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等會見到我的母親, 你一定要小心。”他站在臺階上,對着我很嚴肅的叮囑。我心裡緊張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點點頭。這下, 他的表情才鬆和了一些, 拍拍自己的臉蛋, 也鼓起勇氣, 道:“走吧。”

我心裡犯了嘀咕:這個老太太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門“吱呀”一聲的開了。沉重的木門發出歷史的□□,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在這樣的門後面,不知道產生了多少的心酸和悲涼。師兄的母親, 在這扇苦難的木門之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苦難,以至20年不曾出門。

“母親, 孩兒回來了。”白明蟬恭敬的行禮說道。我還沒有看清屋子裡有些什麼東西, 就被他拉着跪下了。我的膝蓋磕着冰冷的地面, 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痛得我輕哼了一聲。

“起來吧。”一聲柔和的女人的聲音傳來, 我感到扶着我的小鬼的手抖了一下。

起身來,走近了些。大堂裡清冷的意味很重,似乎是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請坐吧。”我立刻頭也沒有擡的跟着小鬼找了座位坐下。

“你就是沈墨薰?”

“是的。”我立刻站起來會話。

“坐下吧。”女人呵呵的笑了兩聲。我猛的擡頭,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師兄的狐媚不過是這個女子的5、6分而已,她的美麗是耀眼的, 美得有些奪目, 美得相當強勢, 給人壓迫感。犀利的目光裡充滿了妖嬈, 小巧的脣帶着倔強, 讓人難以呼吸。我立刻自慚形穢了。

“在院子裡好好的住下吧,明蟬說了, 你已經勸服了他回來見我一面,我該謝謝你纔是。”女人柔聲說道,卻給我一種權勢的壓迫。說不出的緊張環繞着我。

“我那個苦命的孩子啊,居然忍心不來看我,我又因爲中毒之後身子一直不好。他,他,居然還要怪我。。。。。。”女人突然的嗚咽起來,頓時捶胸頓足的,我呆了。原來白明蟬沒有誇張啊。

“母親不要難過,大哥很快就要來了。”白明蟬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安撫夫人。我更是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局面突然進入了我意料外的範圍,白明蟬悄悄的示意我離開,我連忙退下。

回到明蟬給我準備的房間,如釋重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將茶灌下去,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一會兒,他也跟着來了。看他的樣子,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大喊天熱。我連忙給他倒了茶遞過去。他咕嚕咕嚕的灌下一杯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你感覺如何?”我低頭正看着地面發呆,突然聽到他的問話。

“嗯?”我一愣,想了想道:“你是說你的母親?”

他點頭。

我笑笑,心裡仔細斟酌了一番才說:“師兄和你們比起來果然是,嗯,很與衆不同啊。”

他苦着一張臉,看看我,低頭,擡頭看看我,再低頭。

再擡頭時,已經換了一張開心的笑臉,鏗鏘有力的說道:“走,去吃你喜歡吃的蘋果去。”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蘋果?”我愕然。

他伸出一個指頭在我眼前晃晃,得意的說:“你看蘋果的眼睛跟惡狼撲食似的,什麼都擺在臉上了,哈哈哈。。。。。。”

我呆住了,捧住自己的臉想,真的有這麼明顯嗎?遠處傳來爽朗的笑聲,漸行漸遠的聲音從風裡傳來:“你也真笨。這麼點小事我還查不到嗎?哈哈哈。。。。。。”

我擡頭,只在洞開的門外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和風裡飄來的笑聲,想起了我的兄弟。我透過洞開的大門望天,輕聲問:“我的兄弟,你好嗎?”

天空間飄着的白雲裡,彷彿出現了他笑得張揚的臉。

“姐,蘋果是要削皮的,我來幫你。。。。。。”

“姐,我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

回過神來,白明蟬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着了。

夢裡。

一個幽深的小巷子裡,我孤零零的站着,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冰冷的牆。莫名的孤寂瞬間襲來,我緊貼着牆,咬脣四處張望。

漸漸的,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的跑步聲。

從巷子的一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我定睛一看,來人是個女人,那張面孔看起來好熟悉的感覺,在哪裡見過麼?

跑到了我的面前,她大氣也不喘的笑笑,說道:“看上去很熟悉是麼?那是自然,這張臉是你的,呃,曾經是你的哦。”

我大吃一驚。是的,這張臉是我自己的,但那是曾經。。。。。。

她伸出她的手欲和我握手,道:“我是沈墨薰,你好,顧瑤。”

我茫然的與她握手,一直盯着她的臉,不,是我的臉,也不,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邊走邊聊。來,”她微笑着伸出手來拉我,然後慢悠悠的在巷子裡行走。

“我們的靈魂交換了,但是我們的命運也會隨着我們的穿越時空穿越,並且繼續轉動着。”她笑着看我一眼,繼續說:“我是沈墨薰,但是我也是明伊若。”

我停下了腳步,吃驚的看着她。她笑笑,拉着我又往前走。

“沈墨薰是明伊若的投胎轉世而已。那天,浩言大婚,我心痛得無法忍受。我以爲,他是愛我的,可是我卻看着他和別的女人成親,於是我在那天夜裡目送他們步入洞房之後便逃離了山莊。我糊里糊塗的走向了懸崖,在崖邊被皓非,也就是後來的神醫給追上了。”

她的腳步緩慢起來,變得異常的沉重。凝重恍惚的神色讓我隱隱的感到她內心的痛苦,想要說點什麼安慰她,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繼續保持沉默。

“他想把我拉回來,卻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無意中將神志恍惚的我推下了山崖。”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空蕩蕩的巷子深處。突然,她笑了起來:“呵呵,投胎以後變成了沈墨薰,無悔卻知道我依然沒有幸福,不得善終。”

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我,認真的看着我,幽幽的說道:“無悔一直沒有投胎,他認爲是他害死了明伊若,所以他一直守護着沈墨薰。並且一直尋找機會改變我的命運。”

“直到遇到了你,你強烈的希望用你的生命去換回你的弟弟。於是,他開始將他的計劃賦之行動。”

我心裡已經是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該是高興還是悲哀。只是睜着空洞的眼睛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的身軀。

“命運的齒輪依然在轉動着。只不過,如今沒有了無悔。皓言的靈魂也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們將會幸福下去。希望你,幫我照顧好師兄,他對我的好,我無以爲抱。。。。。。”

我無助的看着沈墨薰,呆呆的,半晌才問道:“他們,過得好嗎?”

她嘆了一口氣,道:“你的弟弟,父母,我照顧着。我和你長得如此相似,我的存在也讓他們有所慰藉。他們,一直在想念着你,他們其實很疼你。。。。。。”

我張了口,想要再問點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有人來了,我走了。以後,我們會再見面的。。。。。。”她微笑,放開了我的手往前奔跑。

“等等,墨薰,等等。。。。。。”我在她的身後大叫,她卻頭也不回的跑開了去。

有人搖晃着我的身子,還有人說話:“喂,起來了,小心生病了。”

我沮喪的從夢裡醒來,滿心懊惱的擡頭。

“是你,小鬼!”我一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泄,白了他一眼。

白明蟬無謂的笑笑,坐了下來,故作神秘的對我說:“你猜誰來了?”說着,低下他的眼簾去看地面。

“師兄?凌飛?”我驚喜的叫道。

他搖搖頭,歪了頭看我。臉上的笑容讓我心頭的無名火升了起來,轉過身子不理他。

“黃盈盈來了。”他笑道。

“盈盈?”我轉身看他。

“失望了麼?”他狡黠的笑起來,盯着我的臉看,想要看穿我的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