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接過春杏遞來的毛巾擦擦手,坐到桌旁,愧疚道:“誰知這麼巧呢,正好遇上餘大將軍的夫人過來給明月提親。所以就耽擱了。”
“給明月提親?和誰?”
“朱莫愁。”
“朱莫愁……和明月?”沈少澤吃驚的果然立刻就忘記李寶珠食言這件事了。
沈少澤對朱莫愁的瞭解雖然不如李寶珠多,但他也知道朱莫愁早已過了適宜婚嫁的年紀,所有的人都以爲她這輩子不會嫁人,沒想到現在她卻要嚮明月提親。
雖然女子向男子提親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不過任何怪異之事擱在朱莫愁身上,認識她的人都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以明月的丰姿神秀,絕世姿容,就算朱莫愁看上他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所以沈少澤也只是吃驚了一瞬便平靜下來了。
沈少澤夾一隻蝦子細細剝好,放進李寶珠嘴裡,又順手用指尖把她嘴角的湯漬擦掉,笑道:“明月怎麼說?”
伺候在一旁的春杏和秋桃對視一眼,悄悄退出去。
“明月這段時間不在揚州,他說要出去遊歷,具體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清楚。”李寶珠搖搖頭,笑道,“所以只能讓餘夫人白跑一趟了。”
沈少澤彎起脣角看了她一眼。
“你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
“你沒把餘夫人打出去吧?”沈少澤動作優雅的夾一塊筍子放進嘴裡慢慢嚼着,閒閒的說,“我有時候覺得,你似乎把明月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品一樣?”
李寶珠愣了愣,不自然的笑道:“你想太多了吧……”
“我想不想太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怎麼想。”沈少澤摸摸她的頭,嘆道,“明月這個人,很厲害,非常厲害……而且讓人看不透。以後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我心中實在難安。”
“你和他交過手?”
沈少澤點頭,表情有些懊惱:“我遠不是他的對手。你那天用來對付朱莫愁的武功就是他教的?”
“對,是他教的。”李寶珠正不知如何解釋她的那些古怪招數從何而來,沈少澤倒是主動幫她找了理由。
至於明月的身份,她是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她無條件相信阿澤,但這份信任不代表他不會給明月帶來傷害。
這時撲棱一聲響。
一隻飛蛾直直撲向桌上的燭火,眼看就要撞上,李寶珠下意識擡手揮出,一道瑩白色光線而出,噗一聲把飛蛾打了回去。
李寶珠愣住了。
沈少澤也愣住了。
他看看掉落在地上的飛蛾,又看看李寶珠的手,結結巴巴的說:“你的手……剛纔那是從你手上出現的吧……“
“你看錯了!”李寶珠立即否認。
她已經意識到那是她體內的靈力,剛纔一時沒注意,竟然把靈力外放出來了。
原來那靈力不但能幫人治病,還能造成傷害?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飛蛾就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她靈力足夠強大,那豈不是不止飛蛾,連更大的東西都可以傷害,比如野狼等野獸,亦或者……人?
李寶珠終於發現到那本心訣真正的好處了。
“珠兒你別唬我,老老實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少澤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一隻手在她腰間亂抓。
李寶珠腰間的癢癢肉尤其敏感,笑的上不來氣,求饒道:“阿澤你快停手,我告訴你……告訴你就是了……”
“好,快說吧,爲夫我聽着。”沈少澤停手把她在自己腿上放好。
李寶珠把耳邊散落的碎髮攏在耳後,莞爾一笑,“其實那只是我玩的一個障眼法,我最近在研究變戲法……”
“你又耍弄我!”沈少澤作勢又要撓她癢。
“好了好了……不鬧了。”李寶珠嚴肅起來,“你此去京城,必定會和朱莫愁遇上,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也不是她的對手?”
沈少澤臉色一紅,窘迫的點點頭,以前他自問武功還不錯,怎麼現在個個都比他強了?
“所以我要把那天打敗朱莫愁的招數教給你。”成功轉移掉阿澤的注意力,李寶珠心中竊喜,接着說道,“你有武功底子,學這個事半功倍,只要能記住招數就行。以後再和朱莫愁對上你也不用處處避讓了。”
沈少澤笑道:“我避讓她可不是因爲她武功比我強。”
“是,我知道,你就當作讓我放心行不行?”李寶珠皺起小眉頭,“這個朱莫愁最愛美男子,難保她不對你動心思。如果你被她抓走了,我上哪哭去?”
沈少澤聽了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裡卻有一絲甜意在蔓延。
吃過晌午飯後,兩個人便來到點絳院的小花園裡,把旁人都攆出去後,李寶珠把那套武功路數從頭至尾演練了一遍。
心訣突破到第四層,她耍起這套武功也更加適應了些。
李寶珠穿着月白襦裙,腳上是軟緞繡鞋,爲了練武方便,烏髮僅僅用一根鳳尾玉簪挽起。
白衣飄飄,加上她身姿纖細,演練起武功就像蝴蝶穿花般輕盈翩然。
沈少澤看的有些入神,眼前纖細嬌小的身影和雲夢公主的身影在他面前漸漸重合。
他情不自禁喚出聲:“嫄嫄……”
“恩?阿澤什麼事?”李寶珠聽到他的聲音,停下動作回頭看向他,極其自然的答應出聲。
四目相對。
周圍瞬間安靜了。
李寶珠最先反應過來,咳嗽一聲,道:“你先把這些招數練一下,我,我去喝點水……”
“哦,好……你去吧。”沈少澤心中涌起怪異的感覺,再次想起她曾說過自己是嫄嫄的話來……
可嫄嫄分明早就已經去世了,他親眼看着她被放入棺中。
原本他只是覺得珠兒和嫄嫄性情相似,可成親後的親密相處,他越來越發覺她的許多小習慣小動作幾乎和嫄嫄一模一樣。
甚至還有那副字帖…… ωwш ⊕тTkan ⊕¢ 〇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嫄嫄是真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只除了一點,身爲尊貴的皇家公主,嫄嫄從來不把金錢財物放在眼裡。可珠兒這小丫頭卻是十足的財迷,平時打碎了個盤子都要心疼唸叨半天。從這一點來看,她又根本不可能是雲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