她恐懼的看着地上林月的屍體,小臉白的就像是上好的珍珠紙。
龍小蠻見她這副摸樣,唯有搖頭吩咐道:“來人,將這屍體拖下去!”
伺候在殿外的太監們聞言,纔敢進來,七手八腳的將林月的屍體拖了下去,更有兩個小太監,手腳麻利的將地板上的血漬都擦得乾乾淨淨。
不過一瞬之間,內務府的地板又成了光可鑑人,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若翠此時纔敢哆哆嗦嗦的走進廳堂,她可以繞過之前林月橫屍的地方,纔將手中的托盤放在龍小蠻面前的條案上,就連呼吸都小心的有些過分。
龍小蠻也不說話,只是笑着對她說道:“怎麼去拿個點心要這樣久?”
若翠怔了怔,她想不到剛剛殺過人的娘娘竟然還有心思詢問點心的事情,楞了片刻才答道:“今日廚房手腳慢了些,可巧這次的點心又有些費工夫,這才晚了會兒,請娘娘恕罪。”
“哦?是不是梅花酥比較難做?”龍小蠻說着,從面前的盤子裡拿起一塊狀似梅花的點心,問道。
若翠還未開口,蘇晴卻極爲認真的說道:“自然是要費事些,這裡面加的作料可是世上最珍惜的毒藥之一,怕是千金不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