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鏗寒還是又去了一趟上房院,王爺那邊派人來找他,走的時候天都黑了,可見上房院這會兒還亂着。過了一個來時辰纔回來,搖着頭進的門道:“王爺那邊氣的晚飯都沒吃呢……”
楊若嫣急忙的迎了上去,問:“怎麼樣?王爺……怎麼說的?世子又是怎麼說的?”
朱鏗寒道:“世子還能說什麼,又不是睡了房裡的一個丫鬟,這件事基本上已經輪不到他說什麼了……王爺也說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娶進門做側妃,世子妃那邊不同意,正和王妃鬧呢,說楊橙雪就是個潑婦,娶進門今後王府肯定就是雞犬不寧的,別再想有個安穩日子……可那也沒辦法,王爺也想不出別的法子。”
說完了,又湊到了楊若嫣耳邊低聲笑着道:“王妃當着我的面和王爺嘟囔,說未必別人家就沒小姐姑娘了?咱們府連着娶他們府裡三個姑娘?!”
楊若嫣失笑:“她也……不樂意?”
“她能樂意嗎?一直說楊橙雪是被退過婚的,還是被榮平侯府退的婚!榮平侯府不要的人,我們確當寶貝一樣的娶回來,被人笑掉大牙!惹得王爺終於火了,轉過去罵:那還不是你兒子不爭氣!你兒子爭氣點,不要香的臭的都往身子底下壓!還沒這麼糟心的事呢!”
楊若嫣‘啊’了一聲,皺鼻子:“王爺說話真粗俗!”
朱鏗寒笑:“王爺本來就是粗俗的人,你以爲呢!不然他能鎮住王妃?!”
楊若嫣失笑搖頭,又嘆氣,看來,這事已經是這樣了,其實她也真無所謂,楊橙雪進門又能怎麼樣,無非就是給她添點堵,惹點厭煩罷了。
朱鏗寒進去洗澡,楊若嫣就叫青桐進來,吩咐將屋裡的冰塊加一些。之桃和之杏將屋子收拾了一下,便和青桐一起出去了。
楊若嫣早已經洗了澡換了屋裡穿的衣裳,長髮也披着,正彎着腰在收拾牀鋪,把亞麻布的牀單換下來,換上了絲綢的牀單,這幾天天氣也慢慢的轉涼了,尤其是晚上,她今天還叫丫鬟把涼被拿到外面曬過,晚上要蓋涼被了。
正在收拾着,腰身就被朱鏗寒從背後抱住了,也不叫她翻身,直接就壓進了被子中,吃吃的在她耳邊笑着:“今早上我答應你的事情,現在就開始吧……”
楊若嫣剛說了一句:“誰答應你了……”
整個人就被他翻了過來,一隻手熟練的伸進了衣襟揉捏着****,一隻手更熟練的脫着她的衣物……
……
楊橙雪被定了爲朱鏗世的側妃,婚事定了在明年的四月。定在四月也屬無奈,時間緊迫,不能拖太久,因爲兩家的面子都拖不起,但是現在已經是九月了,總不能今年匆匆忙忙的辦,那也太說不過去了,更叫人疑惑。武定侯府那邊嫁個女兒就這麼倉促,也被人嗤笑。所以只能定明年,明年頭三個月都不宜成親,只有四月,因此也就定了四月。
爲了這件事楊若嫣回了武定侯府兩趟,那邊的人也沒什麼說的,這麼丟人的事,老太太恨不得自己乾脆的不知道纔好!楊若嫣在她面前也不敢太提,只有楊軒那邊說了說,也是覺着丟人,兩句話說完,擺着手就無語了。
不過估計連楊橙雪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基本上兩家談了一次就把事情定下了。這也主要是兩家本就是關係極好的,誰能爲了這種事情鬧不和?何況鬧的話,丟的是兩家人的臉,誰也跑不掉。
只不過事情順利,但是大家心裡卻都未必的舒服,不高興的人多了去了,最不高興的恐怕就是王妃了,而世子妃,簡直就是憤怒。
“那天你說叫我小心,我還沒感覺,還在叫你小心,真真是想不到,小****真的是盯上了世子!”此時,世子妃和楊若嫣正坐在荷花池的九曲迴廊上,於以往的好心情不同個,世子妃憤怒的正在說着:“無恥的賤人!以爲她削尖了腦袋鑽進了我府裡,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等着!看她進了門我怎麼收拾她!”
世子妃一如既往的,一句世子的不是都不提,只罵楊橙雪。楊若嫣正在給她診脈,這段時間世子妃氣狠了,又覺着心口喘不上來氣,身體有些虛。
世子妃罵了一會兒,楊若嫣診了一會兒,收回手勸道:“別生氣了,大姐,你這心口憋悶,還是跟這事有關,既然已經定了,就把心放寬吧,你這樣徒勞的只能把自己身子再給氣壞了,別的一點作用也不起……之前還給你開的調養的方子,你要是成天這樣的惱怒,可……對懷孩子沒什麼益處!”
提到這個世子妃總算是消了消氣,點頭道:“也是,我這樣只能氣到我自己,那個小****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只等她進了門,就叫她知道知道我的手段!”說到這裡呼呼的喘氣,半天才把這口氣順下去,又道:“世子大約覺着這件事愧對我,這段時間倒是來的勤了點,也和我常說話……”
楊若嫣聽了忙道:“那你就別再給臉色了,說起來,能緩和的話儘量緩和,”她想了想道:“任何事情,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世子妃卻哪裡聽得出來她的意思,反而以爲她也勸自己和世子和好,點頭道:“我並沒有生世子的氣,這件事他也是被楊橙雪那個小賤人給陷害了。”
楊若嫣收拾了迎枕,心裡嘆了口氣。其實,她還真想過,世子妃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世子成天的朝三暮四,心思一點都不在她的身上,她這樣下去也沒什麼盼頭,要不……和世子和離的算了。
楊若嫣想過,要不自己這樣勸勸?但是現在看看,在想想平常世子妃的說話舉動,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世子妃很明顯,其實已經很依賴現在這種生活了,她不但是世子的正室妻子,她還是安郡王府的世子妃,今後的安郡王妃。也許,後面的兩種身份,比前面的一種身份更叫她注重。
而且世子妃對世子顯然也是有感情的,雖然世子一直傷她的心,但是世子妃卻不肯在人面前說世子的壞話。雖然世子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姨娘睡着,雖然還要娶側妃,但是世子妃始終沒有說他的不是。
當然,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安然的接受這種事情,更何況爲了世子,都得了抑鬱症的世子妃,她也很在乎世子,但是卻實在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和這種世俗規矩抵抗,她也只能憋在心裡。
這可能就是那天世子妃看到楊橙雪,暴打出手的緣故吧,把她的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那天全都發泄了出來。
楊若嫣不能要求世子妃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因此只能勸解,只能叫她寬心,不要用別的事情傷害自己的身體。
世子妃又說起世子最近常去她那裡的事,飽含着希望問:“到底怎麼才能懷上?你說啊,只要你說的,我全都做得到!”
楊若嫣嘆口氣,只能道:“就是多和世子坐下聊聊天說說話……和平常的夫妻一樣,問問你吃了嗎,明天想穿什麼衣裳等等的……這種事情,要心裡想着對方,才容易懷上,若是……只是抱着辦完什麼事的想法,很難的……”
她有些艱難的道,幸好這會兒她是已經成親了的,不然這樣的話,她哪裡說得出口!
世子妃卻瞭然的點頭,之前她的病情不也是這樣?不用吃藥,不用別的,沒有病的!只是出去走走,只是多見見女兒,這麼虛無縹緲她覺着不着調的治療方法,不是把自己治好了?!因此世子妃是很信任她的,也明白她的意思,點着頭道:“我一定!我儘量!”
看着信心滿滿的世子妃,楊若嫣只能嘆了口氣,又道:“我在給你開點藥,只是調養身子的,你記着,不要在憤怒了,心平氣和的,儘量也不要把一些情緒帶出來讓周圍的人感覺到,因爲你影響別人,別人受了影響,同樣的也能反過來影響你……”
世子妃卻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以爲楊若嫣說的是世子,急忙的點頭道:“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在世子面前說這些話的。”
楊若嫣開了藥方子,叫世子妃照着吃,自己就回來了。
回來坐在屋裡呆了一會兒,又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起身準備洗澡,卻又覺着屋裡熱得很,叫來了之桃,叫把屋裡放冰塊的箱子打開了看看,是不是冰塊都化了。
那放冰塊的是個木質箱子,箱內鋪着一層鉛或錫,既能隔熱,又可避免融化的冰水侵蝕木質箱體。箱底有小孔,可以隨時排放冰水,保持箱內清潔。而箱子裡放的冰塊,上面一層的木板隔着,木板上面就能放梨汁、葡萄汁,或者消暑茶、乃至於酸梅湯、木樨香露、香杏凝露蜜等等這些喝的,箱蓋的通氣孔,使箱子在保鮮食物的同時,還可排出些冷氣降低室溫,起涼爽屋子的作用。
之桃去看了之後,又換了些冰塊,又將冰好的梨汁拿出來一杯給她喝了,楊若嫣這纔將頭上的髮飾全都摘了,拿了件輕軟的絲錦裹胸長裙,去了內室洗澡。