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冷笑一聲。“好,本公主到要看看你要如何證明你的清白!”
這竹筒飯從製作過程到她將竹筒打開都是沒有問題的,竹筒飯送到容櫻跟前時也是完好的,證明藥粉只能是被撒在飯的表層。
鑑於那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能做這件事的就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從她這裡拿走竹筒飯的郡主府的侍女,一個是從郡主府侍女手中接過竹筒飯容櫻自己的侍女。
“剛纔觸碰過那份竹筒飯的人有誰?”雲沐朗聲道。
果然,有兩個侍女站了出來。
剛纔在場的人沒有離開,如果是兩人之中的一個下的毒,那她身上肯定還留有證據。
“剛纔除了我之外,就只能這兩人碰過竹筒飯,藥不是我下的,那麼只有可能是她們二人。”
兩個侍女一聽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郡主明查啊,奴婢無緣無故的又怎麼會給八公主下藥?”
“奴婢一直在八公主身邊伺候,八公主就是奴婢的主子若是八公主有個什麼不好,奴婢又能有什麼好?”
兩個侍女紛紛哭訴喊冤。
“這藥總不能是平白無故的抓在手上的,定然有東西裝着,剛纔她們都沒有離開,裝藥的東西肯定還在那人的身上。”雲沐篤定道。
這話一出,有一個侍女神色極快的閃過一抹慌亂。
懷生郡主眯了眯眼。“來人,搜她們的身。”
“是。”
幾個侍女上前將兩人壓住開始搜身。
“郡主,奴婢找到一個裡面裝有藥粉的荷包。”很快,就有侍女在容櫻的侍女身上搜到了一個粉紅色的荷包,裡面是一些淡色的粉末。
“大夫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
大夫上前接過荷包看了看裡面的藥粉,又嚐了嚐。“回郡主,這就是導致八公主肚子不適的藥粉。”
“好你個賤婢,枉費八妹妹平日這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懷生郡主還沒開口,容佩已然呵斥出聲。
“奴,奴婢……奴婢……”那侍女嚇得全身發抖,話不成句。
“來啊,把這個膽敢謀害八公主的賤婢給本宮拖下去,本宮要親自處置!”
“是。”
“六公主,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那侍女很快就被堵了嘴拖下去。
“沒想到在堂姐府上發生這樣的事,本宮也該早些帶八妹妹回去了。”說着,容佩也準備走了。
“等等。”懷生郡主幽幽開口。
容佩腳步微停,回頭看了她一眼。“堂姐還有事?”
“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敢做出給公主下毒這樣的事,事情又是在我郡主府發生了,我怎麼也該好好的審問審問吧?”
“這事就不勞堂姐費心了,敢迫害八妹妹,這樣的人本宮要會親自處置,走!”
直到容佩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懷生郡主纔看向雲沐。“這次的事讓你受委屈了。”只是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容佩要針對雲沐,這兩人之間可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吧?
“郡主言重了。”委屈說不上,只是讓她知道,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會對她不利的人,現在知道了,今後也好防範。
容佩帶來的侍女將吃了一副藥後就好了許多的容櫻扶到了車上。
容櫻虛弱的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
“給你下藥的人已經抓住了。”容佩輕撫着自己瑩白的手指輕聲道。
容櫻擡頭看着她。“是誰,誰給我下的藥?”
容佩垂眸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是一直在你身邊伺候的侍女,小茹。”
“小茹……”容櫻怔在那裡。
“沒錯,人贓並獲,這事你不用憂心,回去後我會把人給處置了,不過你葵水來了,這事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回去後我跟母后說,讓她把你一直喜歡的那匹金絲蜀錦給你送去。”
容櫻呆呆的坐着沒有應聲,小茹當初還是容佩在她十歲生辰時送給她的宮女,當時容佩說這宮女夠聰明伶俐,所以就送給她了……而今天,這個宮女卻無緣無故的對她下藥了……
……
丞相府內,司芙蕖因爲在畫舫踏春上出了糗,回府後一臉好些天都沒有出院子,今天陽光正好,她就帶着丫鬟到府裡的一座水榭裡餵魚。
“魚魚,好多魚魚。”
“小少爺慢些,可別摔着了,水邊危險,那是萬不能靠近的。”大雙跟在小石頭身後,就怕他不小心摔倒了。
司芙蕖坐在水榭中,看着小身影由遠及近,就想到他娘讓自己出盡了醜,一股惡念自心底來。
她站起身走出水榭,走上前把一直屁顛顛的在岸邊追着魚羣走的小石頭攔下。
“唔?”
“咦?”
小石頭被人擋住了去路,也不生氣,就拐着彎要往另一邊走去,可是他小短腿剛一邁出去,就又被人攔下了。
“快讓開!”幾次下來,小傢伙就有些不耐煩了,不滿的嘟着小嘴擡頭頭朝司芙蕖看去。
“三小姐。”跟在身後的大雙趕了過來,牽着小石頭,警惕的看着司芙蕖。
“真是沒教養,我可是他姑姑。”
小石頭瞪着一雙大眼看着司芙蕖。“不要壞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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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芙蕖心裡一氣,真是恨不能把這小雜種給一腳踹水裡了!
不過她還是耐着性子忍了下來。
“我不是壞姑姑,我那裡有糖吃,我帶你去吃糖好不好?”
一般來說,小孩子一聽到有好吃的,肯定就心動的要跟着走了,可是雲沐一直跟小石頭說,不能吃任何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所以司芙蕖這點誘惑,對小石頭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吸引力,反正他孃親他有更很多好吃的。
“姨姨,要看魚魚。”
小石頭不理司芙蕖拉着大雙的手就要走。
司芙蕖看他根本就不理自己,心火就壓不住了。
不知好歹的東西!
“姑姑帶你去看魚好不好?”
司芙蕖搶着上前把大雙擠開,去拉小石頭的手,小石頭不願意讓不認識的人碰,就扭着身子掙扎着要找大雙。
司芙蕖看兩人離湖邊只有半步不到的距離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在小石頭掙扎間,她手上故意一用力把他往水裡推。
這湖裡的水對她來說不深,她這麼高的大人掉下去站直了腦袋是能露出來的,可對像小石頭這麼大的孩子來說,就不一樣了。
“呀!”
小石頭身子被推得一個趔趄就要往湖裡栽下去。
剛好從淨房裡回來的無雙見狀心裡一驚,她飛身上前,在小石頭快要掉入水中時快速的抓住了他的小手。
“啊!”
司芙蕖沒想到無雙會突然出現,原本她跟小石頭離得就很近,無雙過來救小石頭時,身子就碰到她,司芙蕖身形一個不穩,就朝水裡栽了下去。
“啊!”
“嘩啦!”
“不好啦,三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吶,三小姐落水了。”
“哇嗚嗚嗚”
這邊,小石頭不知道怎麼了也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一時間湖邊變得一片混亂。
雲沐今天在院子裡研究新菜,就讓大雙和無雙帶着小石頭到外面去玩,湖邊出了事時候,就馬上有丫鬟到她這邊通報了。
遠遠的,雲沐就聽見了小石頭的哭聲。
她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出去,就見無雙抱着小傢伙進了院子。
“這是怎麼了?”
雲沐從無雙手中接過小石頭,看着他哭得一張小臉通紅的心都碎了。
“是奴婢該死,在拉住小少爺時不小心傷了小少爺的手,小少爺的手很可能是脫臼了。”
雲沐聽她這麼說不敢有任何耽擱,抱着小石頭就回了屋裡,大雙忙去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給小石頭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娘,石頭痛痛……”看見雲沐小傢伙像是找到了依靠,哭聲也小了些。
“娘幫石頭呼呼石頭就不疼了哦,石頭乖乖,孃親幫你看看小手好不好。”
小孩子骨脆手嫩的,當時無雙那麼拉的時候小石頭已經半個身子要往水裡掉下去了,這一隻小手哪裡能承受得住一整個身子的重量。
雲沐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腕,確定是脫臼了,這個要把關節復位。
雲沐輕聲安撫着小傢伙,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手上一用力就把他脫臼的關節復位了,因爲太快,小傢伙現在反應還有些遲鈍沒回過神來,復位之後疼痛就減輕了。
雲沐看他哭得身子都溼了,便擰了帕子給他擦拭,小奶包子受了驚嚇,就賴着雲沐,窩在她懷裡讓她抱着誰都不要。
直到把小傢伙哄睡之後雲沐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牀上,給他蓋好被子纔出了屋子。
另一邊,司芙蕖落水之後,她的侍女就七手八腳的把人給弄了上來。
湖水雖然不深,可司芙蕖那麼栽進去怎麼都喝了幾口水,嗆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殷氏得到消息時嚇得臉色都白了,匆匆的到了司芙蕖的院子裡,還叫來的大夫。
“三小姐怎麼樣了?”
司芙蕖全身溼噠噠的被人撈了出來,這會兒還被嚇得沒回過神來。
侍女們手腳利索的跟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她這才緩過來了,司芙蕖一看見殷氏就委屈的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娘,你可一定要爲女兒做主啊……”
殷氏被她這麼一哭心裡那叫一個痛啊,雙手一張抱着她就柔聲的安撫着。“別哭別哭,不管發生什麼事娘都給你做主快別哭了……”
“娘,再這個下去,這丞相府就是別人的了!你看看那些人來了之後女兒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先別哭,你告訴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那,那村婦的人把女兒給推到湖裡去了!”、
“什麼?她們竟然有膽對你動手!”殷氏立時就沉了臉。
“她們現在有什麼不敢的!我好心好意的要帶着那小雜種玩,誰知道她們竟這麼不知好歹!竟然伸手把女兒推入水中。”司芙蕖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心底的歹念。
殷氏聽得怒火中燒,原本畫舫踏春的事就沒過去,現在她們又給她來這出,她們真以爲她殷氏好欺負嗎!
“你彆氣,你受的委屈娘心裡清楚,這放心,這口氣娘說什麼都會爲你出!”
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比較少,皇上又越發的醉心字畫了,司燁彬有時候在御書房跟皇上說話,皇上都各種心不在焉的。
久而久之,司燁彬也服氣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家躺着舒服!
只是今天司燁彬回來後發現天水閣裡的氣氛不太對。
司燁彬一路進了主屋,往日殷氏知道他回來,早早的就等在了院外候着,可是今天他一路走進了屋子都沒見殷氏的身影。
繞過一扇四開的孔雀開屏的屏風,他纔看見坐在椅子上輕聲啜泣的殷氏。
殷氏柔肩微顫,哭得梨花帶雨的,司燁彬一看就心疼了。
“這是怎麼了?”他走上前將殷氏抱在懷中輕聲慢哄着。
殷氏卻像是嚇了一跳般驚愕的看了司燁彬一眼,隨後快速的擦乾臉上的淚水急聲道:“老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婢妾,婢妾沒事,只是沙子不小心迷了眼,一會兒就好了。”說這話的時候,她哭紅的眼眶還掛着一滴淚珠,讓人一聽就知道那是假話。
司燁彬見狀故意板着臉。“怎麼,現在有什麼事連我都不能知道了?”
殷氏慌亂的搖頭,話還沒出口,淚水就再次涌了出來,那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爺在外已經被公務纏身,回到府上後婢妾只希望老爺安安心心,高高興興的,不,不想讓一些不重要的瑣事讓老爺煩擾。”
“你的事,不管是什麼,老爺我都不會煩擾。”
“婢妾今生能遇到老爺,真是婢妾三世修來的福氣,是,是今天蕖兒被惡奴給推入了水中,因爲驚嚇過度,這會兒還在牀上躺着……”
“什麼!我丞相府中竟然有如此大膽的狗奴才!?”司燁彬怒氣,司芙蕖是殷氏所出,司燁彬自然從小就把她當成眼珠子疼,從小到大那可是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如今卻被惡奴推入水中,他不氣纔怪。
“是誰,這樣的惡奴一定要嚴懲!”
“老爺息怒,人是少夫人的,婢妾就是心裡有氣也,也不敢如何,畢竟夫人向來都是向着少夫人的……”
“是那個村婦!?好好,好得很!我到要去問問她,是誰給她這個膽子讓她在府裡這麼放肆的!”司燁彬本來對雲沐就不滿,現在更是一肚子的火氣,直接撂下一句話後,氣沖沖的走了。
殷氏看着司燁彬離開的背影,拿起繡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瞬間不負剛纔我見猶憐的模樣,眼裡只剩下陰狠。
小石頭出事時呂氏正在午歇,所以還不知道這件事,但事情涉及到司芙蕖,雲沐覺得還是讓呂氏早些瞭解情況的好,所以在呂氏午歇醒了之後,雲沐便到了牡丹院。
誰知,雲沐前腳剛進牡丹院,司燁彬後腳就到了。
呂氏剛梳妝好出來,丫鬟通報的聲音剛一落下,司燁彬就進了正堂。
“好啊,都在,雲沐,你讓你的人對蕖兒做出那樣的事,你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裡!出身低賤也就罷了,心思竟然還如此歹毒!”司燁彬一進來對雲沐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陣罵。
雲沐早就知道殷氏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司燁彬這麼快就來了。
呂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疑惑的看向雲沐。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問問你找回來的禍害吧!”司燁彬氣哼哼的在椅子上坐下道。
“老爺,老爺您千萬不要責怪少夫人,都是,都是蕖兒的錯……”殷氏哽咽的跑進正堂,跪在司燁彬腳邊哭道。
“你這是做什麼,你放心,老爺我今天一定會爲蕖兒做主,嚴懲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司燁彬說這話時眼睛冷冷的瞪向雲沐。
“父親不來說這事,我還正想去問父親要個公道。”雲沐看司燁彬鬍子抖了抖又要說話,便繼續道:“原本三小姐不敬我這個大嫂也就罷了,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會對霄兒起歹念,若非我的丫鬟及時趕到,掉入水中的就是霄兒這隻有兩歲多的孩子了!”
雲沐口中的版本跟殷氏所說的完全不同,怎麼還把那個孩子給牽出來了。
司燁彬子嗣算是單薄的,除去司玉晨和殷氏生下來的兩個孩子外,他其它的妾室通房都無所出,小石頭是司玉晨的嫡長子,那就是他的嫡長孫,雖然他對雲沐各種不滿,但是那孩子是司家的血脈,他還是會認的。
“什麼?”
呂氏一聽小石頭差點出事眼中露出急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放心,無雙出手及時,孩子無礙。”
聽她這麼說,呂氏才放心下來,但看向殷氏的神色卻變了。
無雙和大雙都是有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對司芙蕖動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芙蕖想要對小石頭不利,纔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殷氏一看司燁彬的神色也帶着疑惑,便搶道:“是,當時三小姐見着小少爺想要去跟小侄兒玩,可誰知道那些刁奴就咬定了說三小姐要加害小少爺,直接就將三小姐推入水中,可憐的三小姐啊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還不知道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