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個在酒樓裡賣唱的,老爺喜歡得緊,就讓她在書房裡伺候着。”
“那她可真是走了大運了,現在殷氏再翻不起風浪了,夫人都不在府上,只要老爺一句話,今後還不是在這府上站得穩穩當當的?”
“就是就是,若是知道老爺喜歡那樣的……我早就讓我女兒……”
“呸你哥萬婆子,就你女兒那身量,可別把老爺給嚇壞了。”
香蘭提着食盒從大廚房外走過時,聽見迴廊後頭好幾個婆子坐在一堆嚼舌根,這些天丞相府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事也只能是司燁彬從外頭帶了個女人回來了,這些年除了殷氏之外,還沒見有誰能這麼得老爺的寵的。
香蘭端着食盒回到香水閣,現在天氣漸熱了,就是在屋裡頭帶着都難受。
“少夫人,喝些冰鎮綠豆湯吧。”
“先放着吧。”雲沐拿着帕子給小石頭擦了擦額前的汗,她兒子真是能幹的讓她意外,做事也格外的有毅力,就這樣的天她乾坐着都覺得難受,可她兒子依舊能堅持每天練字,還說寫好了等他爹爹回來肯定會誇他的。
“小石頭,過來喝綠豆湯。”
小石頭認真的把最後一個字寫完才放了筆跳下凳子到雲沐身邊坐下。
“喝一小碗就行了,不能喝太多,會鬧肚子的。”夏季其實是最好驅寒的季節,過去就算她熱得不行也很少是冰的東西。
“嗯,孃親也吃。”
小傢伙捧着小碗喝了一口,雲沐拿着扇子給他扇風。“吃完後去睡個午覺,別睡太久。”
“要跟孃親睡。”
雲沐滿目寵愛的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孃親陪你,不過睡之前先擦擦身子,都汗溼了。”
“少夫人,若依姑娘求見。”
雲沐剛把兒子哄睡,思玉悄聲走進來輕聲道。
“她要見我?”這個若依之前她讓人去查了,的確是個酒樓的賣唱女沒錯,家裡父母雙全,還有個弟弟,不過爹是個賭徒把家裡能輸的都輸光了,娘常年臥病在牀,弟弟在城裡給人做跑腿的苦活賺些填飽肚子的苦活,一家子的日子可以說過得十分的清苦。
只不過奇怪的事,在司燁彬把若依帶回府之前,她那個賭徒爹突然得了一筆銀子,在賭場裡出手闊綽,還有錢就煙花巷子過夜,實在是奇怪得很。
“是。”
“把人帶到偏房吧。”
“是。”
雲沐在小石頭白嫩嫩的小臉上親了親便起身穿了衣裙到了偏房。
剛一進去,雲沐就看見垂首站在屋子裡的若依。
若依生得小巧玲瓏的,看着雖然瘦小,但並非是瘦骨如柴的體格,反到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從模樣上來看,她是不及年輕時的殷氏的,唯一出彩的就是飽滿的臉型和那雙眼睛了。
雲沐從她身邊走過去,跟在擦肩而過時,聞見她身上有一股極淡的香味,因爲香味散得太快,她也就沒有深究。
“給少夫人請安。”若依對雲沐盈盈一拜。
“若依姑娘不必多禮。”
“謝少夫人。”
雲沐拿起茶喝了一口,主動上門,難道還要她開口不成。
“若依給少夫人做了一碗酒釀,還請少夫人不要嫌棄。”
若依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接過食盒放到桌上,把裡面的一蠱酒釀端了出來。
雲沐看了一眼。“若依姑娘有心了,放着吧。”
“是。”
若依十分順從的把碗放下了之後就安靜的站着不吭聲了,像是緊張過度一般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處。
“你過來,就是爲了給我送一碗酒釀?”
“是,是,我娘在我小的時候就一直病着,跟大夫接觸多了,若依也就懂得一些,知道這暑熱雖難熬,但卻不可貪涼,之前有個大夫還說其實暑熱時吃些驅寒的東西最好,所以……若依就給少夫人做了一碗酒釀,若,若是少夫人不喜歡,若依,若依這就拿回去。”
若依說這話時身子都在發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看向雲沐的眼神都充滿了驚恐。
雲沐眉間輕蹙,還不等她開口,若依突然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她手中端着的瓷碗“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姑娘,姑娘您怎麼了?姑娘你不要嚇奴婢啊!”
跟在若依身邊伺候的丫鬟一嚇,那叫喊的聲音都快刺破天際了。
雲沐凝眉走上前正要查看若依的情況,卻被她的丫鬟攔住。
“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我們姑娘好心給您送酒釀過來,您不要也就罷了,還將姑娘嚇成這樣,少夫人未免,未免也……”
雲沐冷冷的掃了那丫鬟一眼,思妍見狀上前把人拉開。
“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你們要對若依姑娘做什麼!現在若依姑娘可是老爺的心尖寵,若是若依姑娘出了什麼差池,即便是少夫人你,也是擔待不起的吧!”
“閉嘴!”思妍冷呵一聲,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雲沐蹲下身查看若依的情況,正準備給她診脈時,一抹人影快速的衝了進來、“雲沐,你在做什麼!?”這一聲質問中,帶着好不壓抑的怒火。
雲沐手上的動作一頓,擡眼便對上司燁彬拿上怒到扭曲的臉。
雲沐面不改色的掐住若依的虎口微微用力。“她最近身體虛弱,頂着烈日到媳婦這來時突然暈倒了。”
“唔!啊!”
虎口傳來的鈍痛讓若依驚醒過來,她虛弱的睜開眼一眼就看見了司燁彬。“老爺……”話剛出口,眼圈就紅了。
司燁彬也顧不上跟雲沐生氣了,忙蹲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老爺,奴婢,奴婢只是想給少夫人送一碗酒釀……”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司燁彬滿腔的怒火最後只化爲一聲無奈的嘆息。
雲沐在一旁冷眼看着兩人用噁心來形容她看到的畫面是真的一點都不過分的。
“你好好的,如何會暈倒,莫不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司燁彬看若依沒事,開始問責了,這話擺明了說的就是雲沐。
“不,不是的老爺,少夫人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奴婢,奴婢不知怎麼的眼前一黑就,就沒了意識。”
“當真如此?”司燁彬顯然不信,覺得是若依善良,不想雲沐被他責罰才這麼說的。
“是,是,老爺可千萬不要責怪少夫人。”
司燁彬冷哼了聲,瞪了雲沐一眼。“你今後無事不要往這邊來。”說着,抱着若依轉身就走了。
“老爺這,這真是……”思妍被氣得不行,看他那樣子分明就是覺得是雲沐把若依弄成這樣的!
雲沐掃了眼被思妍控制住的丫鬟淡漠道:“把她放了。”
“是。”
“看看這碗酒釀有沒有沒有。”
“是。”思玉端着酒釀走了出去。
“少夫人,你說這個若依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香蘭可一點都不覺得她就是爲了給雲沐送一碗酒釀那麼簡單。
雲沐看她那一副想不通的樣子輕笑出聲。“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若依在香水閣受了驚回去跟司燁彬過了一夜後就沒什麼事了,可司燁彬卻覺得這幾天自己的精神和身體好像差了很多,就早上上早朝時,還差點就睡着了,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司燁彬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府上,剛一進書房就看見一臉嬌弱的若依站在裡面,他瞬間覺得精神了不少。
“老爺回來了。”若依一臉嬌笑上前伺候他更衣。
司燁彬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一把將人抱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書房裡的軟塌欺身壓了下去。
一陣雲雨後,司燁彬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
歇了一會兒,司燁彬起身準備讓司玉灝過來問問他的功課。
“你先回去歇着,等晚些時候老爺再去找你。”
若依臉上還帶着事後的紅暈,聞言嬌羞的點點頭,退出了書房。
“去,把二少爺叫來。”
“老爺,二少爺病倒了。”去傳話的小廝回來道。
“病倒了?”司燁彬微詫,他記得上次……上次……他見到司玉灝已經是好些天前了,自從帶若依回府後,他就沒能跟兒子坐下來好好的說說話了,這麼一想,司燁彬就有些自責了。
“去看看。”
因爲對司玉灝格外的疼愛,所以司玉灝住的院子離司燁彬的書房很近,出了院子轉個彎就到了。
“給老爺請安。”
司燁彬走進院子,門外守着的丫鬟紛紛上前見禮。
“嗯。”
司燁彬走進去時,郝大夫正在給司玉灝看診。
“老爺。”
“二少爺怎麼了?”司燁彬走到司玉灝牀前看着他面色蠟黃的模樣,眉頭都凝到了一處。
郝大夫面色有些凝重。“恕小婦人無能,實在無法診斷出二少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無法診斷出是什麼病?!”司燁彬不自覺拔高了聲音。
“是,二少爺全身發熱,可又不是熱症,口舌生瘡雙目赤紅,小婦人過去從未曾見過這樣的病症,還請老爺另請高就,莫耽誤的二少爺的病情。”
“去,拿我的對牌到邢太醫府上請邢太醫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