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嫣搖頭,這就是楊橙雪的目的?她又想起早上的時候,楊橙雪和林鈺焯衝突,對着自己喊,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這難道就是她想出來的辦法?這未免……也太管用了!楊橙雪在武定侯府已經失去了寵愛,又沒有了母親的靠山,她的婚事,難道是她自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因此這一趟來,就是抱着某種目的?!
又一想,倒覺着巧合的可能性比較大,剛剛楊橙雪和朱鏗世兩人在屋裡的對話,她斷斷續續的也聽見了,好像是朱鏗世喝多了,然後把楊橙雪當成了什麼人,楊橙雪大約也是想給她自己找條後路,於是順水推舟了而已。
要說楊橙雪縝密的佈置了這件事,楊若嫣還真不信,她沒這個頭腦,也不可能這麼的巧合……
她又想起了以前自己注意到的幾件事,楊橙雪第一次見朱鏗寒的時候,那樣子……還有今天她穿的衣裳……
楊若嫣越想越覺着不對,先把這事記下,晚上了再問問朱鏗寒。
來到了花廳,好在還有個朱悅算是個主人,在這邊玩鬧的興致起來,誰也沒注意她們兩人走了很久,只有兩個姑娘看到她笑着問世子妃怎麼躲起來不出來了,怕輸了要喝酒?楊若嫣笑着點頭。
連詩一直到了酉時許,幾個府上的馬車就來接來了,於是各人準備走,只有一個女子,到了下午的時候便有點神不守舍的,眉頭總蹙着,時不時的看看院門,最後走的時候實在沒忍住,過來笑着問楊若嫣:“我們要走了,世子妃不來了?”
這個女子叫瞿鴻秋,祖父也是侯爵,楊若嫣一直不知道王妃相看的是哪個姑娘,聽她這樣一問,這才明白了,原來是這位。
她急忙笑着道:“世子妃中午喝的有點多了,這會兒上了頭,叫我和幾位姐姐妹妹說一聲,改天她在請衆位陪個不是。”
那瞿鴻秋聽了這才放心,笑着忙道:“我就是隨便問問。”說着和楊若嫣告辭走了。
楊若嫣訕然,想做側妃,還不希望得罪世子妃,哪有那麼十全十美的事情等着,大約是大戶人家的教養,可也不想想,世子妃心裡能一點隔閡都沒有嗎?
不過這事顯然是已經不行了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武定侯府那邊不可能忍了這樣的事,何況兩家雙層的親家,這事怎麼也得好言好語的瞭解了。楊橙雪是二房的女兒,雖然母親那邊地位沒了,但是父親好歹是有頭有臉的,楊軒也絕不可能答應叫楊橙雪給世子做妾室姨娘什麼的,必定是個側妃的位置。
朱鏗世只是個郡王世子,側妃只能有一位,看樣子,這瞿鴻秋姑娘,還有那位廖梅,全都要落空了。
送走了後院的這些人,楊若嫣終於回到自己的屋裡,先倚在榻上靠墊上歇會兒,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
之杏果然下巴紅紅的進來了,問:“二奶奶,奴婢給您倒杯茶?”剛剛的事情,她顯然是聽之桃說了的。
楊若嫣擺擺手:“你給我倒杯涼的……葡萄汁吧,放塊冰塊,我這會兒要冷靜一下。”
之杏便忙忙的去準備了,之桃剛剛也被拉扯的衣衫歪斜,頭髮有點鬆,自己回屋趕緊去收拾去了。
楊若嫣等了一會兒,猛地想起楊浩文來!楊浩文和洲文還在前面等着呢!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急忙的下榻,匆匆的往外走,正和走進來的朱鏗寒面對面遇上,差點一頭撞在他懷裡。
“慢點慢點……又出了什麼事?”朱鏗寒趕緊的扶住她問道,如今都成了驚弓之鳥了,看她這樣馬上就問又出什麼事。
楊若嫣忙道:“我想起來了,我是和浩文說話的時候被叫走的,浩文不知道什麼事,大約還在着急呢……”
朱鏗寒笑着按她的肩膀:“我已經和浩文說了……晨文也和浩文說了,叫他回去把事情和武定侯府那邊的老太太還有侯爺並岳父都說一下,晨文在這邊聽聽王爺和王妃的意思再回去……”
楊若嫣驚訝的道:“浩文已經知道了?!”
朱鏗寒苦笑:“這事他也不會不知道……”
楊若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並不是埋怨你,我就是驚訝……浩文還小呢,這種事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朱鏗寒很奇怪的看着她:“浩文不是和你一樣大麼?”然後失笑的扶着她的肩膀轉個身往回推:“你安心吧!回去坐着歇會兒,這事倒是你反而還不適合再去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世子那邊夠丟臉的了,你這個弟婦就離遠點吧。”
楊若嫣只好被推着回屋了,喃喃的道:“世子還知道丟臉啊!沒事招惹楊橙雪幹什麼?侍妾一大堆了,還……”
朱鏗寒嘆了口氣:“他哪知道楊橙雪的爲人!中午酒桌上,我就看他喝的有點多……”
楊若嫣突然想起來了,一轉身抓住了他問道:“你中午喝酒沒有?你和林鈺焯、楊晨文去那個竹園轉,是誰的主意?還有,既然是都去竹園,怎麼反而沒和世子走到一起?”
朱鏗寒怔了怔,才道:“我沒喝酒,一滴未沾。吃了午飯我們幾個就商量着去竹園,反而是世子,因爲喝的有點多,說是叫人攙扶着回去歇會兒,誰知道反而去了竹園?我們幾個在進園子都轉了一會兒了,才聽見那邊有聲音,這纔過去看的。”
“哦?世子那邊並沒有說要去竹園麼?你們……要去竹園,都有誰知道?”楊若嫣問道。
朱鏗寒哪裡還能感覺不出來,他皺眉問道:“你覺着有怪異?難道是楊橙雪算計好的?她……沒這麼聰明吧?”說到了這裡頓了頓,道:“我們要去竹園,也就是我的小廝知道,我叫小廝先去竹園的亭子那邊擺上棋盤,本打算下棋的。”
楊若嫣問道:“只有他一個?”
朱鏗寒道:“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楊若嫣嘆口氣道:“我只是懷疑……僅僅是懷疑啊!因爲楊橙雪突然的出現在竹園,未免也有些太巧了……她今天穿的衣裳,全是紫色的,你喜歡紫色……”
朱鏗寒大大的訝然了:“不可能吧!”
楊若嫣訕然道:“我當然沒什麼實際的證據,但是這件事你就當是我敏感好了,楊橙雪頭一次見你的那樣子,我覺着實在是誇張了些,之後雖然沒什麼事,不過那也是因爲沒機會……不過你還是把那個小廝叫了問問吧,到底怎麼回事。”
朱鏗寒想了想,雖然覺着不大可能,但是畢竟現在是鬧出了事情的,他還是想查清楚,因此點點頭,站起身去了他們院子的前院,去詢問那個小廝去了。
楊若嫣在這邊嘆了口氣,回去繼續坐在涼榻上休息:浩文知道這件事……肯定又得氣壞了。
等了一會兒,朱鏗寒青着臉回來了,楊若嫣一看他的臉色已經明白了。
果然,朱鏗寒道:“真的是我的那個小廝……楊橙雪的丫鬟給了他點銀子,就說了我們接下去要去哪裡……之前也收過一次銀子,問我喜歡什麼,那時候咱們還沒成親,說是替你問的。”他惱怒的道:“真真可恨!那麼叫人厭煩的,自己竟然感覺不到?!”
楊若嫣搖頭無語。
朱鏗寒道:“那小廝我已經打發了,楊橙雪……竟然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夫妻都搖頭,坐下靜了一會兒,楊若嫣想,楊橙雪打聽朱鏗寒去哪裡,倒也不一定就是有準備做什麼事,畢竟是不可能知道朱鏗寒怎麼想的,遇上世子大約真的是湊巧了,朱鏗世……真就是喝酒了,不分人了?這也真有點……大約以爲是身邊的女人吧……總之,還是對女人太過隨意,纔會出這樣的事情。
過了好半天朱鏗寒才道:“估計可能,兩家都要面子,也不可能不往好的地方辦,說不得也許楊橙雪就成了世子的側妃了……”
楊若嫣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真的有可能啊,我都想到了。”
朱鏗寒上榻來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裡道:“你有準備就好,楊橙雪這麼拼的跟着來,卻也不自量力的很,難道真以爲她能報復了你?”
楊若嫣失笑搖頭:“你放心,我並沒有擔心,只是厭煩而已。”
朱鏗寒卻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只能道:“看看吧,也許……還有別的辦法解決呢。”說着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之杏進來詢問擺不擺飯?楊若嫣叫擺上,又叫那個叫青桐的丫鬟去上房院打聽一下,看看怎麼樣了,武定侯的世子走了沒有?
晚飯兩人吃的都不多,等這邊丫鬟把東西撤下之後,青桐回來了,稟說武定侯世子已經回去了,上房院那邊王爺還在外書房。楊若嫣又問世子妃是不是在她那邊的院子,青桐卻說,世子妃現在還在上房院,在王妃那邊一直沒走呢!
楊若嫣聽了點頭,說聲知道了,擺手叫她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